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氣氛死寂，準確說死寂的只有伯戈一人，無論是亞斯還是杰佛里，顯然這些經歷過戰爭的家伙，對于這些報早已知曉。

只有伯戈一個人愣在了原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灰貿商會與彷徨岔路是一的”

伯戈低聲嘟囔著，接著直視著列比烏斯，所有的線連在了一起，此刻他才意識到這些家伙究竟在瞞著什麼。

“也就是說……你們也知曉僭主的存在嗎？”

伯戈再看向亞斯與杰佛里，從耐薩尼爾的話中，他有想過秩序局可能也會與魔鬼進行易，但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這一切早就開始了，

而且從這些家伙的反應來看，秩序局與魔鬼的程度，遠超自己的預想。

“在戰爭中，真正倒向秩序局的，不是大裂隙、不是彷徨岔路、也不是灰貿商會，而是這一切的主人。

僭主。”

“覺得惡心嗎？最為信賴的組織，結果也與魔鬼有染。”列比烏斯平靜地問道。

伯戈沒有回應，他在沉默間思索，然后說出他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說，就像猩腐教派那樣，實際上灰貿商會也算是一種變的信仰團，而他們所侍奉的便是僭主，對嗎？”

伯戈追問道，至今耐薩尼爾也沒有給自己回信，種種的謎團令伯戈的好奇心難以遏制，現在他終于找到了幾位知人士，讓這復雜的謎團清晰些許。

“甚至說，灰貿商會在販賣煉金武裝等行為，在他們的視角來看，也是對僭主的一種獻祭……瑪門幣，不斷地向大裂隙投瑪門幣便是一種獻祭行為。”

伯戈語速極快，思緒激之下，他直接走到了列比烏斯的辦公桌前、直面他。

所有的點連了線，數不清的線勾勒出一副宏圖，伯戈終于看清了這一切。

“我們離這些瘋囂的東西，居然這麼近嗎？”

伯戈的聲音里居然帶起了笑意，誰也不清楚他是在憤怒，還是興。

在這誓言城·歐泊斯之中，無數人生活的城市里，每個人都活在虛假的安定下，他們與那邪異的存在，只有濃稠的迷霧為隔絕。

宛如人與影子。

面對伯戈的重重質問，列比烏斯微微點頭，肯定了這一切，意識到自己的推測正確后，伯戈眼中的喜更重了幾分，隨后他認真地問道。

“那麼僭主所代表的原罪又是什麼呢？”

亞斯與杰佛里都張了起來，很顯然伯戈在問一些不該問的東西，正如當時第九組組長卡基說的那樣，普通職員知曉了這些忌的,說不定下一秒就會遭到第九組的逮捕。

列比烏斯并沒有準備繼續瞞的樣子，他坦然說道。

“貪婪的瑪門。”

真名吐的那一刻，每個人都明顯地察覺到，室的氣氛陷了一瞬的停滯，接著再次流了起來。

伯戈一屁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笑意。

“這家伙真自啊，居然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幣。

名字是有魔力的，稍微知曉這些報的人，都會以那些尊貴的代稱，來代指這些存在，以免自己不經意間的一句低語，便引起這些存在對自已的注意。

猩紅主母、僭主……

伯戈可是親會過被魔鬼注視的覺，這覺糟糕極了，哪怕是不死之，他也不想再驗一次。

可令人意外的是，在僭主的設計下，他將自己拆分了兩人角，一位是彷徨岔路的居民們納稅的僭主，一位是刻畫在幣之上的瑪門。

“當有人使用瑪門幣時，有人低聲誦讀這名字時……”

伯戈低聲道，他猜測僭主便是利用這種方式，控制著一切，每一聲呼喚都會讓人類在無知的黑暗里顯現。

沒有人說話打斷伯戈的思考，大家都蠻有耐心地等著他。

“雖然早有預料，可事演變這樣，還是到意外啊，”伯戈很快便適應了現狀，“也就是說，我算是卷了魔鬼的紛爭中嗎？”

“看起來是這樣的，不清楚灰貿商會是否到了僭主的授意，但你確實是被僭主盯上了。”列比烏斯說。

“嗯？覺還不錯，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伯戈對此沒有什麼太大的覺，早在這一切之前，他便與僭主產生了聯系，眼下的一切都是暴風雨夜的延續，就像一段不詳的命運，無論你怎樣極力避開，可這些都早已注定。

