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戈擼起袖子，看了眼自己的腕表，這枚腕表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但表盤上的指針居然在穩定地運行著。

謝于自己之前對能的訓練，這不僅令伯戈對于能的掌握更加敏銳了起來，而且還讓他為了一位門級的修表匠。

利用征召之手，伯戈沒用多久，就將腕表修好，在這鬼地方，四周都是無盡的昏暗，頭頂的朦朧微也只是個裝飾。

伯戈需要這枚腕表，來判斷時間的流逝，經過略的計算后，這應該是伯戈墜大裂隙的第五天。

艾繆的神狀態有些糟，雖然做不出表，語氣也是那副單調的模樣，但伯戈就是能察覺出來。

伯戈想，應該是這抑的環境，以及和自己的尸為伴三天，為艾繆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這一點伯戈不知道該怎麼理，他雖然是專家，但并不是心理學的專家。

和艾繆不同的是，這抑的環境本影響不了伯戈分毫，為了不讓氣氛過于死寂，他沒事還在哼著歌。

在這種暗深邃的鬼地方哼歌。

“你適應的這麼快嗎？”艾繆說道，“我們現在可是在大裂隙底部啊。”

“專家是這樣的。”

面對艾繆的疑問，伯戈自信地回答道。

黑暗的抑確實影響不到伯戈，早在黑牢里，他就習慣了這一切，但那確實是段糟糕的回憶，沒有必要的話，伯戈很對其他人提起這些，哪怕艾繆也是如此。

前進、前進，不斷地前進。

除了和艾繆聊聊天，維持的神狀態外，蘇醒后的這兩天里，伯戈就一直在進行艱難的求生。

他看過很多荒野求生的故事，但那些流落荒野的倒霉鬼們，多多能看見一些活，還能制作工，去獵殺，填飽肚子，再不濟也能啃啃樹皮。

可到了伯戈這里，這兩天的求生下，別說是活了，除了巖石外，伯戈就沒見到別的東西。

伯戈整個人的不行，好在作為不死者，他并不畏懼死，而且凝華者的力量，也讓他的質要比常人強大不。

但有些不妙的是，自己于以太真空中。

當從艾繆口中得知這里于以太真空時，伯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只以為是因為某種未知因素，一小部分區域于以太真空而已。

可走了兩天，自己依舊沒有走出以太真空的范圍，伯戈不懷疑，說不定整個大裂隙的底部都于這樣的狀況。

為此以太為了珍稀資源，伯戈必須節省自的以太，留以應對麻煩，而從巖壁上爬出去的計劃，也因此破滅了。

據伯戈自的以太量儲備，大裂隙這復雜的況，還有這見鬼的深度，這種狀態的自己，是爬不上去的。

意識到這些問題后，伯戈也發覺，自己復活的如此緩慢，應該也是因為以太真空的因素。

無法從環境里汲取以太后，伯戈依靠著自的殘存的以太量，緩慢地治愈傷口、復活意識。

也就是說，如果在大裂隙多次死亡，伯戈可能再也醒不來了。

“這讓我想起，我當兵那一陣的日子。”

伯戈小心翼翼地在昏暗里前進，他和艾繆深一道狹長的裂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怎麼了？”艾繆問。

“當時我們的營地遭到了敵人的突襲，我好不容易地逃了出去，躲進了林，但敵人沒那麼輕易放過我們，在林反復地掃。”

伯戈說起了過往的故事，“那時我就是這樣，一邊躲避著敵人，一邊在林里想辦法求生。”

“好消息是，這里沒有敵人，壞消息是，這里不是林，沒有可以吃，就連樹皮都沒得啃。”伯戈說起了玩笑話，盡量驅散這深邃的冷。

“我不需要吃東西。”艾繆說道，“我可以減輕負擔。”

“對，你不需要，我也不太需要……暫時不太需要。”

這是伯戈覺得另一個慶幸的點，跟著自己一起摔下來的是艾繆，不需要食、也不需要水源，只需要一些以太，艾繆就能保持健康。

如果和自己一起摔下來的是帕爾默，這家伙一定會說沒完沒了的喪氣話，把兩人的神狀況一起拉到谷底。

但也說不定，畢竟帕爾默還有著他的恩賜，萬一帕爾默大吼一聲“老板救命”，猩紅主母就出援手了呢？順便還把自己一起撈出去。

有時候伯戈還是很信任帕爾默的運氣的，他這份能力一旦起效，簡直強的不講道理。

“你的以太量能支撐多久？”伯戈關心道。

以太真空環境下，艾繆也不好過，的運行便是依靠哲人石溢散的力量，從而驅恒核心，進一步汲取周圍的以太，以此循環。

如今四周不存在以太，艾繆的循環被打破，等消耗掉自的以太后，伯戈不清楚艾繆上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還好，雖然外界沒有以太，但我自是有儲備以太的裝置的。”艾繆說。

