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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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蕭府。

“爹,這麼晚了,您還沒有休息啊?”

蕭子彥端著一碗參湯走進書房,笑著說道:“爹,這是我特意讓后廚的人給你做的參湯,您嘗嘗?”

書房里,一名兩鬢斑白的男子伏在案前,正捧著一本書聚會神的研讀。

男子約莫五十歲的年紀,面容清瘦,一的書卷氣。

他便是禮部侍郎蕭瀚,亦是蕭子彥的爹。

看到蕭子彥端著一碗參湯走進來,蕭瀚眉頭一挑,然后端起參湯喝了一口,淡淡道:“這段時間在京州鎮武司覺怎麼樣?”

蕭子彥笑道:“好的。”

“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麼事?”蕭瀚淡淡的說道。

知子莫若父,蕭子彥這個時候來找他,必然是有什麼地方有求于他。

否則以蕭子彥的子,可不會在無事的時候獻殷勤。

“嘿嘿,就知道瞞不住爹。”

蕭子彥嘿嘿笑道:“爹,您能不能讓教坊司重新推選一次花魁?”

蕭瀚聞言,眉頭微蹙,不解道:“今年教坊司的花魁才剛剛晉選幾個月,重新推選一次做什麼?”

“是這樣的,爹,我看上了教坊司的花魁姬,我晉升百戶,這不是高興嘛,就在教坊司設宴款待下面的校尉。”

蕭子彥面顯得有些難看的說道:“我就是想讓姬過來獻支曲,給大家伙助助興。”

“豈料這娘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連個人影都沒。”

“爹,雖說這教坊司的花魁有極大的自主權,不教坊司節制。”

“可再怎麼說,我蕭子彥也是您禮部侍郎蕭瀚的兒子,卻連面都沒來,這不是沒把您放在眼里?”

聽完蕭子彥的這番話,蕭瀚卻是啞然失笑,不由搖了搖頭。

他抬頭看了蕭子彥一眼,輕笑道:“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如果只是想讓來獻曲,恐怕還沒必要讓你這麼大費周章。”

“你真正想的,是獻完曲后,在晚上給伱侍寢吧?”

“只是因為教坊司的規矩,你又不好用強,就想著把花魁的名頭摘了,這樣就不得不來侍寢了。”

聽完蕭瀚的分析,蕭子彥臉有些訕訕,訕笑道:“爹,一個男人,這一生要做的事,不就是升發財睡人嘛。”

蕭瀚淡淡道:“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讓你爹重新推選一次花魁,然后借此剝奪姬花魁之名,這樣一來,沒了花魁的名頭,就只能被迫給你侍寢?”

“是這個意思吧?”

蕭子彥點點頭,笑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蕭瀚掃了他一眼,輕笑道:“你確定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爹,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

蕭子彥聞言一怔,臉滿是不解,詫異的說道。

“如果爹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如今風頭一時無兩的姬,應該是鎮武司里一位的相好吧?”

蕭瀚淡淡道:“而就在今天,爹已經聽到消息,這位名的校尉,已經因為擊殺年組織的驚蟄,被破格晉升百戶!”

“這位名的百戶大人,也是今晚帶人在教坊司設宴,而姬今晚就在他的包廂里。”

“爹說的可有?”

蕭子彥不由瞪大了眼睛,臉顯得有些驚駭看著蕭瀚。

距離此事發生,也不過短短一個時辰過去,沒想到蕭瀚已經在家里得到了消息。

“爹,您您都知道了。”蕭子彥悻悻的說道。

“哼!”

蕭瀚臉驀然轉冷,冷哼一聲道:“你真是糊涂!”

蕭子彥不由低下了頭,不敢去和蕭瀚對視。

哪怕蕭瀚只是一個普通人,但蕭子彥卻非常清楚,自己目前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蕭瀚.

蕭瀚冷冷道:“你想過沒有,重新推選花魁,是一件多麼麻煩的事。”

“而姬現在是太安城里當紅的花魁,甚至有了大魏第一花魁的名號!”

