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債務》 第五十八章 實用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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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莉與德爾并肩走到樓下,兩人的心都抑的不行,駐足了片刻后,他們再次前進,直到離開居民樓的范圍,來到喧鬧的街頭時,才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之前那副關心老師的沉重然無存,拜莉大口地呼吸,里嘟囔著“沒有死”之類的話。
一旁的德爾也終于放下了警惕,剛剛的經歷對他而言,也算是力巨大。
泰達是兩人的老師,但戰爭改變了太多人,連帶著他們悉的老師,也一同被改變。
誰也不清楚,剛剛兩人那番問,會引起什麼樣的效果,說不定泰達真的就陷瘋狂,抬手把兩人干掉了呢?
街頭有個人影恭候多時,見到兩人出現,他也走了過來,詢問道。
“怎麼樣?”
“還是預想中的那樣,老師是個老頑固,上說著會聽取我們的建議,實際上他的想法從未搖過。”拜莉說道。
今天的拜訪,表面上是勸說泰達,實則是刺探報。
“他的狀態很糟,已經完全變了狂熱者了,和真理修士會那些瘋子沒什麼區別。”拜莉冷靜下來后,靠在墻邊繼續說道。
“是的,老師已經陷進去了。”德爾也確定道。
來者聽到這樣的回答,也不到一陣頭疼,對于局面而言,這是最糟糕的況。
“好在,老師應該還沒那麼警惕,他應該把今夜的事,當做了學生們來關心老師,而不是秩序局的監視。”
拜莉對著男人說道,接著謝道。
“謝謝你了,亞斯,如果沒有你在,我們還真不敢這麼貿然行。”
“沒什麼,這本就是我職責之的事,”亞斯眼中閃著微,“而且,我也想借你們之手,試探一下泰達。”
今夜來拜訪泰達的不止是拜莉與德爾,安全起見,拜莉還來了亞斯,作為本源學派的負權者,他非常克制泰達的幻想造。
只要絕區域的所有的以太,失去了以太的支撐,再瘋狂的幻想也只是虛妄。
因此,在拜莉與泰達相聚的時候,亞斯一直留守在樓下,鎖定住了房間,能隨時準備發。
拜莉走到街頭的長椅上坐下,德爾和亞斯也跟了過來,一左一右。
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腦海里的思緒,拜莉抬起頭看向亞斯,對他問道。
“你懷疑老師與灰貿商會有關,是嗎?”
“第六組目前在追查灰貿商會的事件,但除了灰貿商會,在我們的調查中,我們發現了另一個神的存在。”
亞斯沒有直接回答拜莉的話,而是講起了事件的起因。
“我們追查到了幾位凝華者,他們都提過一名自稱為妄想家的家伙,妄想家向這些人出售了大量的煉金武裝,以換取瑪門幣,有些人還到了妄想家的指使,去參與一些行。”
“這和老師有什麼關系?”
