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歷經了許多曲折，但最終兩人的據點算是初步搭建完了，完全符合外勤部對據點的要求。

帕爾默說要一下自己的勞果，躺在單人床上便休息了起來，其實這家伙只是不想工作而已，這種明正大做薪水小的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伯戈在煉金工坊逛了一圈，了解一下環境，艾繆則跟在他邊，為他講解著。

“一層的房間大多都是倉庫，存放著許多資，也算是生活區，廚房什麼的也都在這。”

艾繆就像位導游，對伯戈細心地解釋道，“二層是實驗區，這里各位最好不要常來，很多時候實驗都是在這里進行的。”

“三層是老師的私人領地，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他不允許任何人邁上三層，”艾繆補充道，“但通常來講，老師自己也不會去三層，他一般都是在二層的實驗區休息。”

“三層里有什麼嗎？”

伯戈問，如果泰達有什麼的話，一定都藏在三層里。

“我不知道，我也沒去過。”艾繆聳了聳肩，眼中的環癟了下來。

兩人來到了一層的中央，抬起頭能看到頭頂的天花板被打穿，一直及到了三層頂，一壯的黑尖塔位于其中，其上浮著璀璨的芒，伴隨著以太的涌，尖塔也傳來機械的嗡嗡聲。

“這是樞紐塔，它貫穿了整棟建筑，為實驗供能的同時，也維持著虛域的穩定。”艾繆介紹道。

“除非必要的話，也請你們不要靠近這里，尤其是你的那位搭檔。”

艾繆叉腰嚴肅了起來，當嚴肅時，眼中的環就會停止轉，凝固在原位。

“你是在警告嗎？”

伯戈疑地看著，從言語間來看，艾繆確實是在警告自己，可配合上的作和那冷冰冰的語氣，給伯戈的覺很怪。

“嗯？這不夠警告嗎？”

艾繆就像表演失誤的演員，咨詢導演的意見。

“如果你想警告我的話，你的語氣應該更強一些，而不是冷冰冰的。”伯戈說。

“這樣啊……”艾繆了嚨，“聲帶我還在優化，暫時只能使用這樣的語氣了。”

這聽起來還真蠻奇妙的，對于艾繆而言，的一切都是可以進行調整的。

“還有的就是……你為什麼要叉腰呢？”

伯戈繼續說道，艾繆的作就像劇里生氣的角。

“我看小說里是這樣寫的，角生氣時，會叉腰怒斥。”艾繆說。

“你看的什麼小說”

“用你們人類的分類來看的話，應該是小說，”艾繆上下審視了伯戈一番，接著說道，“這種描述求偶的小說，應該很適合應對你這樣的男吧？”

“啊……”

伯戈到一陣頭疼，他覺得自己就在面對一種陌生的生命，雖然有著人類的外形和人類同樣的思考方式，但很顯然，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并不長，并且認知也基本來自于各種書籍之中。

可以說是理論知識充足，但應有的實踐一個都沒有。

“理論是需要實踐的。”伯戈說。

“我這就是在實踐了，實踐效果如何？”艾繆興地追問道。

“失敗，徹徹底底的失敗。”

伯戈為艾繆對人類的模仿行為，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不過伯戈倒不討厭艾繆，這家伙確實是一個實踐為零、宛如初誕于這個世界的生命，的行有些時候看起來很傻、很笨拙，但伯戈倒喜歡這種天真的覺。

他目睹了太多糟糕的暗，一個健康的思維，有時候需要一些溫暖的東西來調劑。

“這樣嗎？”

眼中的環癟了下去，艾繆帶著幾分失落，靠在一邊。

“沒事的，你可以慢慢學習，我們之后都會常駐在這。”

聽到伯戈的話，癟掉的環再次撐了起來，雖然艾繆的表波很，但通過環的變化，的心實在是太好推測了。

在伯戈看來，艾繆就像一個被泰達關久了的孩子，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在書籍中反復閱讀著世界的燦爛，然后笨拙地學習并模仿。

就像一個出生于沙漠中的人，從小就學習著該如何控帆船。

今天的艾繆很開心，也很活躍，在煉金工坊這個封閉的小世界里，這個單調的世界有什麼變化，而伯戈與帕爾默的到來，無疑是墜落的隕石，把死寂的氛圍激起了千層浪。

“說來，你上有悉的味道。”

艾繆突然靠近了伯戈，做出嗅聞的作。

伯戈本能地警惕了起來，隨后才緩緩放松了下來，眼神沉。

最近這一陣，對他提及“悉的味道”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各個都糟糕的不行，乃至令伯戈對于這句話已經產生應激障礙。