“你讓爹重新推選花魁,還要摘掉的花魁之名,那這天下人會怎麼想?”

“而教坊司背后的禮部,也勢必會被頂上風口浪尖。”

“一旦陛下聽說此事,你猜他會怎麼去想,會不會是有人在濫用自己手中的權利?”

“你才剛回太安城,就想讓你爹這禮部侍郎的位置不保嗎?”

聽完蕭瀚的這番話,蕭子彥額間不由滲出了冷汗。

仔細分析一下,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錯誤。

“爹,是孩兒錯了。”蕭子彥認錯道。

蕭瀚聞言,臉不由緩和了不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子彥,這京州和你所在的元州不一樣,這里聚集了多顯貴,他們的關系錯綜復雜,可能你自己都看不。”

“可能你今天在街上看上的姑娘,就是哪個尚書的外孫.”

“你覺得爹招惹得起這樣的人嗎?”

“到了太安城,你就必須得收起在元州的胡來子,夾著尾做人,爹也老了,能把你扶上百戶這個位置,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接下來,你只要恪守本分呆在這個位置上,或許你未來的孩子,說不定會有機會比你更進一步,為鎮武司的千戶大人。”

“一個家族的興旺,從來不是一代人的事。”

“爹當年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當時家里面窮的一窮二白,爹每天甚至需要做許多農活,才能有機會去讀書。”

“但凡你爹當時玩心重一點,可能就不會有今時的地位,你也不會過的像現在這樣順風順水。”

“現在爹老了,往后就需要你來接過家族的傳承,并讓家族的香火變得愈發昌隆!”

蕭子彥重重的點點頭,然后說道:“爹,我知道了。”

蕭瀚揮手示意道:“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你就回去休息吧。”

蕭子彥轉準備離開,只是還沒走出幾步,他便停下來腳步。

“爹,我還是不甘心。”

蕭子彥不由道:“爹,您就再幫我一次唄,我是真的喜歡姬啊。”

姬離開時的曼妙背影,無疑是讓他深深的著迷。

尤其是姬有著一個大魏第一花魁的名號加持,無疑是讓他更加心

尋常唾手可得的花魁,又如何能和姬相提并論。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妻不如妾,妾不如不如不著

或許姬和其他花魁的容貌也差不了多

姬的名氣,是他曾所睡過的花魁遠遠不能比擬的。

若是能得大魏第一花魁侍寢,是想想,就足以讓自己吹噓一輩子吧?

到時候給自己的孩子說,那位名天下的大魏第一花魁姬聽說過吧,當年就服侍過你爹。

這說出去,多有面子?

至于教坊司的其他花魁,就算睡了又能怎麼樣?

過個幾年時間,被歲月蹉跎后,誰還記得這個花魁姓甚名誰?

“哼!”

蕭瀚冷哼一聲,然后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那是喜歡嗎?你那是饞子!”

蕭子彥:“.”

他不由訕笑道:“爹,只要您再幫我這一次,以后孩兒就收心,聽您的話,在太安城夾著尾做人!”

在元州的時候,他就已經聽說了京州教坊司姬的名頭。

在那時的他,就已經心了。

現在回到太安城,終于有機會一親芳澤,他又豈會輕言放棄?

“唉。”

蕭瀚不由輕嘆一聲,然后道:“重新推選花魁,難度太大。”

“爹,那咱們怎麼辦?”蕭子彥不由道。

“哼。”

蕭瀚淡淡道:“你該腦子,本來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是你自己把它給想復雜了。”

非常簡單的事

蕭子彥眉頭皺,然后急忙賠笑道:“爹,還請您指教。”

迎著蕭子彥的目,蕭瀚目深邃,一縷芒悄然閃過。

他淡淡道:“既然姬的相好是那位的百戶大人。”

“相比起重新推選花魁,想辦法解決掉這位只有煉境修為的百戶大人,不是一件更容易的事嗎?”