“就像備用能源？”伯戈聽到這，眼睛亮了起來。

伯戈覺得況沒那麼糟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上靈魂碎屑還有存量，這些純的以太，會在關鍵時刻扭轉局面。

“差不多，是為了應對急況設計的，依靠這些以太，我還能撐很久，”艾繆說著看了眼自己的四肢，“必要時，我可以將自己分解，以減以太的消耗。”

“分解？比如？”

“比如拆掉四肢，”艾繆緩緩地抬起了手，的四肢都有以太的奔涌，“拆除軀干上并不重要的裝置與結構，甚至說只保留恒核心以及頭顱。”

艾繆非常理智地說出極為駭人的事，伯戈的神有些復雜，把自己拆解干凈，對于艾繆而言，好像是件很正常的事。

“不了，不了，我把你的頭綁在腰間，想辦法逃出去嗎？”伯戈搖搖頭，“這還是算了吧。”

“這是最優解，可以極大減我的消耗。”

艾繆不明白，設計時就考慮過這些，現在只是應用設計使用。

伯戈沒有多說什麼，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艾繆之間，仍有著一些認知上的差距。

艾繆有著和人類相似的認知觀念，但這種觀念落到自時，又會變煉金人偶特有的視界。

比如把自己拆干凈，只保留重要結構。

伯戈覺得這有些……不太對勁，但意識到不太對后，伯戈又想起了自己。

正常人是不會以試險的，但伯戈會仗著自己是不死之，死個沒完，從這一角度來看，伯戈的觀念落在自己上時，也會變得奇怪起來。

“我們這算是怪胎嗎？”

伯戈嘟囔著，自己與艾繆都與常人的理念有所重疊，但并不重疊的那部分，卻無比地怪異。

狹窄的裂隙逐漸寬闊了起來，伯戈前進的途中，出手索著四周，昏暗的線下，他的可視范圍小的可憐。

巖石堅冰冷，布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層，伯戈每次呼氣，都會吐出一陣白霧。

這里的溫度很低，好在不死之的力量，令伯戈可以抵凍傷，但這種不斷傷，再度愈合的覺，對伯戈而言，就像一場漫長的、沒有止境的酷刑。

艾繆覺倒還好，主關閉了知能力，作為冰冷的鋼鐵軀殼，這洶涌的寒意，最多讓的關節變得僵一些。

“伯戈！”

艾繆突然住了伯戈，而后問道，“你力如何？”

“蠻好的，”伯戈說著握了握拳，“即便況這麼糟，但徒手錘死幾個人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伯戈自認為是專家，而堅韌、專注、忍耐對于專家而言，都是很好的品，無論局勢再怎麼惡劣，在真正死去前，伯戈都有能力從里不斷地榨出力量。

“轉過頭，彎下腰。”

艾繆發令道，為了節約以太，已經關閉了所有不必要的功能。

現在就像一個真正的人偶般面無表，說話也不，聲音直接從嚨里響起，眼瞳里的芒也變得黯淡，帶著幾分深邃的空。

“好好好。”

伯戈大概想到要做什麼了。

艾繆笨拙地撲到了伯戈的背上，雙手搭在伯戈的前，而后地扣住。

“為了節省以太，我將暫時失去行能力，剩下的靠你了。”

艾繆說完，就像被人干了靈魂般，一，沉甸甸地搭在了伯戈的上，只剩下眼瞳中還在閃些許的芒。

伯戈顛了顛艾繆，萬幸艾繆一的金屬軀殼，但在自我的不斷優化中，為自己替換了許多輕質的金屬，重量比預想中要輕不。

“這覺太悉了。”伯戈低聲嘟囔著。

“怎麼了？”

艾繆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現在于絕對節能模式，只保留了流能力。

“我當兵的日子啊，上背個沉甸甸的無線電臺啥的……也有可能是傷員。”

伯戈邁步朝著前方的黑暗走去。

“在這種時候回憶過去，還蠻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