“能讓我看看它嗎？”艾繆出手，詢問道。

沒有明說是什麼，可伯戈就這麼直接地讀懂了的意思，并且被艾繆所指那個東西，也在這時詭異地躁了起來，哪怕伯戈沒有呼喚它。

伯戈抬起手，一條銀的小蛇從他的袖子里探出，纏繞著伯戈的指尖，將細小的子探了出來。

隨著以太的注，它變得越發生了起來，宛如一條真正的蛇。

“這是你的作品。”伯戈說。

“嗯哼，沒想到還能見到它。”

艾繆看起來更開心了，出手著銀蛇，明明這是被以太驅的冰冷死，可在艾繆的眼中，它仿佛備真正的生命力。

“其實你來的那一天，我就到它了，但你們和老師有正事要談，我就沒有話。”

很奇怪，艾繆在有些方面很無知、很稚，在另一些方面，則確確實實像個人類，甚至會讀氣氛。

伯戈真希帕爾默也能學會讀氣氛。

“這東西很不錯，謝謝你了。”

伯戈對艾繆道謝，他很喜歡這件煉金武裝，多變且詭詐，而且它很大程度上幫伯戈解決了，隨金屬的問題。

征召之手只能控現實存在的質，這導致伯戈戰斗時很環境影響，為了彌補這一缺陷，他時常在上帶著一堆鋼板，來做為征召的金屬。

可有了詭蛇鱗就不一樣了，這怪異的畸變產配合著它自的增能力，能令伯戈隨時于金屬的樂園中，揮出一把又一把致命的鐵劍，投擲出群的鐵矛。

唯一缺陷在于，詭蛇鱗銀的增也是需要以太的，而且增的越多，消耗的以太量也越大，哪怕伯戈是統馭學派“狹銳”傾向的凝華者，高強度作戰下，以太也會時常陷枯竭的境地。

最重要的是，以太的枯竭也會限制他的死而復生。

“不客氣，這東西只有放在適合它的人手中，才會彰顯它的價值。”艾繆說道。

“我倒很意外，創造也會試著去創造東西，”伯戈盯著艾繆的眼睛，注視著湛藍眼瞳中的環，“這東西是你的創造。”

環了，伯戈覺得大概是在挑眉。

“你為什麼會想創造這個東西呢？僅僅是學習煉金嗎？”

伯戈繼續追問到，他覺得艾繆十分奇妙，各種意義上都很奇妙，不僅自我覺醒了意識，認為自己需要一個名字，并且還在不斷地學習，優化著自己，乃至還創造了屬于自己的創造。

泰達大概沉溺于研究與教學的喜悅中，并沒有意識到這些，可在伯戈的眼中，艾繆除了軀殼外，幾乎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

學習、使用并創造。

這不令伯戈對艾繆產生了無限的好奇，也使伯戈開始思考，艾繆這冰冷的臉頰下，藏著的又是什麼呢？

“嗯……”

艾繆開始了思考，伯戈則繼續盯著的眼睛。

伯戈意識到，當艾繆穩定運行時，眼中的環便會小幅度地往復轉，而當思考時，環的轉幅度與往復速度也會逐漸加大。

現在艾繆眼中的環便在快速往復著，突然間速度驟降了下來，恢復平常狀態下的模式，伯戈知道，思考完了。

“人類是很脆弱的。”

艾繆說道，還是那副面無表的模樣，語氣冰冷，環也凝滯了起來。

“由脆弱的骨骼、脆弱的、脆弱的神經、脆弱的意志所組的、脆弱的生命。

人類需要每隔一段時間，便需要進食來維持生命，短暫的生命中，很大部分的時間又用在了休眠上，還需要氧氣來令呼吸，一旦離這種氣一段時間，就會窒息而死。”

在艾繆的講述下，人類的之軀顯得是如此懦弱。

“可即便是這樣的軀殼，依舊創造出了這麼多有趣的東西……還有我。”艾繆低頭看著自己的漆黑的雙手。

“我想，人類創造這麼多有趣的東西，大概是希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吧？”

“痕跡？”

“證明自己存在的痕跡。”

艾繆努力用詞匯闡述自己的想法，這對而言有些困難。

“每個生命都被注定的死亡束縛著，萬衰亡，但世界永存，就像墓碑上的刻痕，只要這些痕跡留在世界上，生命就沒有真的死去。”

“你創造了它？你想留下痕跡，你覺得你會死嗎？”

伯戈認真地問道，在黑牢漫長時里，伯戈曾認真地思考了很多事，就像名哲學家一樣。

有時候伯戈在想，說不定人類是唯一知曉自己必死命運的生命，可現在艾繆居然也理解死亡的存在。

對于煉金人偶而言，并不存在死亡，迎接艾繆的只有損毀、停擺，但將這種命運視爲死亡。

“沒有什麼能永恒，哪怕被多重煉金材料塑造的我，哪怕人類拼命留下的痕跡，一切都會消失。”

艾繆雙手抱起了銀蛇，聲音帶著幾分喜悅。

“可我還是想讓痕跡存在的更久些，更久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