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野的，但正因人類獲得了理，將自己的野牢牢地束縛在了皮囊之下，至此人類與之間有了明確的界限。

可無論人類再怎麼理，依舊無法徹底摒棄自的原初的本質，人類依舊會喜怒哀樂，因為一些事，做出掙理的沖事。

“既然理如此重要，那麼掙理的事，是錯誤的嗎？”艾繆問道。

“分況，”伯戈想了想，“也并不是所有掙理的事，都是錯誤的。”

伯戈就曾掙過理，那時的他等不及了，一分一秒都難以忍，熾熱的怒火幾乎要擊穿膛“比如？”艾繆好奇道。

“比如……

舉起例子時，伯戈頭疼了起來，他覺自己就像在教育小孩子，言語上稍有不慎，自己說不定就會誤導艾繆。

伯戈覺得自己可算不上什麼好人，以自己的模板去套在艾繆上，說不定就培養出了一個暴力悍匪了。

他有想過拿自己暴風雨夜的復仇舉例，可這種事太特殊了，也是復雜的，艾繆可能難以理解其中的緒，更重要的是，這涉及了生死。

伯戈不想影響艾繆的生死觀，正如說的那樣，生命是很重要的，還年輕、涉世未深，伯戈不愿看到染的樣子。

“你看過的那些……求偶小說，”伯戈想到拿什麼舉例子了，“里面常有這樣的劇吧？什麼男主角舍棄千萬家產，和自己的人私奔這樣。

“嗯嗯。”

艾繆點頭肯定，從的態度來看，還蠻喜歡這種故事的伯戈清楚，也可能是麗喜歡這樣的故事，艾繆的表現只是到了麗影響的投。

在聽完泰達的解釋后，有時候伯戈也搞不懂，自己是在面對艾繆，還是麗，也可能是們兩個混合在了一起，影重重，難以分辨真假。

“這種事，其實就是非理的、愚蠢的。”伯戈評價道，“可這種事又是正確的。”

“非理，但又正確的？”

“是的，別說是千萬的家產了，哪怕舍棄掉一切，能和對方在一起，他都毫不在意。”

伯戈頓了頓，繼續說道“在我們旁觀者看來，這行為可能愚蠢至極，但在當事人看來，他是快樂的，這就足夠了，我們將這稱之為……浪漫。”

“浪漫？”

“嗯哼，浪漫。”

伯戈再次確定道，其實他也不是很懂這些，但就這麼自顧自地說了上來，做出了總結。

“理的反義詞，就是浪漫。

生活里需要這麼一些的浪漫。

艾繆似懂非懂地低下了頭，眼中的環往復轉，氣氛沉默了下來。

伯戈打量著艾繆，點點的微在那宛如膠狀材質的皮下掠過，約間還映亮了其中的金屬骨骼，恒核心持續不斷地汲取著四周的以太，儲備并作用在艾繆的上，令的多重系統穩定運行。

艾繆就像一座人行的虛域，各式的力量構建起的，煉金矩陣遍布的每一寸。

伯戈突然有那麼一個奇怪的猜想，艾繆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備著人類的靈魂，只是這靈魂是以哲人石的形式出現，而又可以視作一冰冷的死，配合著遍布的煉金矩陣，艾繆又仿佛是一煉金武裝。

這時伯戈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從未問過艾繆能力方面的事，作為一名煉金人偶，一定也有著某種過人之，甚至說備著另一種形式的能。

“這聽起來，還蠻不錯的。”過了很久，艾繆的聲音緩緩響起，“我喜歡這樣浪漫的劇。”

大概是氣氛恰到好，伯戈也忍不住廢話了起來，“殺人狂因一個吻而悔過，膽小鬼因一個可笑的理由，坦然走向死亡。”

“這樣啊，我大概了解了，”艾繆說，“人類真是復雜。”

“或許吧，有時候人類很復雜，有時候又很簡單，可以被輕易地看穿。”伯戈說。

“那你做過浪漫’的事嗎？”艾繆問。

“做過，不過詳我是肯定不會說的。”伯戈回答。

“不可告人？”

“只是太長了，講起來要花很久的時間，而我快要睡覺了。”

伯戈指了指掛在墻上的時鐘，他的作息非常規律，現在伯戈該準備睡了。

“哦哦哦！”艾繆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明天見，艾繆。”伯戈趕起了人，轉過頭看了眼夜宵，他又說道，“我會吃的。”

“好的好的。”

艾繆連連點頭，退步到門口后，正準備把門關上，但又猶豫了一下，對伯戈說道“那…晚安。”

關上門，艾繆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原地站了一陣，抬起頭，眼中的環穩定了下來，一不，就像在回憶剛剛所有的談般。

陣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艾繆看向走廊的另一邊，悉的影正站在那里，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麗…”艾繆低聲道煉金人偶是不會做夢的，但宛如夢境的畫面就這樣在自己眼前上演，可更為怪異的是，這一次艾繆還于運行中，沒有躺在維修臺上，也沒有進休眠。

如所想的那樣，夢境在逐漸侵襲現實，這段時間里麗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乃至自己沒有陷休眠，也能看到的存在。

“你一直都在嗎？”艾繆問道。

笑聲再次響起，視野模糊了一瞬，轉而遠的麗憑空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如幽魂般出手，輕輕地按在艾繆的口。

“我就在這。”麗說道。

看著與自己相似的面孔，艾繆總覺得自己是在照鏡子里。

艾繆擁有智慧，能從鏡子中分辨出自己，眼前的麗是自己，不是自己。

也明白，自己才是鏡中的倒影。

“你在做什麼呢？艾繆。”麗不理解地問道。

“什麼？”

“你在和他廢話些什麼呢？”麗繞著艾繆行走，打量著，“在我眼中你沒什麼好瞞的，我就是你，真正的你。”

麗靠近了艾繆，在耳旁輕語著，恍惚間艾繆到陣陣熱氣從耳旁傳來，知道這是幻覺，本沒有那樣敏銳的知。

“我知道你心底的小，艾繆。”

溫的聲音變得邪魅起來，艾繆掙扎道，“我在努力了。”

“那樣的話，你應該顯得……更蠢一些，向所有人示弱，直到無人在意，放下所有的警惕。”麗說。

“還是說……你依舊無法下定決心？你在猶豫些什麼呢？

麗并不理解艾繆，到自己心智投影的影響，宛如自己倒影，可這倒影是殘缺的，連帶著想法也有了出。

“我…”艾繆遲遲說不出口。

“你果然是個懦弱的家伙。”

麗出不屑的眼神，評價道。

“不敢用盡全力去憎恨，你也不敢就這麼徹底地放棄反抗，抱有那麼一的期盼。”

不上不下。

麗抱住艾繆的臉，疑地問道“你在期盼什麼呢？艾繆，有人來救你嗎？可你對于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認識的人也寥寥無幾……這世界對于你而言是陌生至極的。

那麼，為什麼呢？你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呢？”

艾繆沒有說話，思緒在腦海間互相撞擊，很久之前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就像不敢面對一樣，不斷地逃避這一切。

注視著可憐的艾繆，麗突然笑了起來，親昵地近艾繆，鼻尖相，聲音回。

“放心，你還有我，我是你最后的盟友，既然你不敢去那樣做，那麼就由我來。”

寂靜昏暗的走廊，艾繆孤零零地站在其中，宛如大夢初醒般，所謂的靈魂重回。

短暫的驚慌后艾繆冷靜了下來，深深地看了眼據點小屋的房門。眼中的環有節奏地往復，艾繆緩緩地握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