聽到蕭瀚這句話,蕭子彥眼睛不由一亮。

是啊。

重新推選花魁,并把現在已經有大魏第一花魁之名的姬名頭摘掉,那不是和天下人唱反調嗎?

而且這件事也非常麻煩,禮部畢竟不是他爹一個侍郎說了算。

可如果是將此事的矛頭對準蘇,不就容易多了?

只要蘇死了,那姬自然就沒有人罩了。

到時候還不是任由自己施為?

難道一個弱子還能反抗得了不

就算是教坊司的人,也會礙于他的份,只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蕭子彥一臉興的說道:“爹,孩兒明白了。“

“嗯。”

蕭瀚頷首,然后淡淡道:“凡是不要總想著打打殺殺,得多腦子。”

蕭子彥點頭道:“孩兒教了。”

“事記得辦干凈一點,千萬不要出現任何差錯。“蕭瀚叮囑道。

“爹,你就放心吧,一個煉境的武者,孩兒一手指就能讓他萬劫不復。”

蕭子彥嘿嘿笑道:“爹,那孩兒就不打擾您了,您也早點休息!”

說完,蕭子彥便快步走出書房,然后往自己所住的院子走去。

看著蕭子彥遠去的背影,蕭瀚不由搖了搖頭,然后繼續將心神沉浸在眼前的書籍上。

而此刻蕭府外的街道上,一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匿于街角的黑影里。

他自然就是已經經過易容的蘇

在教坊司里從本尊那里那道七彩玲瓏骰和避神鐲后,他便往蕭家的方向趕來。

然后就聽到了蕭子彥和蕭瀚兩人在書房里的對話。

“呵,如果我真是一個煉境武者,一個鐵骨境的武者想要對付我,確實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目中泛著冷芒,心頭啞然失笑。

他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不過有人想要招惹他,那他自然需要將危險扼殺在搖籃里。

他用神識將蕭家上下全部掃視了一圈。

顯然蕭瀚是個極其謹慎的人。

除了蕭子彥外,蕭府還養了一群武者。

這其中,蘇應到,在鎮守蕭家四個方向,都有一名實力不錯的武者。

因為沒有手,無法探查對方的修為。

但依照蘇的猜測,對方的修為應該不會低于鐵骨境。

能請得起四位鐵骨境修為的武者看家護院,可見蕭瀚這些年沒有撈錢。

尤其是培養出蕭子彥這樣一個鐵骨境武者,更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沒有大量資源堆砌,能讓蕭子彥在年僅三十歲的年紀晉升鐵骨境,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距離我上一次擊殺柳聞博才過去半個多月的時間,如果再有神人闖蕭府擊殺蕭家父子,那麼等明天事發,蕭子彥和我在教坊司起過沖突的消息,必然會被傳出”

“先是柳聞博因為當晚和我起了沖突后死,現在蕭子彥父子又因為和我起了沖突死,就算我有不在場證明,但買兇殺人的這個嫌疑,依然會扣在我的頭上。”

“而一個禮部侍郎在朝堂上,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的大臣了。”

“這樣一個大臣無故在家中暴斃,必然會引起陛下震怒,然后督促鎮武司進行徹查,那我就逃不掉被問話的可能.”

“我不能繼續沿用上一次的辦法,讓此事像是被江湖中人潛蕭府燒殺搶掠,然后又找不到兇手.”

“必須得找到一個人來背這口鍋,只有這樣,鎮武司負責此案的人,目便會盯著這個明確的目標人,而不是對這段時間和蕭家父子有過結仇之人進行調查。”

皺著眉頭,低聲喃喃道。

如果只是簡單的洗蕭家上下,那對于現在的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如何逃鎮武司的調查,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又是神武者潛蕭家,然后滅了蕭家滿門,那鎮武司會怎麼去查?

