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葬什麼呢？”喬之臣嘆了口氣，“依然什麼都沒打撈上來。”

慕老爺子回答：“冠冢。人死了總得有個地兒埋葬，讓活著的人悼念。這落葉歸，土為安。”

喬之臣看了一眼慕言深，皺著眉，很快想出了一個辦法：“有了。”

他把珠寶部會議室的監控調了出來。

溫爾晚之前，常常在這里開會，攝像頭記錄下來了的音容笑貌，一舉一。

喬之臣把視頻里溫爾晚說話的那一部分，單獨剪了出來，然后放在慕言深的耳邊，循環播放。

只有溫爾晚的聲音，能夠喚醒慕言深！

“這一季的款式，我的靈來自于夏……”

“‘慕’的眾群，主要還是二十到三十歲的年輕人。”

“喬總，您覺得怎麼樣？還是需要慕總定奪？”

這一招，非常奏效。

播放了好幾遍之后，慕言深的眉眼了。

慕老爺子驚喜的喊道：“快看快看！”

喬之臣把音量又調大了。

整個病房里都回著溫爾晚的聲音！

終于，慕言深緩緩睜開眼睛，眼里滿是紅。

“晚晚……”

他對的聲音太悉了！

幾秒過后，慕言深的意識徹底回歸。

“晚晚！”

慕言深猛地坐了起來，四張著。

“人呢？在哪！”慕言深激的問道，“我聽見說話了！在哪里！為什麼我看不見！”

喬之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能默默的將錄音關掉。

病房里瞬間陷安靜。

慕言深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靜靜的怔愣幾秒，忽然掀開被子下了床：“不，你們一定是在騙我，你們把藏起來了！在哪里，把還給我，出來啊！我都聽見說話了！”

慕言深鞋子都沒穿，著腳沖出了病房：“晚晚！晚晚你在哪里！”

“我們離婚，我放你走，你想要自由我給你……你別躲著我，你見一見我行不行？”

走廊里，空空的。

只有李志站在那里……他是來負荊請罪的。

雖然，李志什麼都知道。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也不能說。

太太走了。

而且是跳海走的，當著慕先生的面跳了下去。

當時……李志本就不在游艇上，他在岸邊。

這樣一來，李志可以說沒有責任，可以完全撇清關系！

溫爾晚這般為他著想。

“慕先生，”李志走到他面前，“海域那邊還在打撈，但目前……依然沒有太太的消息。”

慕言深盯著他：“李志。”

“在，慕先生。”

“你不是的影子嗎？”慕言深厲聲質問道，“你在，在！現在你在這里，呢？人呢？”

李志沉默不語。

“說話啊！啞了！我給你的任務，你就是這樣執行的？”

李志單膝跪地，低著頭：“慕先生，是我的失誤，我該死。”

慕言深抬腳重重的朝他口踹去。

李志吃痛倒在地上，又一聲不吭的爬起來，繼續跪好。

慕言深又是一腳。

“廢！廢！”他怒聲大吼，“連一個人都看不好守不住，要你何用！”

只是這句話，他究竟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李志。

“我讓你為的影子，讓你跟著，你怎麼還是把弄丟了！”

“明明知道，要是出事了，你也會跟著遭殃，承擔所有責任的！晚晚的心地那麼善良，我就是故意這麼做，讓狠不下心的，結果……”

“結果，還是不管你的死活！李志，你真沒用！”

慕言深罵著，第三腳就要踹過去。

李志還是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忍著。

慕先生是主子，他是下屬。

他失職了，理所應當的承著主子的火氣。

如果這樣能夠讓慕先生好一點的話，他點罰沒關系！

“好了老慕！”喬之臣追上來，“你才醒就發這麼大的火，對不好！”

慕言深冷冷笑了：“？好？沒有，我活得再健康又有什麼意思？我長命百歲，也是孤苦一人！”

他的旁，再無溫爾晚！

“你怪李志也沒有用，溫爾晚不是被人挾持，更不是出事了，當時李志都不在游艇上。”喬之臣說，“再怎樣也不是他的錯。”

慕言深何嘗不懂這個道理？

他是無發泄！

他看似是在罵李志，其實句句都在罵自己！

“對，是我的錯。”慕言深的攥著拳頭，“我應該看好的，我應該拉住的，我卻眼睜睜的看著像一片羽，在我眼前跳下了海……”

“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永別。”

“喬之臣，和我永別。”

“跳下大海，就不害怕嗎？海里那麼黑，海水那麼深。”

“甚至……甚至連都不留給我……”

慕言深的結滾，滿臉的痛苦難過。

溫爾晚沒了。

他的天，塌了。

喬之臣只能說道：“慢慢重新振作起來吧……現在很多的事還需要你去理。已經過去三天三夜了，我看是找不到溫爾晚的了，你，應該著手準備的后事。”

慕言深沒吭聲。

“因為你的賞金，現在海上一直漂浮著大量的漁船，還在打撈，已經嚴重影響了正常秩序。你看，要不要讓他們停下？”

喬之臣試探的詢問。

因為再撈下去，也是徒勞。

只怕，溫爾晚早就已經轉移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去了！

“才三天，就要收手？”慕言深緩緩開口，“才三天而已……就要徹底的將我最后一希斬斷嗎？”

在慕言深的心里，他當然知道，繼續打撈也是無用功。

可是，只要還在撈，就還有一個盼頭，有一個念想。

人活著，就是靠盼頭靠念想在支撐著！

“老慕，你明白的。”喬之臣嘆了口氣，“已經過了最后救援的黃金時間了。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了。”

“也許被海浪沖到了別的沙灘？也許被人救起來了？也許……也許是故意跳海自殺，其實是從海底游走，離開了我！”

慕言深的緒忽然激起來。

“跳下去，從另外一邊游上岸，然后在一片混中離開海城，遠走高飛！”

他額角的青筋那麼明顯，俊的臉上揚起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