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壞的肆意叢生，腥臭的氣息填滿了空間的每個角落，此刻斗場已經化作了猩紅的地獄，腐壞芽野蠻生長，不斷地擴散，將一死去的吞食殆盡，以它們為養料，滋生出更為猙獰的畸變怪。

伯戈覺得自己正在目睹著一個生態的誕生，一個本該存于地獄中的生態。

堅實的墻壁與地面不再，轉而是淋淋的菌毯，嶙峋的白骨接連升起，它們是基本的框架，隨后有源源不斷的披掛在上面，它們變似人似的怪，朝著最近的活發攻擊。

斗場已經沒剩多活人了，人們要麼死去，要麼奔走逃命，還留在這里的，都是一些備強大力量的凝華者，在僭主的庇護下，他們越戰越勇，不斷彰顯自己的價值。

伯戈沒有像他們那樣為價值瘋狂，他邊戰邊逃，尋找著安全的位置，時刻警惕著泰達的蹤跡。

“艾繆，你還好嗎？”

現在伯戈也開始覺得，第一次職培訓就面對這樣的場面，對于艾繆的沖擊，未免有些過于巨大了。

一猩紅的肢彈起，伯戈揮刀將其斬落，有殘留在了刀刃上，并且直接在刀刃的表面開始爬行、生長。

這些的生長力，已經超出生能力的限制了。

“還……還好……”

艾繆的聲音有些麻木，要是沒有伯戈撐著，已經快要吐出來……如果能吐的話。

共弦極大程度加強了伯戈，恒核心帶來源源不斷的以太，令他能持續不斷地釋放能，艾繆自還為其強化了以太的知力，乃至遮蔽伯戈的行。

他就像一道幽魂，在的地獄里穿行。

更加怪異瘋狂的景象正在上演，一個個巨大的瘤從墻間生長出來，經過短暫的孕育，一頭頭人形的怪被釋放，它們沒有眼瞳，但當它們張開口嘶吼時，卻能看到口腔下布著眼球。

伯戈掏出短柄霰彈槍，對著怪扣扳機，破碎的彈丸將它們的頭顱打污。

地面開始抖，隨后一石柱拔地而起，并非是伯戈發了能，而是其他的凝華者，他們朝著高臺發猛攻，試著奪下不滅之心。

作為猩紅主教，拉提斯自十分強大，他能在一定程度上控腐壞芽，數條壯的枝條在高臺上狂舞，的表面布滿了細的尖牙，即便輕輕地過，都能刮下大片的。

負權者的力量毫不掩飾地釋放，但這沒有令人們退步，他們如同鬣狗般環繞著獵。

人們的臉上浸滿了鮮，表狂熱丑陋。

伯戈大概明白了人類的原罪，也知曉了僭主的庇護也是有代價的，僭主支撐著這些人，令他們心的貪完全釋放。

“艾繆，你知道空想的果實是什麼嗎？”伯戈低聲對艾繆問道。

除了不滅之心外，還有另一個東西著人們，那就是由僭主許諾的空想果實，伯戈并不了解這東西，但他覺得艾繆應該知道。

于共弦的狀態下，艾繆對于伯戈而言，還算是一本行走的煉金科普讀，極大補足了伯戈在知識方面的缺失。

“空想的果實……”

提起這個事，艾繆的聲音有些古怪，但伯戈也說不上來哪里怪，現在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應對戰斗上。

“它算是一種由凝華者誕生的煉金產，被稱作可以實現愿的‘空想種’。”

艾繆的聲音在耳旁回響。

空想種。

對于這個詞匯，伯戈有些悉，大概是在哪本書上看到過。

“你知道幻想真嗎？”艾繆又問道。

“我知道，幻造學派特有的力量，怎麼了？”

“你可以將空想種理解為，被現化的、幻想真的力量。”艾繆解釋道。

“當凝華者抵達第二階段時，會以此延出副學派，第三階段時，主學派與副學派會融合在了一起，形類似領域的能立場，第四階段則是這一切的總和。

也只有抵達第四階段的、純粹的幻想造，才能將幻想真這份力量凝實現化出來，它的誕生并不簡單，相反極為困難。”

“為什麼？”伯戈問道。

“空想種的誕生，是需要以凝華者的生命為代價。”

