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戈人生中有兩大謎團，其一是自己為什麼會降臨這個世界，其二便是與自己易的魔鬼究竟是誰？

和僭主與猩紅主母不同，這兩頭魔鬼自己能通過很多方式來進行接，甚至說面對面的流，可那頭易走了自己靈魂的魔鬼不同，自伯戈為債務人的那一天起，他便消失不見，從未出現在自己眼前過。

伯戈忘了當時易的容，只記得易發生在圣城之隕的戰役中，但在易完、他再次蘇醒時已經是很多年后了。

記憶變得模糊且破碎，就連魔鬼的模樣都記不清，仿佛那頭魔鬼從未存在過。

起初伯戈并沒有在意太多，但隨著對于這世界的了解，他警覺地意識到，所有的紛爭都仿佛源于圣城之隕，而自己便是在圣城之隕中為了債務人。

伯戈很難不將這一切聯系起來，令他對那位魔鬼變得越發重視。

反復猜想之后，伯戈有時候都開始懷疑，自己能汲取靈魂碎屑這一能力，說不定并不是某種特殊的恩賜……

就像那些食者們，在到猩紅主母的加護后，可以通過吞食，來治愈一樣，自己汲取靈魂碎屑，是否說也是一種魔鬼的加護呢？

恩賜與加護并存。

伯戈在《魔鬼與電吉他作指南》中沒有看到這樣的例子，但不代表這不存在。

還有的就是，自己死后會看到的虛無世界。

伯戈覺得一切都是有意義的，自己不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那個世界，即便虛無，它一定也有著自的意義，而這兩者，將會是他追逐魔鬼的線索。

“你還真是個怪人啊，伯戈。”

泰達看著平躺在手臺上的伯戈，大概是不死者對于疼痛與危險的覺都比較遲鈍，有時候伯戈的想法泰達實在是難以理解。

“不過先說好，我能進行靈魂的檢測，但你要進行試煉的話，需要回秩序局去，那里有足夠的煉金素材。”

泰達說著用皮帶將伯戈的四肢牢牢地固定了起來，然后是往上電極片，麻麻的線路掛滿了伯戈的。

“我記得秩序局會免費提供煉金素材，直到我晉升為禱信者。”伯戈說。

“是這樣的，禱信者之后的晉升，所需要的煉金素材都極為昂貴且稀有，這就需要你們自己努力了。”

泰達一邊忙碌一邊解釋道，“不同的煉金師，也會提出不同的煉金素材，因此晉升所需的素材并不固定。”

“這些我就不清楚了，我對這些知識的了解僅限于《黃金論述》。”伯戈說。

“那你確實有些孤陋寡聞了，《黃金論述》在我們煉金師看來，只是一個知識目錄而已……那你知道晉升的原理嗎？”泰達想起了什麼，對伯戈問道。

視野被頭頂的燈覆蓋，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伯戈看不清泰達的臉，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經過三重試煉后，凝華者的、心、靈都得到進一步的強化，與以太變得更加，晉升則會將三者與煉金矩陣一起，如金屬質變般，進行升華。”

伯戈回憶著書中講解的知識。

“那你知道晉升儀式中，消耗的煉金素材是用來做什麼的嗎？”泰達又問道。

“不知道，”伯戈搖搖頭，他不清楚這些，“是用來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

泰達回答令人意外，伯戈看著那模糊的人影，投來疑的眼神。

“這東西我也不太好形容……我們經過不同的煉金素材的搭配，能產生不同的效果，但在晉升儀式中，煉金素材與凝華者的聯系的可憐。”泰達說。

“煉金素材并不作用于凝華者？”

“差不多，比起凝華者，煉金素材與‘源’的聯系更為深，就像一種門票，使用昂貴的煉金素材，會打開前往‘源’的道路，從而令你獲得‘源’的力量，完晉升。”泰達說。

“你是說，我在晉升時，會短暫地接到‘源’？”

伯戈的好奇心被完全地提了起來。

源。

這是遠比魔鬼還要神的、一切以太的終極源頭。

煉金師認為“源”即是世間一切真理的總和，凝華者則認為取得了“源”，便將獲得無上的力量。

它靜默地存在于虛無之中，卻要比魔鬼還要充滿力。

“每個凝華者在晉升時，你們與‘源’的聯系都會無限地起來，雖然這聯系很短暫，甚至說你們自己都無法注意到這些，但確實如此。”