肯定會先調出這段時間,蕭家父子兩人接過的人,還有惡過的人。

那麼今晚蕭子彥和他在教坊司的矛盾,必然也會為教坊司一個調查的方向。

而前段時間柳聞博被他擊殺,就已經引起了鎮武司高層的懷疑。

這麼短的時間,同樣的事又發生一遍。

就算他有不在場證明,買兇殺人的嫌疑,他也是摘不掉的。

因此,蘇便不能用上一次那樣的辦法。

只要讓鎮武司有一個明確的追查目標,知道就是這個人所犯下的案,他才能洗清所有機,置之外。

就在這時,蘇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在他的神識探視下,蕭府里的一名俏婦開門走出廂房,然后往相隔不遠的另一個院落走去。

在那個院落里住著一名中年男子,此時正在修煉,是在蘇神識應下蕭府的四位鐵骨境武者之一。

那名俏婦輕輕敲響房門,里面的中年男子打開房門,一把就將俏婦擁了懷里。

“心肝兒,我可想死你了。”

中年男子一邊抱著俏婦往自己的床榻走去,一邊問道:“路上沒有遇上其他人吧?”

“沒有,這大晚上的,誰還沒有睡覺啊。”俏婦一臉的說道。

“嘿嘿,咱們不是還沒有睡覺嘛。”

中年男子一把將扔在床上,然后嘿嘿壞笑道:“今天晚上,讓我好好伺候你”

“咯咯,不要……”

“.”

有些古怪。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名俏婦應該是蕭瀚納的一房妾室,只是不知道怎麼就和蕭瀚招納的家卿走到了一起。

不過想想也對,蕭瀚已經年事已高,再加上自并不是武者,納了七八房小妾,確實是難以將所有的妻妾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而這便給了府上那些武者趁虛而的機會.

直到半個時辰后,廂房的風雨驟歇,俏婦重新穿戴整齊,滿臉春意的推門而出,再次回到自己的廂房睡下。

“我想到辦法了。”

眼睛不由一亮。

旋即他在臉上快速攆,不一會兒功夫,他的模樣已經變了蕭瀚的模樣

踏天行,蘇整個人如同鬼魅般在蕭府穿梭,然后來到那名中年男子的房間門前。

“咚咚咚。”

敲響了中年男子的房門。

正準備繼續開始修煉的中年男子不由一怔,然后誤以為是俏婦有什麼東西落,便一臉壞笑的去開門。

“吱呀。”

房門打開,中年男子壞笑道:“寶貝,是不是還沒有夠.”

只是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門口所站之人,令得他面不由一變。

來人竟然是蕭瀚!!

剛剛才和蕭瀚妾室歡的中年男子心頭不由開始狂跳。

中年男子也不知道蕭瀚究竟知道了多,只能是試探的問道:“蕭大人,您怎麼來了?”

“呵,你猜老夫怎麼會在這里?”

易容而的蕭瀚此刻面顯得有些難看,沉道:“你和已經好了多久了?”

中年男子心頭不由咯噔一聲。

既然蕭瀚都這麼說了,那自然是知道了他和雅惠之間的茍且之事。

中年男子猛地跪伏在地,恭聲道:“大人,是小人沒經.”

他非常清楚,若是蕭瀚想要殺他,那他將必死無疑。

畢竟在蕭府除了他之外,還有三位鐵骨境武者。

或許對上其中一位,他還能斗個旗鼓相當。

可若是同時對上三個人,那不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他就會落得死的下場。

負手而立道:“朱家川,你跟在老夫邊多久了?”

他之所以知道眼前這人的名字,則是因為此人上掛著腰牌,想來這腰牌便是他出蕭府的憑證,也是他的份證明。

朱家川恭聲道:“回大人,已經二十三年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下子就過去了這麼多年。”

淡淡道:“念在你已經盡職盡責的為老夫做了這麼多年的事,老夫可以給你一次逃命的機會,今晚過后,老夫會安排人追殺你,能不能跑得掉,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大人.”

朱家川面,沒了在蕭家的家卿份,他在外打混的日子,絕對沒有現在這麼滋潤

而且還只給他一晚逃命的機會,然后就會陷蕭瀚派人的追殺中.

