第二日一早，昨日派出去的手下回來給了消息。

他們查了蕭老板到江南之后的一些事，除了這些工人和私塾的孩子們之外，他似乎沒有類似的舉。

既沒有從外地調撥工人過來，也沒有在江南本地招收工人。

秦如霜皺眉，這怎麼可能？

蕭氏商行從一年前來到江南之后，生意蒸蒸日上，所需的人力力也不可同日而語。怎麼可能工人的數量沒有改變。

“再去查，一點蛛馬跡都不要放過！”

“是！”手下拱手離開。

一旁的謝洵看到秦如霜眉頭皺，于是低聲道：“這事急不來的，你已經在府中著急上火一上午了，下午出去走走吧。”

見秦如霜擺手想拒絕，謝洵勸道：“就當是我們也出去打探一二，嗯？”

秦如霜點點頭，松口了，“那行吧，就四轉轉。”

他們一行人走走停停，最后還是去了之前去過的那家茶樓，坐下歇息。

秦如霜就著茶水吃了一些糕點，心中擔心工人們和孩子們的安危，明明是上好的糕點，卻食之無味。

秦如霜正出神，突然覺到自己邊的擺了。

秦如霜一低頭，就對上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姨姨，我……”

秦如霜驚訝了，竟然是一個才四五歲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蓬頭垢面，看不出是男是，但是因為長期吃不到飯，被得很瘦，因此一雙眼睛顯得尤其大。

他就這麼一只手拽著秦如霜的擺，頭仰得高高的，里一直在喊。

秦如霜昨日打聽到了私塾的事，本來就對孩子們很心疼，此時又看到一個才四五歲的小乞丐，真是心疼壞了，連忙從桌子上拿了幾塊糕點給他。

“你吃，慢一點。”

一旁的青枝見那小乞丐，雖然可憐，但是上臟兮兮的，怕弄臟了王妃的裳，于是想過去將人趕走。

青枝的作卻被謝洵制止住了。

“算了，由去吧，這幾日正因為私塾那些孩子的事難過，就讓做些別的事轉移一下注意力吧。”

青枝點點頭，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那小孩子是真可憐，王妃的裳臟了，再和丫鬟們洗干凈就是了。

桌子這頭，秦如霜拿了一個糕點，剛想遞到那小孩手中，冷不防突然沖出了一只臟兮兮的小手，啪一下把秦如霜手里的糕點打飛了！

與此同時，秦如霜耳邊傳來一道年清脆的聲音，只是這聲音里帶著一些充滿了警惕。

“你怎麼還敢吃別人給你的東西？不許吃！趕跟我一起走！待會兒掌柜了來了，當心他打你！”

秦如霜抬頭，就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年，也是乞丐打扮，穿得破破爛爛，蓬頭垢面，整個人瘦得跟竹竿似的。

見秦如霜看他，那年突然瞪了秦如霜一眼。

“看什麼看？我們不吃你的東西。小九趕走，不要吃他們的東西，當心吃完人就不見了！”

這年出現的突然，而且還和秦如霜了手，兩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秦如霜本來不想追究，但是聽到年說的話，卻突然想起了什麼。

抬頭一看，那年已經帶著那小孩走到茶館門口了，于是忙高聲道：“站住，不許走！”

那年背影一頓，聽到后頭有人，他以為是這個貴人要收拾自己，畢竟自己剛剛打了的手，于是連忙抱起腳邊的小孩子，低聲說道，“小九抱我的脖子，咱們趕跑！！”

青枝被這一變故弄得有些發愣，秦如霜忙道：“這兩個小孩可能知道一些事，攔住他們！”

青枝連忙點頭：“好的好的！”

比起青枝這慢半拍的反應，謝洵早已在秦如霜出聲的時候，就已經起追了過去。

若是問跑得快，那肯定是謝洵跑得快，但那兩個小乞丐勝在形靈活，剛一出門就往右一拐，進了一條錯綜復雜的小巷子。

謝洵花了點功夫，才將兩人抓到，一手提溜著大地，一手提溜著小的，將兩人都帶到了秦如霜面前。

那個大一點的抱臂站在一旁，臉臭得很，“哼，要不是我帶著小九這個拖油瓶，你肯定跑不贏我！”

“好了好了，”秦如霜連忙走過來問道，“剛剛有沒有哪里傷到？跑那麼快干什麼？我只是有點事想問問你們。”

那小乞丐將小九護在后，警惕地說道，“你想問什麼？趕問！問完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秦如霜思索了一會兒問道，“剛剛我給小九吃東西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讓小九吃？又為什麼和小九說吃了東西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那小孩這會兒已經看清楚了，這兩個看上去像是一對夫妻的人應該是好人，男的那個之前在追趕他的時候怕他摔著，一直都沒用盡全力，還時不時提醒他小心摔跤。

而人也是他被抓住之后，第一時間先關心他們有沒有傷，小乞丐心中暗暗考量，說不定這兩個人真的是好人呢？

但他們抓了自己也是事實，于是想心里還是有些不高興，撇道：“你好笨啊，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還聽不明白，難道你沒發現嗎？這里乞丐太了。”

“這個……”秦如霜剛要張口，小乞丐打斷了。

“我知道，一看你就是外鄉人，你們外鄉人肯定要說江南富庶，所以乞丐？其實不是的，越是富的地方乞丐也越多，因為錢都被別人賺走了嘛~”

小乞丐說了個自以為好笑的笑話，卻見其他人都沒有笑，訕訕地閉了，然后了鼻子。

“好吧，我和你說就是了，去年冬天臨近過年的時候，不是到都有心善的老爺在施粥嗎？往年也是如此，可今年好多乞丐喝了粥之后人就不見了。”

秦如霜和謝洵對視一眼，猛地想到，之前杜老爺子還有幾個商賈都說過，蕭老板過年的時候曾經開倉放糧，救濟窮人，而且陣仗做得比杜氏還大，難道真的與蕭氏有關嗎……？

于是秦如霜連忙追問道，“你說其他人喝了粥都不見了，那你和小九呢？你們喝了沒有？”

那小乞丐卻是恨恨道：“我們沒喝到，我倆太小了，不過他們，等我們過去的時候，施粥的人都收攤了！”

“而且啊，最可恨的是過年那幾日下雪，天氣冷，我們回到平時睡的地方，卻發現里面已經被其他大人占滿了，于是我倆只能在街口睡了一晚上，差點被凍死了！”

接著他又說道，“不過幸虧我倆睡在了外頭，因為第二日我們發現平日里睡的那破茅草屋里的乞丐全都不見了！不僅如此，平時各條街上的乞丐也了很多！”

“哦，對了對了，”說到這里，小乞丐像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道，“過年的時候雖然乞丐了一些，可我們都以為是下雪天把人凍死了，被扔到了葬崗，可是等到過年后天氣轉晴了，元宵的時候，又有善人施了一次粥，這次卻是更多的乞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