“就像三重試煉一樣，對嗎？我們自越是不斷地以太化，越是靠近‘源’，也就是說……”不等伯戈說完，泰達打斷了他的話。

“是的，每一次晉升，凝華者都將獲得一次面見‘源’的機會，階位越高的凝華者，越是能到‘源’的存在，聯系也更為。”

泰達轉而提起了另一個名字，聲音里帶上了十足的敬意。

“你知道為什麼煉金師們如此推崇所羅門王嗎？”

“他是煉金的宗師，對煉金的掌握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巔峰，有些人甚至認為他掌握了真理……也就是‘源’。”

伯戈說出自己了解到的所羅門王，也正因所羅門王無限接近于“源”，所以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毀滅他。

圣城之隕報被嚴加封鎖，連帶著所羅門王的一同被埋葬，為此伯戈知曉的這些報，都是從秩序局的書籍中整理出來的。

過去了那麼多年，又經過重重封鎖，他得到的報也不多，就連真假也難以判斷。

“不止如此，”泰達補充道，“所羅門王還是一位強大的凝華者。”

伯戈想到了什麼，眼神里充滿了不可置信，這時泰達的聲音幽幽響起。

“他不僅是位煉金宗師，同時也是一位榮者。”

接下來的話不需要泰達來講述什麼了，伯戈已經猜到了。

“這才是神圣之城被毀滅的理由嗎？”伯戈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抖。

“至，以當初我、升華爐芯部長所能接的報，以及我個人的種種推斷來看，是這樣的。”

泰達說著啟了儀式，手臺上泛起了煉金矩陣的輝，金的塵埃遍布了視野的每一。

“所羅門王與‘源’太近了。

近到他差一點就被授予了那神圣的冠冕。”

冕者。

伯戈來不及追問什麼了，儀式已經發，渾傳來斷骨針扎般的劇痛，黯淡的弧從浮現，逐一呈現在泰達的眼中。

其實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靈魂究竟是什麼模樣，有人覺得靈魂是一個和自己相似的虛幻靈，但泰達很清楚，靈魂實際上就是一團沒有確切形態的芒。

靈魂之所以在儀式中呈現出和人相同的模樣，只是靈魂上帶著軀殼的映，當軀殼死去后，靈魂也失去了束縛，就此消散。

如果能逆轉這一切的話……

如果能令軀再次束縛靈魂的話……

泰達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著眼于對伯戈的測試，虛幻的芒逐漸清晰了起來，照比他人的靈魂，伯戈的靈魂無疑會黯淡許多。

這是正常況，畢竟他的靈魂是殘缺的，仔細觀察之下，纖細的軌跡纏繞在其間，那便是銘刻在靈魂上的煉金矩陣。

金的塵埃開始墜落，均勻地鋪在虛幻的芒上，靈的輝很穩定，并沒有出現潰散重組的現象，這說明伯戈的靈魂意外地穩定。

“真奇怪啊，你才晉升凝華者多久，靈魂居然就這麼穩定了，還是說不死的質，導致你的靈魂也極為堅韌？”

泰達疑道，可伯戈沒有回應他的話。

視線投向伯戈，這時泰達才發現，伯戈早已閉上了雙眼，臉慘白，布滿冷汗。

看向一側的心電圖，上面起伏的線條早已消失不見，轉而是一條平穩前進的直線，漫長的滴聲回在耳旁。

……

睜開眼，寂冷與深寒遍布自己的每一，抬起手，掌紋間掛著細小的冰渣。

伯戈再次回到了這虛無的世界，巨大的巖石相互撞擊，黯淡亦或是燦爛的輝四穿行。

每次死亡時，伯戈都能看到這樣的景，但通常況下，他在這死寂的世界里無法行走太久，就算想探索什麼，他也做不到。

最為奇妙的一點是，伯戈很難保有在死后世界的記憶。

在這里經歷的一切對伯戈而言，就像一種奇妙的夢境，夢醒之后他會約記得死后世界的景，但畫面總是模糊的、不真切的。

在植儀式時，他記得自己來到了死后的世界，并且那一次自己好像還在這里看了場電影，至于電影的容，伯戈則本記不清了。

一切都是破碎且迷離的，夢醒之后完全消散。

但在之后的思考中，伯戈發現一件事，常規的死亡況下，自己只會短暫地停留在這里，可植儀式的那次，雖然記憶并不清晰，但伯戈可以肯定，自己在這里呆了很久。

經過簡單的排除后，伯戈認為當靈魂到影響并死亡時，自己就能長時間停留在這里。

現在看來，伯戈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麼剩下的，就是尋找了。

伯戈看向死寂的世界。

尋找與魔鬼有關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