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若看著桌面上兩枚印著黃金魚的葉子,微微挑起秀眉:“這個是……。”
徐秀逸笑盈盈地道:“京城黑市有一場五月季大拍賣,各地消息貨匯聚一堂,這是我想法子從海昏伯夫人那弄來的貴賓場憑證。”
明蘭若挑眉:“那個把自己兒聘禮都花,將幾個兒都嫁給商戶換錢的海昏伯?”
像海昏伯這種宗室出,卻把兒都嫁給商人換錢的,也算是頭一份了,許多人都看不上他們。
“對,海昏伯三代無功名,按律例,下一代就要被褫奪爵位,他們保不住爵位,就想著撈偏門錢,這拍賣會沒人可進不去。”
明蘭若挲著那黃金魚葉子,抬起明眸看:“無事獻殷勤非即盜,說吧,你這丫頭想做什麼?”
徐秀逸莞爾一笑,也不介意調侃自己:“我要跟著姐姐一起去黑市拍賣會,以后跟在明姐姐邊學東西。”
明蘭若眉梢微挑,就要拒絕:“那地方魚龍混雜,你要出事了,我沒法向徐大人代!”
徐秀逸瞧著左右無人,忽然出細瘦的手輕輕地按在桌面上,略一用力——“啪!”
只見金楠木的桌面上裂了一條!
明蘭若微微睜大了清艷的眸,不敢置信地看著徐秀逸:“你……你會武藝?!”
而且修為不差!
如果是莫飛燕那跳潑辣的小辣椒跑來告訴,會武藝,自己可能都沒那麼震驚!
可是徐秀逸……一手簪花小楷,一卷《勸君書》才之名揚頌京城,行止皆被稱贊——嫻靜清冷,可這位清貴人家的仕典范……會武藝?!
徐秀逸溫婉一笑:“我外祖家是武當太極第十一代傳人,太外祖那一輩還俗仕當。“
頓了頓:“小時候跟哥哥們練太極是為了強健,無意間倒是了學得最好那個,有些家學淵源罷了。”
明蘭若瞠目結舌:“你……的騎……”
徐秀逸謙遜地給倒茶:“君子六藝——禮、樂、、、書、數,家父也要求我跟著哥哥們學,其他不如哥哥們,倒是和,還不錯。”
君子六藝里,是駕車騎馬,就是箭。
明蘭若已是無言以對。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難怪那時候周家長子派人在明春湖伏擊們的船,自己是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可徐秀逸這姑娘卻比其他人都穩得住,還安住了其他小姑娘。
那時候只覺得徐秀逸這姑娘子沉穩。
誰知道原來……嫻雅幽靜的仕典范,上馬能騎,下馬能一掌打死牛!
這種覺真是違和又奇妙。
“我應該比明姐姐還有自保之力,父親也允我跟著你,我可以去了嗎?”徐秀逸看著,一笑。
明蘭若看著,忍不住低笑起來:“好吧,你既是有備而來,是算定了我拒絕不了你。”
赤軍團的人其實也知道這個黑市,但沒有邀請,不是老客人是不可能進核心市場的。
這兩片金葉子送來得及時。
徐大人同意兒與這麼親近,也是表明了對的認可。
記得前生太子和秦王斗得再激烈,大理寺卿徐大人、史中丞一系中立派,卻不為雙方斗爭影響,冷眼旁觀,可見他們的力量不容小覷。
這些人若能拉攏到自己邊,那未來……必有大用!
“那我準備一下,咱們后日晚上出發!”徐秀逸笑地道。
……
三日后,徐秀逸讓人送來了兩套黑長斗篷,還有兩個遮了大半張臉的白描金魚面。
明蘭若帶上了景和,一起換了袍子,景和武藝比陳寧還要高一點。
兩人和徐秀逸的馬車匯合之后,一起往京郊去了。
徐秀逸也帶了個中叔的老仆人,景和一瞧就知道也是武藝不低的老仆。
京城平時都有宵,出城之后漸漸不見人煙。
馬車跑了兩刻鐘后,便進了一個看起來很安靜的小鎮,鎮子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和貨車!
明蘭若下了馬車,瞧著那些馬車,不甚至是越沙漠而來的異國貨車的樣子。
“這里有些東西,比如東西洋的奴隸之類的人口是不能由正經人牙子發賣的,只能在地下市場賣。”徐秀逸解釋。
明蘭若點點頭,倒是知道許多達貴人和豪門富商喜歡東洋、西洋賣過來男奴隸。
一行四人下了車,中叔在前面門路地引著他們往鎮子的西北角一普通宅院走。
出兩枚金葉子后,來開門的大漢便帶著他們進屋。
明蘭若進了屋,才忍不住瞪大了眼——居然整個屋子就是地下黑市的口。
往地下這麼一走,仿佛進了一個地下世界,越走路越寬,越往里走人越多。
全是四面八方來賣貨的人,當真什麼七八糟的都有——
除了尋常金銀珠玉、各種違罕見藥材、稀罕的牲畜比如活獅子老虎的、東西洋來的各種奇異特產貨,甚至還有賣人骨頭的!
當然也有賣人的,那些被販賣的大部分是暹羅、安南一帶的奴隸,個子瘦小皮黝黑。
市場的空氣并不太好,充斥著鼎沸賣聲、汗臭味、灰塵與畜生糞便尿的味道,那些人就像畜生或者件一樣蹲在那里。
明蘭若看著那些異國人被捆著手腳,畏畏,眼神茫然又痛苦,心里只覺得不舒服。
“再往前一點,就會舒服些了。”徐秀逸來過這里,知道明蘭若看見那些人的。
人與畜生相同,誰能看了舒服呢,但就算是父親大理寺卿也改變不了什麼——黑市的存在是各方勢力妥協的結果。
明蘭若沒說什麼,跟著明蘭若一起往前走了一段,又豁然開朗,竟是到了一極大的天之。
明蘭若抬眼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非常廣闊的山坳里。
群山環繞,山谷之間有磚瓦結構的建筑,還有布圍欄圍起來的圍獵場。
“喲,貴客們,這邊請,管家我先帶兩位看看今天的拍品!”明蘭若和徐秀逸后忽然傳來一陣諂的聲音。
明蘭若回頭看去,就見一個留著八字胡削瘦又諂,戴著半張京劇丑角面的男人領著幾個糾結的蒙面大漢迎過來。
徐秀逸輕聲道:“穿我們這樣長袍和戴面的客人能優先看到拍品。”
明蘭若點點頭,一路來也發現了,很多客人都戴著各種面。
但是像們這樣穿著長斗篷、戴著描繪金魚的白面人,很,而且沒有人敢擾們。
明蘭若和徐秀逸跟著那戴丑角面的管家一起去往遠圍屋式建筑。
但路過一布欄圍起來的一寬大的營地時,突然“砰”地一聲,一聲慘后,一道人影趴在布欄上,鮮飛濺四。
布欄擋不住,那人影一下子摔了出來,滿是地倒在地上,竟是一死不瞑目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