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ertisement
確切地說那是一支——握劍的骷髏斷掌，骷髏尾指上是純金打造的指節，古怪森又華麗。
那一把黑的重劍，劍鋒銳利瘆人，泛著幽幽藍，握在那支蒼白森的骷髏斷掌之中。
讓人看得骨悚然，卻又覺得氣勢非凡，竟有斬神滅魔，殺盡妖邪的囂然之！
一時間，原本氣氛靡麗妖嬈的拍賣場里都變得異常沉靜，抱著人們玩的貴客們都停了手。
剛被以高價拍下三夜的碧翠此刻也重新換了一蘇丹帝國修的正式黑袍，走上臺來。
“各位貴客，猜猜看，這是什麼？”
含笑看向在場的所有人，拋出一句引子。
在場諸人沉默了一會，忽然有人試探著問：“這是哪道觀的僻邪保薦之？”
又有信奉佛教的人道：“為什麼就一定是道觀的，我看更像佛家金剛杵之類的！”
碧翠一頓，笑了：“若要拿去鎮邪也是可以的，說起來這斷掌和重劍的主人，滿煞氣，誅殺過千萬人，一般鬼神小邪倒是真不敢與他對上！”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眾人議論紛紛，興不已。
“碧翠，是不是你們蘇丹國的哪個國王啊？”
“嘿，那有啥值得拍的麼，小國番邦！”
“什麼眼，那明明是中原制式的劍！”
一番吵鬧，氣氛也掀起到了極致。
而明蘭若的包廂里，卻已經如墜冰窟，手指不自覺地微微發，了座位把手。
腦海里都是之前聽到的丑管家和黑市主人的話——蕭帥。
如果那把劍和骷髏斷掌都是外祖父……
那代表著什麼？
徐秀逸擔憂地看向邊的人，默不作聲地握了的胳膊：“明姐姐。”
明蘭若沉默著，沒說話。
各種喧囂猜測中，碧翠忽然出戴著皮質手套的手，輕過那長劍，慢條斯理地道——
“黑暗將至，我赤必橫刀立馬于千萬人之前，濺蒼穹，誓死不退！”
此言一出，整個拍賣場全部都鎮住了，一時間雀無聲。
仿佛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間，看見了久遠的時空里，那灰暗的天空，沉默的千萬鐵甲，安靜的戰馬，赤染就的戰旗獵獵。
聞見了空氣里……
鐵與的味道。
黃沙與暴雪織，劍鋒所指，烈焰焚空。
看見了那些沉默的鐵甲將士，握刀持戈，后便是千萬熱鬧生活的百姓，而那些鐵甲們在黑暗的暴風雪里站了最后的防線。
寒霜暴雪將他們掩埋，卻也不能使他們退卻，白骨也化作長城擋在黑暗之前。
“我出，八百兩黃金！”有人突然大喊了起來。
“好稀罕的貨，一千兩黃金！”
“我我我我……一千五百兩！”
Advertisement
碧翠含笑：“好，看來諸位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蕭家元帥僅剩的骨和他死時都握的劍，是有人在他死后尸被碎尸萬段前，搶先砍下他的手，留作的紀念品——赤軍團的靈魂，現在拍賣開始，無底價無上限，每次加價不于二百兩黃金！”
聽著發出的驚呼和滿場興不已的出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蘭若低低地笑了，地著椅子的手柄。
低頭笑得渾一個勁地發抖，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太好笑了，這就是赤守護的人，守護的盛世，這就是骨親人們庇護的天下。
一副鐵骨稱斤送，半斤忠魂按兩賣……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徐秀逸面下早已淚流滿面，手死死地拽住明蘭若的胳膊：“姐姐，姐姐……不能急，你得忍著，你要忍，不能讓人看出你的份來，你不能參與競拍！”
畜生，都是畜生！這些都是喪心病狂的畜生！
父親說過，陛下很不喜歡明姐姐。
如果不是明姐姐用法子牽制住了天子，讓他厭，卻又不能殺，只能強迫明姐姐嫁皇家，可這不代表陛下會在背逆鱗時不殺，不明家。
天子現在終是沉沉在所有人頭上的天！
許久，明蘭若深吸一口氣，靠在椅子上，清艷猩紅的眸子里浮著冰冷的：“我急什麼啊，急什麼……哈，我一點都不急，我就是好笑罷了，我姓明，姓蕭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不急的，一點都不急，不是早就決定了麼。
我命由我不由天！
總有一天，要一把業火燒了這天！
要為——
滿城皇族宗室辦喪，為明帝這天下送葬！
垂下睫羽，抬起手背慢慢地掉下上落下的冰冷淚，平靜地看著拍賣場上熱火朝天。
徐秀逸看著的模樣，面遮了大半張臉，自己也能沉默著，靜靜地陪伴著。
不懂，這皇族，這宗室怎麼可以這般糜爛與瘋狂。
這就是父親他們侍奉與效忠的人麼？
為什麼？
自飽讀詩書，書中教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文死諫，武死戰，可是看到的本不是這樣！
忠臣后裔被迫低頭，打碎了膝蓋跪著以示臣服，君埋泉下泥銷骨，者風生水起，有利益便可以犧牲一切。
最高的包廂，戴著金面，披金斗篷的黑市主人聽著價格已經上了五千兩黃金，心無比愉悅。
“果然，蕭家人的骨頭就是值錢，哈哈哈，可惜當年北蒙人因為姓蕭的將他們趕出北草原千里之外，恨了他那一家子，非要將他們的尸用萬馬踏碎泥，只肯讓我們把蕭帥剁下一只手，不然如果肯留個蕭帥或者哪個將軍的腦袋，價格只怕要翻倍！”
Advertisement
黑市主人慨，太子爺需要銀子，黑市當真是太好賺了。
蒼喬冷漠地看著下面熱鬧的況，一言不發，只是分神去看對面包廂里的人。
他目力極好，能看得見那一道窈窕清冷的人影，平靜得不對勁。
未曾經歷過這樣扎心與生離死別，未曾經歷過太多殘酷背叛的雙十年華的姑娘，為什麼能如此平靜？
他忽然看了一眼銀狐。
銀狐會意，懶洋洋地把玩著手里的鞭子：“這果然是好東西，就是這個價格確實低了，不如我幫你抬個價？”
黑市主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銀狐忽然舉手：“一萬兩黃金！”
一下子價格翻了個倍，在場眾人嘩然，這個價格都快能買半座城了。
明蘭若見狀，瞇起眼，忽然吩咐包廂外伺候茶水的奴：“去喚你們管家過來，我有事要與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