“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嗎？”杰佛里此時好奇道。

他能理解伯戈自認為反派，以及連帶著把整個秩序局視作一個暴力機關的想法，可無論如何這一切都是有著底線，那條底線無疑便是魔鬼。

秩序局厭惡著魔鬼，但也確實與魔鬼做過易，很多時候他們并非是絕對的對立，必要時他們也會是盟友。

以伯戈那暴房固執的態度，杰佛里以為他的反應會更強烈些，但事實上，伯戈好像完全不在乎這些。

“什麼想？沒有想，我們與魔鬼易，和我們想宰了魔鬼并不沖突。”

伯戈本沒有那些別扭的想法，不立場的束縛。

“況且，只有足夠了解你的敵人，你才能知曉該怎麼刺穿他的咽。”

杰佛里以為會看到自己在善惡之間糾結，這可能要讓杰佛里失了，伯戈本沒想過這些亞斯也顯得有些意外，在彷徨岔路向他講述相關的報時，亞斯就有些懷疑，擔心伯戈知曉后的緒。

他們的擔心是有理由的，作為戰爭的經歷者，為了打贏那場艱難的超凡戰爭，在與僭主易時，亞斯與杰佛里的心都充滿了不甘，甚至說產生了自我懷疑。

堅定的立場開始搖，連帶著信念也在抖。

好在他們不是當初戰場上那些憤怒的年輕人了，歲月令他們變得更加老練、沉穩，也變得險十足。

可這些后繼者不同，他們年輕氣盛、充滿憤怒，為此這些與魔謀易的報，在秩序局一律都列為極高的等級，有新人能接到這些。

“我就說他很適合干這行。”

列比烏斯微笑著開口，對于伯戈如此冷淡的反應，他早有預料。

伯戈和別的新人不一樣，他太特殊了，他深知這暗世界的邪異規則，乃至他便是這些規則的代行者。

“灰貿商會信仰的便是僭主，但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是一種變的信仰團，他們常年游于諸國之間，會在易中換取備非凡價值的東西，最后他們會滿載著這些價值，回到彷徨岔路之中，將這一切獻給僭主。

聽到列比烏斯的解釋，伯戈回應道，“幾年一次的盛宴嗎？我以為他們聲勢更浩大些。”

“灰貿商會的行蹤很詭異，他們通常很會集行，更多的是分數個商隊，每個商隊游的區域都不同，返回的時間也不一致……如果他們聚集起來，

一同返回大裂隙，這是會被秩序局看做宣戰的。”列比烏斯說。

伯戈點點頭，突然有那麼多超凡力量的涌，就和當初國王劍的侵一樣，換做誰都會以為是開戰。

“彷徨岔路則是僭主的居所，灰貿商會漫長旅程的終點，所有的價值都將在那片灰暗里得到繳納。”

“價值……還是價值，我有時候覺得彷徨岔路是被力量籠罩的，一種魔鬼的力量，蘊含著那絕對的規則。”伯戈直視著列比烏斯說道，

價值與價值之間絕對公平的易。”

列比烏斯沉默了一陣，稍顯猶豫后，他說道。

“一直有這樣的傳聞在彷徨岔路中，只要向僭主繳納足夠的瑪門幣，對彷徨岔路做出足夠的價值，你的愿便會被實現……但這樣的傳聞至今也沒有真實記錄，一直是持以懷疑態度。”

“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只要對僭主產生了足夠的價值，就能以這些價值來代替靈魂，從而和僭主易呢？”伯戈推測道。

“我不清楚，自戰爭后，我們就不再與僭主接了，互不干擾，彼此之間相安無事。”列比烏斯說。

“可現在你們派我去了大裂隙。”伯戈迫道。

“再怎麼相安無事，有這麼一個可怕的東xZ在那里，還是讓人難以安心。”亞斯幽幽道。

伯戈對此沒有什麼異議，國王劍是秩序局最為棘手的外敵，而僭主便是扎于這片土地之下的瘤，更重要的是，誰也不清楚在這大裂隙的迷霧之下，還有著些什麼、

“所以這些人是盯上了我的價值嗎？

伯戈思考著，他和僭主接過，雖然次數不多，可以伯戈對僭主的了解，他應該不會主影響自己。

這個家伙更喜歡在關鍵的節點上，輕輕地推自己一把，那麼灰貿商會的襲擊，很有可能是他們自發的。

僭主認為自己備高昂的價值，而他們想將自己獻給僭主。

伯戈的覺有些微妙，就像被一群變態尾隨了一樣。

他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著灰白的天花板，低聲念叨著。“紛爭，無止境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