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陸新海冷笑一聲，“哈，你看，你就是這樣，不就讓我跪下，老不死，我憑什麼跪下？！”

“你本不配做父親！”

“你應該現在就去死！”

聽著陸新海惡毒的話語，陸保國一時氣憤難當！

這是一個兒子對父親說的話，不止是傷人，更是傷心，傷了心！

呼哧呼哧，陸保國張著大口大口呼吸，膛劇烈起伏。

管家趕著老爺子的口，然后朝陸新海怒斥起來，“二爺！你太傷人了！陸老哥是你父親！養你教你幾十年，你怎麼能這麼說他！”

陸新海冷冷地道，“我本來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當我為子，我為什麼要尊他為父？”

管家搖頭，語氣沉沉，“不，二爺，陸老哥是把你當親生兒子的，你之前說的那些我不知道太多，但有一點是不對的！”

“老爺早就立下了囑！”

管家將自己知道的通通說出來了，到了如今，也不必再瞞著什麼，“那個囑上面說了，要把陸家的財產，三分之二都給你！”

“老爺子說了，比起大爺你更辛苦，你承擔了整個陸家的榮耀，也承擔了整個陸家的重擔，所以要把家產分你多一些，所以本不存在什麼把家產都給大爺的說法。”

“這個囑，我就是見證人。”

陸新海猛然一頓，他看了一眼面蒼白的陸保國，隨后住了拳頭，冷笑道，“我不信！”

“那你到底相信什麼？”

此時，一旁的陸山開口了，他走出來，認真又悲痛地看向陸新海，“陸新海，你不該把爸想這樣。”

“要說偏，他是偏你才對！”

陸山眼神迷蒙了一些，他回憶起了過去，沉聲道，“你只記得爸打你，那你可記得父親為什麼對你怒罵喝打？”

陸新海張，還沒說什麼，陸山就打斷了他，“那是因為你小時候玩，夏日貪涼下水，一整夜未歸家，差點淹死，父親是為了告誡你，才狠狠鞭打讓你記住教訓！”

“事后父親幫你上藥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而讓你待在冰天雪地里，那是因為你冬日玩鬧不知輕重，推玩伴了冰窟，差點讓對方死，是父親道歉賠償，之后讓你待在屋外想讓你知道冰寒的可怕，想讓你記住輕重！”

“你待在屋外的時候，難道沒看到爸也待在屋外陪著你凍嗎？”

“你上的一條條疤，都是有原因的，我敢說沒有一條是因為爸偏才打的你！是你自己胡思想！”

陸山一句一句反駁，說到最后，聲音更沉，“至于你說的，父親把陸家產業都給我，而讓你在沙場上斷流……那你有沒有想過，在父親心里，軍部和商場哪個更重要？”

陸新海聽到這里，已然微微抖。

軍部和商場那個更重要？

他忽然想起陸保國對一老軍裝的珍，那軍裝破損無數，本不像樣子了，可陸保國會珍而重之地放在三層的保險柜里。

陸山慢慢閉了閉眼睛，聲音低沉地回答他心里的話，“你知道的，父親軍人出，他以戰場為榮，以為軍人為榮！”

“他讓你上戰場，是想讓你繼承陸家的榮！”

“他想把陸家的重擔給你！”

陸新海：“……”

陸山一口氣說完，他看向陸新海，“要說偏，難道他不是更偏你？”

陸新海此時張著，嚨干，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陸山說的沒錯。

他忽然記起了陸保國給他上藥的模樣，明明是上過戰場的軍人，可看著他手上的痕，會手發抖。

還有陪他一起站在冰天雪地里的模樣，父子倆一大一小，就直愣愣地站在寒風呼嘯的屋外，他不進去，陸保國也不進去。

最后的凍傷，陸保國比他更嚴重，因為陸保國還把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了。

陸新海心里揪得的，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容易鉆牛角尖的人，有時候一葉障目，看不清楚事的真相，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可一旦被人點醒，就豁然開朗了。

陸保國不是很懂教育的人，他是個人，說不出大道理，只懂棒，但不得不說，他是對的。

陸新海年時候十分頑劣，都是陸保國一鞭子一鞭子糾正過來的。

你說這是偏？

倒不如說陸山太過乖巧，不用陸保國心，而他陸新海太過頑劣，事事都讓陸保國勞！

陸新海通紅的雙眼里，忽然忍不住滾下一滴真實的眼淚。

噗通一聲。

陸新海雙膝下跪。

陸保國看著他跪在地上，蒼老的眼睛也慢慢流出一滴淚，“我是個大老，不懂得怎麼養孩子，所以總是打你，這一點我認了。”

“但我可以說，我從來沒有偏心過山，這一點我問心無愧。”

陸新海跪在地上，臉上的表似哭似笑，最后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深深磕了一個頭。

這算是認錯了吧。

扶著陸保國的管家看著眼前這暮，一也忍不住眼酸無比。

陸家的兩個兒子，他也是從小看到大的，最后鬧現在這個樣子，也實在讓人唏噓。

陸紅蟬通紅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時所有人都無言。

這時候，在一旁一直觀著的寧天卻了。

他朝幾人走了過來，走到陸新海邊，“你們說完了是吧。”

“你們說完了，就該聊一聊我和陸二爺的恩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