“通過大量的調查,我們發現妄想家的活躍,一直可以追溯到幾年前,但自從灰貿商會出現在大裂隙后,這家伙就憑空消失了。”
亞斯聲音低了起來,他知道泰達在兩人心中的重要,但越是如此,事越要說明白些。
“比起和這些普通的凝華者做易,為何不直接與僭主的信徒們,進行易獲取大量的瑪門幣呢?而且瑪門幣是有魔力的……
向僭主納稅,以此獲得許愿的力量。”
隨著亞斯的講述,一個糟糕的懷疑在拜莉的心中升起,想反駁什麼,但明白,亞斯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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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泰達,我想不到大裂隙,誰還能制造這樣大量的煉金武裝,而且也除了泰達,我想不到誰會這麼瑪門幣,去許愿。”亞斯說道。
“幻想真。”
這時德爾喃喃道,聲音宛如魔咒。
“泰達確定要這麼做嗎?”亞斯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他是純粹的幻想造,你覺得呢?而且很早之前,老師就在研究‘幻想真’了。”拜莉發覺事態變得有些棘手了。
每個能學派都有其學派擅長的專長,比如統馭學派可以進一步區分出支配者與支配,本源學派善于掌握各種以太極技。
幻造學派也有一份神的力量,這種力量便是“幻想真”。
幻想造可以創造出虛幻的實,并控這些實進行戰斗,但這些終究是由以太構的虛幻造,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中的以太會潰散掉,連帶著幻想造們一起。
為此幻想造都是有時間限制的,可“幻想真”不同,它可以令幻想造變為真正的實。
從虛幻越至真實。
德爾便備幻想真的能力,通過能·鑄鐵之爐,他可以將自己幻造出的金屬實化為真正的金屬。
“老師的力量是幻想造、純粹的幻想造,只要條件足夠,他的所思所想,都會為絕對的真實。”德爾幽幽道。
幻想真。
拜莉突然明白泰達為什麼那麼肯定自己能功了,彷徨岔路本就是一片可以實現愿的土地,而泰達擁有的正是實現愿的力量。
“秩序局要對老師手了嗎?”拜莉問道。
“我們檢查了那些煉金武裝,就像筆跡一樣,每個煉金師植煉金矩陣時,所留下的痕跡也不同,極有個人風格,我們將其和泰達的對比,痕跡并不符合,暫時無法確定泰達就是妄想家,只是懷疑。”
亞斯解釋道,只是一想到大裂隙的局勢,他也到一陣頭疼與無力,“而且伯戈那邊也沒有什麼新發現,據他的報告來看,泰達很老實,基本足不出戶,他沒有和灰貿商會聯系的機會。”
拜莉委托伯戈監視泰達這一舉,恰好和后來第六組對泰達的調查配合在了一起,亞斯翻開了伯戈的報告,從他們駐起,泰達就十分安分,可以說沒有毫的嫌隙。
但這不足以打消懷疑。
“換做往常,我們應該就開始行了,可是……”
“可是什麼?”拜莉追問道。
“可是現在大裂隙的局勢……有些太了。”
說到這,亞斯也不苦笑了起來。
……
“哇啊,那是什麼!”
“游行的花車。”
“哇啊,他們在干嘛!”
“慶祝誓言節。”
“哇啊,原來誓言節大家就這樣慶祝啊?”
“也不是,大家娛樂的方式有很多。”
灰的影拎著手提箱漫步在擁的街頭,他是個略顯古怪的人,別人都是一的鮮艷,他卻是冷調的灰,更為怪異的是,這個男人還時不時地自言自語,就像在與誰對話一樣,可他獨自一人,旁誰也沒有。
“真好啊……”
艾繆借用伯戈的,著節日的歡樂,伯戈的臉上則帶著疲憊。
四周都是隨著花車游行的人群,歌聲與歡呼不斷,這個環境已經夠吵的了,可伯戈的腦海里,自抵達協定區后,艾繆就沒停下過“哇啊”。
簡直就像個“哇哦”制造機,每次艾繆發出驚呼,這家伙都不會控制自己的音量,伯戈覺自己的腦子都會隨著聲音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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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伯戈現在很開心,準確說艾繆很開心,開心到炸的那種,在共弦的共下,伯戈再怎麼郁的心,都被艾繆的喜悅所影響,被迫變得燦爛起來。
這讓伯戈的心很復雜,好在一年也就一次誓言節,把這幾個小時熬過去,就都結束了。
至于艾繆?