“滾吧,現在不殺你,已經是老夫念在這些年的舊上,你若是再不走,休怪老夫不念及這些年的面。”蘇淡淡道。

“謝謝大人!”

朱家川不由接著說道:“大人,那雅惠

“哼。”

冷哼一聲,淡淡道:“管好你自己即可,滾吧。”

“是!”

朱家川知道留給自己的機會不多,只是從房間里將裝有元晶的布袋塞懷里,然后翻上院墻,快速消失在夜里。

待朱家川消失在夜里,蘇角不由掀起一抹笑容。

“這樣一來,我就有了可以栽贓的人了。”

“等鎮武司找到他的時候,估計已經過去一段時間,而我也不需要擔心鎮武司會懷疑到我上了”

泛起一奇異之芒,低聲喃喃道。

接著,蘇雙手在臉上捻。

頃刻間的功夫,他的面容已經變了朱家川的模樣。

換上一朱家川的袍,蘇泛冷,徑直往蕭子彥所在的院子走去。

此時的蕭子彥還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正摟著一個小妾你儂我儂。

當蘇推門而,蕭子彥立即有所察覺,面有些錯愕的看向邁步走進房間的蘇

當看到來人是朱家川時,蕭子彥不由破口大罵道:“朱家川,你來這里做什麼?沒看到老子正在忙著呢?”

臉上出一副慌張的模樣,然后說道:“爺,蕭大人他,蕭大人他剛剛中毒了。”

“中毒了?”

蕭子彥面猛地一變,然后想起自己端去的參湯。

難道說,那碗參湯有毒?

想到這里,他急忙跳下床開始穿

蕭子彥急聲問道:“我爹現在在哪?”

快速說道:“在書房!”

蕭子彥聞言,立即出門往書房的方向掠去。

“爹,爹,您怎麼樣了”

當蕭子彥走進書房,看到蕭瀚正伏在案前捧著一本書研讀時,他面不由變得鐵青。

蕭瀚哪里像中毒了?

他臉難看的朝著跟在自己一路走來的朱家川看去。

蕭子彥破口大罵道:“朱家川,你個狗奴才,你瞎了你狗眼了,你哪只眼看到我爹中毒了?”

‘朱家川’臉上掀起一抹冷笑,緩緩說道:“他馬上就不好了。”

話音剛落,蘇右拳突然抬起,然后朝著蕭子彥一拳砸去。

“你”

蕭子彥面劇變,他沒想到朱家川竟然會突然對自己出手。

再加上雙方的距離本來就只有三尺,蘇這一拳幾乎是在頃刻間就已經到了面前。

倉促之下,蕭子彥抬手一拳迎上,只要擋下這一拳,其他家卿趕過來,輕易就能將朱家川擊殺。

“砰!”

兩人各自遞出一拳,兩拳相接,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音。

蕭子彥眉頭有些不解,對方這明顯是蓄謀已久的一拳,竟然連自己這倉促遞出的一拳都有所不如?

只是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里升起,他就覺自己的臟腑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給揪住,然后猛地轉

“啊”

劇烈的疼痛下,蕭子彥不由發出一道凄厲的慘

只是還沒有伴隨著他的慘聲擴散出去,蘇下一拳便已經隨而至。

“砰!”

“噗呲。”

在蘇這一拳下,蕭子彥噴出一口鮮,整個人兩眼一翻,直接就陷了昏厥。

整個過程從蕭子彥進門,再到蘇突然暴起發難,只是在一個電火石間就發生了。

當蕭瀚反應過來的時候,蕭子彥已經陷暈厥,被‘朱家川’提溜在手中,攬月彎刀已經架在了蕭子彥的脖子上。

“你是誰?”

蕭瀚面鐵青道:“你不是朱家川。”

“我確實不是朱家川。”

點點頭,不由輕笑一聲。

他神識在外掃視,確認剛剛書房里的響沒有引起蕭府其他三位鐵骨境武者的注意后,這才饒有興致的看向蕭瀚。

“你是誰,你想要做什麼?”