聽到這樣的回答，伯戈的思緒遲疑了一陣。

“空想種本是將守壘者的煉金矩陣剝離下來，凝結為一顆可以由他人許愿，進行幻想真的果實。”

艾繆繼續解釋道。

“這是無法被剝離的，而是由守壘者自己主這樣做……主死去，并且這算是一種煉金產，你可以理解為，是有守壘者的力量、在幻想造學派上的路徑還不行，還需要足夠的煉金知識，將自己的生命作為材料，進行最后的煉金。”

“聽起來真瘋狂啊。”伯戈喃喃自語。

在各個超凡組織中，榮者不出的況下，守壘者便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梯隊，備著遠超想象的恐怖力量，而這樣的的存在，最后卻會淪為一顆果實，一顆供他人許愿的果實。

“幻想真……”

伯戈輕聲講述著，其中到了歇斯底里的瘋狂。

“空想種真的能實現愿嗎？”伯戈問。

“空想而已，”艾繆殘酷地回答道，“實現愿，那是魔鬼才擁有的力量。”

“但總是有些人不甘愿向魔鬼獻出靈魂，又想完某一目標，他們的執念太深，連帶著空想種的力量也被扭曲……”

艾繆毫無地說道。

“空想種無法直接幫助人們實現愿，但它可以像作弊那樣，越過魔鬼的力量，間接地實現愿。”

“比如？”

伯戈還沒聽過什麼間接實現愿的力量。

“令某種不可能之事，變為可能，”艾繆說，“令絕無可能的概率，由零變一。”

“但也只是令虛妄的愿有了實現的可能，而這可能微小的不行。”伯戈說。

“要看你實現什麼樣的愿，如果是想要為不死之，這很顯然是難以做到的，但如果是其它一些愿，反倒有能力完全實現。

就比如你是一名守壘者，即將晉升榮者，你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但依舊有那麼一風險藏在其中，那麼空想種能完全補足你的一切，令你功率大幅度增加，乃至直接令你為榮者。”

“這算是和魔鬼搶生意嗎？”伯戈開玩笑道。

“算不上，空想種的誕生條件太苛刻了，除了至為守壘者的力量、幻想造的限制，最重要的是，沒有人只會為了一個愿甘愿死去，畢竟那可是守壘者啊。”

艾繆遲疑了一陣，補充道，“只有一些符合條件的將死之人，才會在死前將自己制空想種。”

“剝離煉金矩陣，凝結為空想的果實……聽起來就像另一種哲人石。”

煉金矩陣依附于靈魂之上，伯戈還沒聽過有什麼手段能將兩者分離，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一并凝華起來。

“我不清楚，我也是在一些典上看到這樣的記錄。”艾繆說。

的話引起了伯戈的注意，很顯然，除了守壘者的力量外，泰達幾乎符合空想種的所有要求，加上艾繆了解到這樣的知識，表示泰達勢必有這樣的書籍。

“還有什麼嗎？”伯戈追問道。

“沒有了，空想種這里力量太罕見了，在歷史上也沒有過幾次記錄，它本就像一種聞，我懷疑那個人在說謊，這種力量更像是虛幻的故事。”

艾繆不信任空想種的存在，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這事的本便是一種畸形的幻想。

“至于它實現愿的形式，就更不清楚了，它本就像一團無人知曉的謎團。”

伯戈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如果是其他人許諾這樣的力量，伯戈可能會和艾繆一樣懷疑，但這一次不同，這是由僭主許諾的。

魔鬼從不欺騙，僭主也是如此。

僭主的許諾是真的，空想種的力量也是真實的，這顆果實備著令人幻想真的力量，只是不清楚它究竟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實現。

“實現愿……”

艾繆的聲音盤旋在耳旁，猩紅的地獄里，帶著幾分困問道。

“為什麼人類都這麼執著于實現愿呢？”

“我也不太清楚，每個人的愿都不一樣，驅他們的理由也隨之不同，當對于愿過于執著時，這本就是一種非理的行為。”

伯戈停頓了幾秒，大概是想起自己的那些妄想，他又接著說道。

“但就像之前說的那樣，這是個殘酷冰冷的理世界，人們需要那麼一點的非理，去撼那概率絕對為零的現實，從而獲得一點虛幻的好。”

“一點浪漫？”

艾繆還記得伯戈教的話。

“對，一點浪漫。”

伯戈說著揮出一道弧，將眼前的連同骨骼一起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