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煉金矩陣的研究沒有持續太久，在做好初步的數據收集后，泰達便一頭埋在工作臺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在計算著什麼，反正都是些伯戈看不懂的東西。

閑下來的伯戈沒有打擾泰達，而是回到據點小屋，躺在自己的單人床，一邊思考著剛剛討論的東西，一邊對手中糙的金屬胚子進行塑形。

剛開始這種一心二用對伯戈而言很難，但度過艱難的初期學習后，伯戈很快便適應了這種狀態。

手中的金屬伴隨著伯戈的思考，形態不斷地變化、扭曲。

自從知曉霸主·錫林的生平后，伯戈心里便有種說不出來的覺，自己與他備著同樣的力量，就像某種奇妙的傳承，以這種怪異的形式傳遞到了自己的手中。

如果可以的話，伯戈還想再去看一眼錫林，但在植儀式后，那些灰袍人就帶著錫林消失在了秩序局中，以錫林那可怕的力量，他即便死后被封容之中，安保等級也是最高的。

伯戈想，除非有耐薩尼爾的允許，恐怕自己很難再見一眼錫林。

停下對金屬的塑型，伯戈將糙的鐵塊放在一旁的箱子上，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個以太流目鏡。

這是從泰達那里要來的，伯戈對這種能直接觀測以太的東西很興趣，將以太流目鏡戴上，伯戈看向四周。

幽藍的霧氣充盈在室，約間還能看到明顯的以太流，它們正沿著既定的軌跡流，在墻之間穿行。

這樣的以太流充斥在煉金工坊的每一，如果伯戈推開門，他會看到所有的以太流都匯聚在中央的高塔上，以此維系虛域的運行。

除開這些，擺放在據點小屋的幾臺設備，它們自的以太濃度也明顯高于周圍環境。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伯戈的觀察，他把以太流目鏡塞回口袋里，高聲道。

“請進。”

伯戈知道是誰來了，煉金工坊雖大，但生活在這里的人，也就寥寥幾個而已。

房門被緩緩推開，艾繆側著子把頭探了進來，眨了眨眼，眼中的環打量著伯戈。

“工作結束了？”問。

“嗯，暫時結束了。”伯戈回答道。

在對煉金矩陣的研究上，他能做到的貢獻很，更多時候自己更像是個實驗素材，任由泰達對自己做著不同的檢測。

“哦……要來點水果嗎？”

艾繆整個子都走了進來，手中穩穩地端著果盤。

“好，謝謝了。”

伯戈沒有拒絕艾繆的好意，他接過果盤放到了桌子上，回過頭，只見艾繆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站在室，好奇地四周環視著。

自據點小屋建立以來，這應該是第一次進來，就像只誤新區域的野貓，興地打量每件新事。

伯戈有想過同一室下，泰達和艾繆有可能會進據點小屋，他對兩人依舊抱有著些許的警惕，為此很多重要的東西都被伯戈鎖進了保險箱。

坐在椅子上，伯戈發現艾繆其實和真正的人類還是有些差距的，又或者說，自還是有很多矛盾的點。

比如艾繆一言不發地看著室的一切，這讓伯戈想起了景劇里，不顧孩子反對，要為他收拾屋子的老媽。

艾繆渾然沒有意識到這一切，可能是看的書籍中，理論知識里并沒有講到這些事。

“要……坐下嗎？”

伯戈打破了沉默，一直這麼站著也不是一回事。

“好的。”大風小說

艾繆大概是覺得伯戈很心，可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行徑有多麼古怪。

好在伯戈對于這個奇特的生命有著足夠多的耐心，而且和艾繆的流也有種奇特的驗，這是在別人上難以會到的。

宛如一個復雜矛盾的結合，天真但又，懵懂中又清醒地認知著周圍的一切。

伯戈覺得艾繆確實是需要多和人類流，至要讓多于人類的環境中，在這閉的煉金工坊，的一切認知都源于書籍，理論知識再怎麼充足，也是需要一些實際作來驗證這一切。

至于伯戈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想，因為自艾繆坐下后，就一直盯著自己，視線不曾移開，就連眼睛也不眨。

起初伯戈還能忍這種審視的目，在這目下叉起切開的蘋果塊，自然地咽下果，然后翻看起資料。

可過去了快有五分鐘了，艾繆還是沒有移開視線，伯戈尷尬地都吃了果盤上的水果。

“那個……”