現在的思緒的空白的,完全被節日的氣氛所沖垮。
艾繆一直在調整自己的,令自己更加趨近于人類,為自己不斷地增設,可這終究是笨拙的模仿。
可現在不同了,在共弦的幫助下,以伯戈的,到了從未有過的驗,大量的信息沖刷著的意識,就像藥上癮的病人,快要淪陷其中了。
以太開始躁,伯戈眼里的金環也逐漸明顯了起來。
伯戈轉拐進了一暗的小巷里,遠離歡樂的人群,讓興的艾繆稍微冷靜一下。
當初杰佛里建議自己養些寵,作為自己的寄托,以及分擔一下力。
伯戈有在認真聽取杰佛里的建議,他都考慮好養一只狗,還為此去了解了一下相關的知識,比如狗狗在玩的過于開心、過度興時,就會難以控制自己……
雖然只是一些寵的知識,伯戈還是覺得自己學到了不,他覺剛剛艾繆的狀態就像過度興,伯戈生怕把自己弄超載了,然后一個赤條條的煉金人偶就從自己里砸了出來。
伯戈倒不是擔心引起什麼恐慌,主要是這樣沒法和泰達代了,如果泰達知道自己把艾繆拐出來,自己說不定能再次目睹幻想造的力量了。
其實……拐走也不是不行。
伯戈是個實用主義者,從他非常喜歡那把羊角震錘就能看出來,這家伙不在乎什麼外觀造型,只要實用就可以。
如果你拿著一個馬桶塞子對伯戈說,這東西揮出去開山裂石,伯戈也會不介意隨佩戴一個馬桶塞子的。
“我是個管道維修工,隨時帶個馬桶塞子在上,這很正常。”
如果有人問起,伯戈一定會這樣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艾繆對伯戈而言,就非常實用,有了就自帶源源不斷的以太補充,以及以太遮蔽與以太知兩種效果,只可惜時間不多,伯戈沒法一一實驗。
在共弦的加持下,伯戈覺自己就像被強化了般,讓他和禱信者對抗他都毫無力。
不清楚自己晉升后,效果還會有多,但理論上,艾繆也是可以自我進化的……
越想伯戈越覺得不能把艾繆放回去,反正這里離秩序局也不遠,泰達一個負權者應該也打不進“墾室”里。
當然,艾繆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伯戈的這些胡思想,伯戈總是沉著臉,導致他無論在思考些什麼,都像極了變態殺人狂出門工作前在做思想準備。
艾繆逐漸緩了過來,平復下心的激,冷靜下問道。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去哪?
這是一個問題,他們總不能一直跟著花車游行,今夜還很漫長,對于艾繆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極為珍貴。
今夜的所見所聞,都遠超艾繆過去的積累,每一刻都會看到世界的新奇。
“你有什麼想做的嗎?”伯戈反問道,他想聽聽艾繆的意見。
“嗯……”
艾繆一時間也思考不出什麼,幾乎沒涉足過歐泊斯,即便離開大裂隙,也是前往邊陲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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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伯戈眼里,這個世界很大,有萊茵同盟與科加德爾帝國,還有風源高地與自由港,有夾在間隙的諸國,也有游離于大陸之外的群島。
但對于艾繆而言,這個世界卻狹小的不行,僅有大裂隙與邊陲療養院。
對于外界的認知的可憐,就像一只生活在籠子里的倉鼠,突然有一天它被抱出來,丟在了車水馬龍的街頭。
伯戈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正準備提出一些想法時,艾繆突然開口了。
“我要吃東西!”
“哈?”
伯戈傻住了。
“我每天、每天、每天都要做飯,可我卻吃不了,你理解我這種心嗎!”
艾繆的聲音高了起來,再無往常的拘謹,這家伙放飛自我了。
“吃飯?”
伯戈能清晰地到艾繆那激的心,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說不定真的會驗一次撐死的了。
“我要吃……味鮮蝦脆餅!”
“味鮮蝦脆餅,味鮮蝦脆餅,味鮮蝦脆餅……”
艾繆如同復讀機一樣,在伯戈的腦子里念叨了起來。
這時伯戈想起來,之前艾繆早上來喊過自己,恰好撞上了自己在聽杜德爾的電臺,自那之后,艾繆也養了聽電臺的習慣,以此了解城市的況。
其中最令到好奇的,就是杜德爾每天都在嘟囔的味鮮蝦脆餅,艾繆搞不清楚這東西究竟有多好吃,才能讓杜德爾總是提起它,甚至為了電臺名字構之一。
伯戈有些不忍心告訴,最初杜德爾的電臺節目,是一個餐廳贊助的,他們的招牌菜,就是這個特食。
“好好好,味鮮蝦脆餅。”
伯戈無奈地點頭,邁步朝著街頭的餐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