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覺很奇妙，如同置于冰冷的海水中，的每一寸，都在海水的托舉下，放松了起來，的冰涼在全上游走，安著疲憊的神。

這是個很適合睡懶覺的環境，哪怕是伯戈也有些沉溺于這樣難得的安寧中，放任自己的，隨波逐流。

虛無的世界里，伯戈閉著眼，在龐大的碎石與齏間來回搖曳，如同迷失的漂泊者。

上掛了一層冰霜，他仿佛死去了很多年一樣。

和游的巨石接，隨后伯戈被輕輕地撞開，影在碎石群中緩緩挪移，過了不知道多久的時，他的被灰白的大地抓住，重力施加在了伯戈的上，將他從幽深的虛無中拖向大地。

伯戈狠狠地砸在大地上，但這一次他沒能醒來，灰白的、清楚是雪、還是灰燼、亦或是塵埃的東西，一點點地吞沒了他的，直到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廓。

這樣又過去了很久，灰白的曠野里，一個影緩緩地浮現，他如同這灰白沙漠的旅人，上穿著同樣灰白的長袍，怪異的是，他的臉龐仿佛被某種力量保護著，模糊、扭曲，所有觀測者，都無法窺探他的真容。

旅人走到快要被掩埋的尸前，他對此沒有毫的反應，似乎這樣的景象他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心再無起伏。

出手，一把抓住那冰冷僵死的，而后拖拽著伯戈，朝著一旁的環形山上走去，走到最高后，旅人松手，將伯戈的尸丟進環形山的黑暗中。

旅人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尸不斷地翻滾著，卷起灰白的塵埃，它一點點地滾到了最深，落了環形山的巨大影中。

頭頂漂浮的巖石相互撞擊，破碎出無數的碎石，連帶著延出巨大的裂隙，而后有朦朧的白落下，將環形山的影微微映亮。

影收斂了起來，能約地察覺到影里有什麼東西，麻麻的、堆積山的。

旅人沒有過多地關注那些東西，而是轉頭走向了灰白的狂野，在他離去后，有更多的芒過裂隙落下，影被驅散了一角，也出了那一角下的不詳。

尸，數不清的尸，堆積山的尸，填滿了環形山凹陷的尸。

在這靜謐的虛無世界里，無數的尸們錯在一起，層層疊加在了一起，皮失去了所有的，如同石膏像一樣，只剩灰白。

漫長的安寧中，有的尸陷了徹底的灰白，而后如雕塑般破碎，肢的斷面沒有流出粘稠的污，也沒有任何可言。

有的只是灰白的齏，似乎當它們死去時，尸就變了這灰白的雕塑，齏紛紛揚揚，融這灰白的世界里。

仿佛這個世界并非是這般模樣，只是在無數尸的毀滅下，越發厚重的塵埃吞沒了一切。

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發生的一切，而在層層巨石之后，虛無之中，一個奇點憑空出現，它扭曲著四周的空間，就連路都被扭曲，變一道道彎弧。

下一秒，奇點膨脹，模糊的影出現在了其中，而后開始凝實，短暫的昏厥后，伯戈睜開了雙眼。

伯戈有些迷茫，而后表略顯驚慌與好奇，他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幕。

自己墜了大裂隙。

伯戈至今也不清楚大裂隙的底部究竟有什麼，但他能約地察覺到，那里是不祥之地。

好奇與敬畏并存在伯戈的心中，他有想過找機會探索那里，但無論如何，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進行。

可……自己是怎麼墜的大裂隙呢？

伯戈仔細地回憶著，他只到那時的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氣力，連帶著以太也陷了沉默，然后就是墜落。

他有些搞不懂這一切，但搞不懂歸搞不懂，理眼下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是摔死了嗎？”

伯戈低聲嘟囔著，在虛無之中隨波逐流。

好在伯戈沒有等多久，一巨大的拉扯從心底激發，他的影開始扭曲、拉扯，最終消失于虛無之中，返回了現世。

在伯戈離開后，虛無的世界依舊在穩定地運行著，旅人漫步在灰白的大地上，等待著下一尸的出現，然后將它拖影里。

……

“伯戈！”

陣陣呼喚聲在耳旁響起，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伯戈！”

聲音聽起來很悉，應該是伯戈認識的人。

伯戈到有人在推自己，然后是錘打，然后……然后……

朦朧的意識突然凝實，伯戈猛地清醒了過來，睜開眼、艱難地坐起，不等他說什麼話，伯戈痛苦地干嘔了起來。

他吐了一地的污，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翻滾的胃袋，遲來的痛覺又襲上了伯戈的。

這劇痛比以往經歷過的，要猛烈千百倍，直接令伯戈失去了的支配力，倒在地上不斷地抖了起來，如同癲癇發作一樣。

在伯戈的旁，艾繆已經離了共弦的狀態，昏暗中試著控制住伯戈的，但伯戈掙扎的十分厲害，從沒見過這樣的伯戈。

“別我……讓我自己緩一緩。”

短暫的失控后，伯戈逐漸止住了的抖，但心底那強烈的痛苦，依舊驅之不散。

伯戈手推開了艾繆，就像不想讓看到自己這狼狽的一幕般，他索著，爬到了另一邊，靠著巖壁，反復地深呼吸，制那躁的力量。

躁噬癥。

伯戈怎麼也想不到，這病癥會在這時發，戰斗后的疲憊，以太的空缺，復活后的頭疼，加上躁噬癥那無止境的求。

種種負面狀態疊加在了一起，伯戈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又差一點昏厥過去。

經過了幾分鐘的緩和，伯戈才算穩定了下來，但說是穩定，但伯戈的狀態并不好，渾傳來的劇痛，他試著用力握拳，也驅不出多的力量。

伯戈想，這應該是自己出獄以來，死的最慘的一次了。

“你……還活著？”

見自己穩定了起來，艾繆靠了過來，四周昏暗無比，僅有的源，是從頭頂落下的朦朧微，以及艾繆眼中的藍環。

隨著的靠近，伯戈也看清了艾繆的模樣，的狀態也沒有好多。

艾繆的上披著伯戈的，但經過激烈的戰斗，服早已被鮮浸，污凝結塊，散發著陣陣猩腐的氣息。

被厭鐵漆包裹的四肢有著諸多的劃痕，軀的大出現了破損，能看到部的機械結構，原本致的臉頰上，也出現了許多的裂痕，隙里著微。

艾繆像快要破掉的瓷娃娃。

伯戈張口想說什麼，可腦海傳來的劇痛，讓他本無力整理思緒，這時艾繆靠了過來。

先是出手，掐了掐伯戈的胳膊，憾的是沒有人類的之軀，并不能到伯戈的溫暖，連的都難以。

然后是按在伯戈的脖頸上，隨后是心臟，艾繆就像位醫生一樣，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判斷著伯戈的生命狀態。

伯戈搞不懂在做什麼，但也沒有反抗，接著艾繆直勾勾地看著伯戈，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我以為你醒不了了。”

艾繆那單調的聲音，罕見地出現了緒的起伏，驚恐的不行，不等伯戈說什麼，繼續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

也不知道在道歉些什麼。

伯戈沒有在意這些，他安道，“我是不死者……”

說完，伯戈愣住了，他似乎明白了艾繆因何而驚恐，慢慢地推開了艾繆，伯戈低聲問道。

“艾繆，我死了多久？”

怕艾繆無法理解這些，伯戈又再次補充道。

“距離我死去，到再次醒來時，用了多長的時間？”

艾繆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緒，回答道。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