伯戈忍不住了，轉過頭想要說什麼，可艾繆的反應比他更快一步。

只見眼中的環快速地收，艾繆的口氣像是恍然大悟一樣，走到伯戈前，拿起果盤。

“再來點是嗎？”

伯戈明白了，合計喂自己吃的同時，好方便觀察自己是吧，可看艾繆這樣觀察的樣子，自己多半會被喂撐。

作為不死者，伯戈驗過很多死亡方式，如果他愿意，他甚至能以此寫本恐怖小說出來，可這麼多死亡方式里，他還沒試過撐死這個。

“不不不，我已經吃夠了。”伯戈說。

“啊？”

聽到伯戈吃飽了，艾繆顯得有些驚慌，好像伯戈打了的某種計劃。

“你到底要干嘛？”伯戈嚴肅道，“有話直說。”

艾繆大概是在害，也可能是在不好意思，從那略顯做作的肢作，以及眼中環不安的變化，伯戈能察覺到這一點。

在得知以麗的哲人石為力源，并且疑似到其心智投影的影響后，伯戈一直在觀察的種種細節。

比如當眼中的環折返星星時，表示很高興，變波浪時，則到有些不安。

“你……真的是不死者嗎？”艾繆懷疑道。

“要我死給你看嗎？”

伯戈說著掏出了腰間的短柄霰彈槍，拿這東西自殺，整個腦子都被會打碎片。

“不，不是的。”

艾繆連忙揮手拒絕，覺伯戈是個古怪的家伙，仿佛死亡這種事對于他而言已經習以為常了。

實際上們倆都是古怪的家伙。

死了太多次，對于死亡已經完全冷漠的不死者，誕生于這世界中、怪異且奇異的嶄新生命。

伯戈與艾繆都太特殊了，難以將他們歸類為什麼特定的人群，就連是否真的是人類這一點，在一些人的眼中可能都是存疑的。

“我想知道，不會死是什麼覺呢？”

這仿佛是個忌的，艾繆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麼覺……沒有什麼覺。”

伯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艾繆，自為凝華者后，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經歷了死亡了。

“非要說有什麼覺的話，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后你的意識陷安寧，就像睡，隨后便是蘇醒。”

伯戈解釋道，他沒有說的是，每次死亡伯戈都會看到那虛無空曠的風景。

“睡嗎？”

艾繆的聲音低了下去，不清楚睡是什麼，對于煉金人偶而言，有的只是休眠。

“你覺得我是‘活著’的嗎？”

艾繆又突然問道，伯戈的影倒映在湛藍的眼瞳中，環微微鎖，仿佛將伯戈囚在了其中。

“大概吧，對于人類而言，活著便是大腦還在思考，心臟還在跳，對于你而言，你的恒核心還在運行，并且思維也沒有中斷。”

伯戈逐漸跟上了艾繆的思維，這家伙總是冷不丁地和你講些莫名奇妙的事，上一秒還在和你討論電影是什麼東西，下一秒就開始討論生死。

“可我的心臟沒有在跳。”艾繆敲了敲口。

“當然了，你是煉金人偶啊。”伯戈聲音高了幾分。

艾繆顯得更加困了起來，下一秒突然出手，了伯戈的臉。

伯戈愣住了，更令他到措手不及的是，艾繆走近了他，雙手抓住伯戈的臉，冰冷的下，用力地著伯戈的表。

“很奇怪。”

艾繆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環癟了下來。

“嗯？人類皮的覺是這樣啊……”

艾繆一邊，一邊自言自語著，伯戈儼然了手中的小白鼠。

短暫的驚慌后，伯戈多理解了艾繆的想法，人類的常識顯然對不適用，而且自誕生意識起，便生活在這封閉的煉金工坊，唯一能接的人類是泰達，可泰達又對艾繆抱有著極強的抗拒。

這是艾繆第一次如此親地和人類接，憑借著自那糙的知能力，盡可能地獲取更多的信息……從伯戈上了解人類的信息。

突然艾繆出手，朝向伯戈。

和的軀干不同，艾繆的軀干為明的膠狀，起來和人類皮一樣，但的四肢卻帶著金屬的冷意，然后地在伯戈的口。

腔下那輕微的震，艾繆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