蕭瀚臉難看道:“若是子彥有什麼地方得罪里你,蕭某愿代他向你賠罪。”

“只要你能放了子彥,條件隨便你提,只要是老夫能滿足的,一定盡力滿足!”

在這把傳宗接代看的無比重的年代,蕭子彥是他唯一的獨苗,他自然不希有任何閃失。

“賠罪?”

輕笑道:“蕭子彥確實有地方得罪了我,就是不知道蕭大人愿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買他的這條命。”

說完,蘇手中的攬月已經割蕭子彥的,鮮染紅了攬月瑩白的刀

“且慢!”

蕭瀚嚇得面煞白,巍巍道:“大俠,我這些年也攢了些元晶,只要你能放了子彥,這些元晶我都給你!”

錢沒了,他還可以去掙。

可若是蕭子彥死了,那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他的命。

“哦?”

眉頭一挑,輕笑道:“不知道蕭大人這些年攢了多元晶?”

“若是老夫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有十五萬元晶。”

蕭瀚快速取出一個錦盒,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錢莊取票。

“大俠,這是我這些年存在各個錢莊的取票,只要你拿著這些取票,就可以將那些元晶全部取出來。”

接過取票,不由咂舌道:“真是沒想到,蕭大人不過是一個禮部侍郎,手里竟然會有這麼多錢,真是讓我到意外啊。”

能在府上養四個鐵骨境的家卿,又能讓蕭子彥年紀輕輕就為鐵骨境武者,并躋鎮武司百戶。

可都是需要錢打點啊。

“讓大俠見笑了。”

蕭瀚臉訕訕道:“大俠,現在能放子彥一條命嗎?”

“不好意思,不能。”

輕笑一聲,手中的攬月一探,鋒利的刀刃瞬間割破蕭子彥的咽,鮮瞬間涌而出。

“彥兒!!”

蕭瀚面大變,急忙沖了上去。

他似是沒想到,自己明明已經給了自己的全部,對方還是不肯放子彥一馬。

隨著蕭瀚這一聲高呼,蕭府里其他三位鐵骨境武者,也終于有所察覺,已經直奔書房的方向快速掠來。

很顯然,隨著蘇擊殺蕭子彥,蕭瀚也再無任何顧及,決定要和眼前的這個‘朱家川’魚死網破。

蕭瀚不管不顧的沖了上來,拼命的想要捂住蕭子彥脖頸出不停涌出的鮮,但鮮卻從他的指里悄然流逝。

“你究竟是誰?”

蕭瀚臉怨毒的看著蘇,憤恨道:“子彥究竟哪里得罪了你,值得你下如此狠手?”

神識查探到那三位鐵骨境武者正在快速趕來,蘇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輕笑道:“我是誰?”

“你在半個時辰前,不是才剛剛和他獻過主意嗎?”

聽到蘇這句話,蕭瀚心頭不由咯噔一聲,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失聲道:“你是鎮武司蘇.”

“答對了。”

冷笑道:“想必你也應該清楚,這個你帶不出去。”

看著蘇緩緩朝他走來,蕭瀚面劇變道:“你殺朝廷命,就不怕鎮武司追查嗎?”

“呵,你沒看到嗎?”

笑了笑道:“我現在的份是朱家川.”

話音落下,蘇手中的攬月已經劃過蕭瀚的咽

下一瞬,蘇已經施展踏天行掠上半空。

“噗!”

接著,蘇背后九霄獅鷲的骨翼展開來,轉瞬間便消失在蕭府上空。

看著蘇干凈利落的離開,已經是彌留之際的蕭瀚面,不甘的看了蕭子彥一眼。

他竟然招惹了這樣一個強者?

“子彥,爹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爹這一輩子吃了許多的苦,走了許多的彎路。”

“爹盡可能的避免你去走這些彎路,讓你這一生走的太順風順水了。”

“而我忘了一件事,若是你沒有遭遇任何逆境,又豈知天高地厚?”

“不去切會苦痛挫折,爹的三言兩語,又豈能讓你聽進去?”

“子彥,這次禍事雖然是你惹的,但真要說起來,爹這些年對你的縱容,反而是埋下了這次禍事的禍啊。”

蕭瀚心頭低聲喃喃,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這時候,蕭府里的其他三位鐵骨境家卿已經掠至書房門口。

當看到蕭子彥和蕭瀚被人一刀封,盡皆慘死,三人面有些難看。

“此人是個高手,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蕭府,又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擊殺蕭爺,恐怕其修為不低”

其中一名家卿不由開口道。

“現在蕭家父子已經慘死,咱們怎麼辦?”另一名家卿開口。

“還能怎麼辦?”

剩下一名家卿說道:“現在人已經跑了,只能是將此事告知鎮武司,讓他們派人來徹查此事。”

“咦,老朱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去哪了?”

“難道說”

''

與此同時,蓮花小苑,姬的閨房里。

“蘇郎,你怎麼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浴池里,姬替蘇著背,不由問道。

“喲,你怎麼看出來的?”

已經回到家中,蘇的大部分心神再次回歸本,他一把將姬攬了懷中。

“哼。”

姬輕哼一聲,一雙攝人的眸子里泛著一狡黠。

“按照以往我替你背,你總是在欺負我,那可是一刻都不得閑的”

姬雙手順勢攬住蘇的胳膊,笑著說道。

壞笑著說道:“好啊,現在我恪守本分,當一個正人君子,還得被你調戲。”

“這做男人可真難啊。”

隨著蘇開始推波助瀾,姬呼吸都沉重了起來,只能是依偎在蘇的懷中。

“蘇郎.”

姬細弱蚊蠅的聲音,傳的耳中。

輕笑一聲,然后湊到姬耳邊說道:“寶貝,你知道為什麼剛過門的子,要新娘嗎?”

聞言,不由一怔,然后不解道:“為什麼?”

嘿嘿一笑,然后說道:“因為有乃便是娘,哈哈……”

“.蘇郎,你好壞呀。”

“哈哈哈”

抱著姬走出浴池,然后直奔床榻的方向走去。

兩個時辰過去,出了一汗的蘇,抱著姬再次走進了浴池。

“蘇郎,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給我贖需要用到那麼多錢?”

姬依偎在蘇的懷中,俏臉有些指自責的說道。

笑道:“你放心,說不定明天再次給你贖的時候,價格就已經降下來了呢?”

“那一萬元晶我放在這里,等明兒你讓老鴇再安排人去禮部問問看。”

現在蕭氏父子已死,只要聞杭不傻,就不會繼續將給姬贖的價格維持在兩萬元晶這個天價。

蕭子彥的妾室,是親眼看到蕭子彥和‘朱家川’一同離開的。

而書房里,蕭子彥和蕭瀚慘死,府上的錢財全部被卷走,朱家川憑空消失不見。

這一切的一切聯系在一起,案件就非常明顯了。

朱家川擊殺蕭氏父子,然后搶走大量錢財遠遁。

這樣一來,朱家川便會陷鎮武司的通緝中。

朱家川就算是想要洗清嫌疑,但因為有蕭子彥的妾室作為人證,他也沒辦法洗自己的罪名。

再加上他對鎮武司的了解,估計也不會去深調查。

畢竟現在的全部案線索,都指向了朱家川。

等到朱家川被擒,估計也得半個月后的事,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就算朱家川坦白一切,鎮武司也會以他作為嫌疑人結案,不會再去重新撤查此案。

對于自己臨時想出這個天的計劃,蘇也不嘆不已。

“寶貝,咱們要不要?”

收回思緒,不由看向懷中的姬。

姬俏臉一紅,然后輕輕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蕭府,一群鎮武衛將府的書房重重包圍。

穿一聲金紋繪飛魚的藏鋒面有些鐵青的走進院子,然后邁步走進書房。

書房里,蕭瀚和蕭子彥已經氣息全無,鮮流淌了一地。

看著書房里的這一切,藏鋒眉頭微微皺起。

蕭瀚為禮部侍郎,算的上是位高權重的大臣了。

而他的兒子亦是剛剛晉升鎮武司百戶,任職在他的麾下。

這樣兩個人,竟然同時慘死在自己府上,這著實讓人到不解。

這兇手是什麼人?

環顧一圈,看現場的痕跡,并沒有出現任何打斗的場景。

也就是說,蕭子彥這個鐵骨境武者,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就被對方擊殺了。

能輕易做到讓一個鐵骨境武者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對方的實力哪怕沒有魚躍境,也至有鐵骨境圓滿。

藏鋒看向正在驗尸的仵作,快速說道:“查到了什麼?”

仵作道:“致命傷就是脖子那一道,除此之外,兩位死者其他地方并沒有其他傷勢,當然,如果能解剖尸,或許能得到更加的判斷。”

藏鋒又看向提前趕來勘驗現場的一位百戶,然后說道:“夏文,你那邊可有什麼發現?”

夏文快速說道:“卑職已經詢問過蕭府上的知者,我眼前這三位,便是蕭瀚招納的客卿,皆是有著鐵骨境修為。”

據他們所述,他們聽到蕭瀚發出一聲驚呼,然后便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等他們三人趕過來時,蕭瀚已經被人割,而兇手也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

“除了這三位客卿外,卑職還問訪了府上的其他人。”

據蕭子彥的一位妾室口述,在一個時辰前,家中一位名朱家川的家卿突然找到蕭子彥,說蕭瀚中毒了。”

“然后蕭子彥便急急忙忙的出門往書房而來。”

據目前的線索推斷,兇手應該就是朱家川,他挾持蕭子彥,迫蕭瀚出家中存在錢莊里的取票,然后又將二人殺人滅口。”

“朱家川是一名鐵骨境中期的武者,再加上又是蕭家多年的家卿,蕭子彥應該是沒有對他設防,才導致他有機可乘”

“目前正在派人在城中搜捕朱家川,不過依我看,這一個時辰的時間,他應該已經出城了。“

藏鋒點點頭,然后說道:“蕭大人為禮部侍郎,他在家中遭人毒手,鎮武司必須給他一個公道,傳令下去,在太安城的四道城門設防,緝捕朱家川,若是其負隅頑抗,格殺勿論!”

“是!”

待夏文帶人離開,藏鋒再次看了眼書房里的景象,眉頭微微蹙起。

依照這三位鐵骨境家卿趕來的速度,朱家川殺人后離開時,他們應該能在朱家川離開前將其攔下。

但三人的口供卻是趕來書房后,并沒有發現朱家川的影。

一個鐵骨境中期的武者,能在毫無打斗痕跡下擊殺一位鐵骨境初期的武者,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是因為蕭子彥對朱家川不設防,然后因為朱家川突然的暴起,導致蕭子彥被朱家川所制。

但朱家川犯案后,想要就這麼輕易的離開,而且還是在三位鐵骨境家卿的眼皮子底下。

這又如何能夠做到?

這個案子有著幾個難以被解釋清楚的疑點。

或許只能是抓到朱家川后,才能將一切調查清楚。

不過一旦拖得越久,將案子徹查清楚的難度,就會越大。

而蕭瀚為禮部侍郎,蕭子彥又是鎮武司百戶。

兩人的死,必然會傳至陛下的耳中。

半個多月前,鎮武司百戶柳聞博死。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又有一位鎮武司百戶在太安城中慘死。

這在以往,一年都難以發生一次的事

卻在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里,發生了兩次。

陛下真的會給他們足夠多的時間去調查此事嗎?

真到了那時,就算此案不是朱家川所為,那他們也只能把蕭家父子死的罪歸咎在朱家川上,已期此案盡快得到完結。

“來人,收斂尸帶回鎮武司,并將此事速速通知吳大人!”

藏鋒快速作出吩咐道。

“是!”

立即就有親衛領命,快速離開。

蕭家父子慘死在家中書房的事,也迅速在太安城達顯貴的口中得到傳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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