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兇殘了！

伏魔殿前，鄭基的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

天禪山的最強傳人，這個如妖孽一般存在的無相，就在他們眼前被李末剁了饅頭餡。

漫天黑雲遽然散滅，一百零八顆【魔靈珠】隨之碎裂，化為點點熒飄零。

這一次，無相真的死了，碎這般模樣，哪怕是一流的屠戶都剁不出來，如此細膩的餡，別說是做饅頭餡，就算是做獅子頭都綽綽有餘。

「死得不能再死了。」

師明妃喃喃輕語，看向李末的眼神著難以掩藏的恐懼和忌憚。

這個男人當真是百無忌，無法無天，不僅殺人，殺得還是天禪山的傳人……他甚至連全……殘都沒有留下。

面對那樣的力量，他竟然可以逆境而上，於絕命奪來一線生機，反殺無相。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便這般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眼前。

回想起來，師明妃還是看不懂李末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那件兵刃……」

師明妃的目不由落在了李末手中的截刃之上，饒是為伏魔殿護法，都未曾見過如此另類的符文兵……

一品之流，卻超凡若此，竟然能突破【魔靈珠】的封，生生殺出一條路，於最不可能的時刻斬殺無相。

「三百年轉……難不這又是一個黑劍！？」

師明妃暗自滴咕，沒有見過黑劍的神話，卻親眼見證了李末的恐怖。

相比而言，更忌憚恐懼眼前這個來自羅浮的年。

「唉……我還是太弱了……竟然差點傷。」

李末無力地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慚愧和自責。

或許，他真的高估了自己的，一場大戰，呼吸都變得急促，面對無相這樣的強者，他都差點傷。

李末不得不承認，在修行一途，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他也不是全無收穫，至每次與這樣的天驕大戰，他都能清醒地認識到自的不足。

念及於此，李末收起【截刃】，走向了中央主殿。

「你……你要幹什麼？」

師明妃見狀，口道。

「當然進去看看。」李末頭也不回。

剛剛大戰的靜實在太大，中央主殿都到了波及，李末敏銳到了知到了馮萬年氣機的變化。

這也是他剛剛之所以下狠手的原因。

此時此刻，馮萬年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他當然要進去看看。

「不可以……」

師明妃失聲道，眸中噙滿了焦急之。

乃是靈妖修為，藏於這伏魔殿中，說是鎮守，其實就是看門。

伏魔殿本就偏僻難尋，知道底細的不敢來，不知道的也找不到，偶爾有誤闖的，現打發走便可以了。

可是，自守護於此至今，還從來沒有到過有人膽敢闖的。

按照規矩，李末是沒有資格進那座中央主殿的。

可是……

「嗯？你想阻我？」李末轉過來，一個眼神便讓師明妃而卻步，不敢靠近半分。

「你聽說過有道名菜，紅燒獅子頭嗎？」

李末角微微揚起，意味深長道。

「那跟我沒有關係……」師明妃麵皮，趕忙撇清道。

「我說得這道跟你有關係。」

李末輕笑，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師明妃如遭電擊，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李末踏中央主殿。

「他……他真進去了……這些變態膽子都這麼大嗎？」

鄭基咽了口吐沫，忍不住道。

無論是馮萬年，還是李末，他們不僅實力超越，天賦異稟，膽魄更是無人可比。

別人視為洪水勐的伏魔殿，這兩人爭相進，更踏馬逛窯子一樣。

相比而言，他也只能在自家菜園子拔拔菜。

「我還沒瞎。」師明妃銀牙咬。

「快……你快去上稟，將這裡的事趕報上去。」

伏魔殿地偏僻，本為鎮魔之用，建造時藏玄陣，就連所用磚石都經過符文煉化，佛門開，尋常的氣息本不出去。

剛剛一戰，雖然靜不小，卻也未必被上面注意到了。

「報上去？可是無相死了……」鄭基有些為難。

無相畢竟是天禪山的傳人，在伏魔殿，死在了李末的手裡，這如果報上去，罪名可是不小。

算起來，李末可是在天禪山的地盤，殺了人家最優秀的傳人。

「他還算是天禪山的傳人？」師明妃冷笑道。

生再造，魔靈佛珠……這可不是天禪山能夠拿得出來的，就算是師明妃都看得出來，這個無相與歸墟不了干係。

這種況下，天禪山撇清關係還來不及，要強行給李末扣帽子的話……嘿嘿，這座傳承了悠久的千年古剎只怕也不幹凈吧！

「我明白了……現在無相就是一坨屎，誰沾誰就臭，子洗乾淨還來不及……」鄭基心領神會。

「知道就行了，別說得這麼噁心。」

師明妃有些反胃道，凝起的目不由投向中央主殿，的臉蛋著一的擔憂。

「但願……你們能活著出來。」

自伏魔殿創立以來，供奉那十二尊詭異土罐，從裡面走出來的人屈指可數，千不存一。

就連師明妃都不知道，李末與馮萬年會在裡面遭遇何等境況。

此時此刻，他們也只能自求多福而已。

……

中央主殿，莊嚴巍峨。

李末推開硃紅的大門便聞到了一濃烈的香火之氣，當他定睛觀瞧，不由愣住了。

「路遙遙，水迢迢，功名盡在長安道。」

「今日年明日老，山，依舊好；人，憔悴了。」

一陣滿腔憂愁悲苦的唱念聲緩緩傳來，靠窗，一位狼狽落魄的書生，喝著悶酒，口中喃喃。

「客，裡面請。」

旁邊，一位幹的夥計迎門接客，招呼著來往客商一一座，介紹著店裡的招牌味，濃香佳釀。

「這是座酒樓！？」

李末愣住了，他勐地回頭，卻見後卻是一條熱鬧的街道，哪裡還有什麼伏魔殿，哪裡還有什麼高門大戶！

「什麼況？」李末雙目圓瞪，出深深的疑之。

他可以百分百確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並非什麼幻境。

可是，他剛剛不是在伏魔殿嗎？怎麼一腳干到酒樓來了？

「客，你裡面請。」

就在此時，那幹的夥計迎了上來，臉上堆著極為燦爛的職業微笑。

「這是哪兒？」李末抬頭，趕忙問道。

「京城，醉仙樓啊。」

那幹的夥計愣了一下，旋即目怪異地打量起李末。

「客，你需要點什麼？」

「我不吃飯。」李末眉頭皺起，搖了搖頭。

「不吃飯？」

那幹的夥計略一沉默，旋即出會心的笑容，趕忙從後掏出一張傳單，塞進了李末的手中。

「客，我懂，看來你是找錯地方了。」

說著話，那幹夥計向李末使了個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

李末低頭，攤開傳單，便瞧見上面畫著幾幅艷子的小畫，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各有特。

旁邊還有幾行小字：

林深草茂有口，

尋到口先用手。

若有溪水吸一口，

後面小路慢慢走。

「嗯！？」

李末細細品鑒，卻越發覺得不對滋味，抬頭一看，最上面赫然寫著【大嫖坊】三個醒目的鮮紅大字。

「客，你拿著這張傳單去，可以打八折……如果提我名字，可以打七折……」

那名幹夥計湊到了李末的耳邊，小聲道：「我個人推薦八號，材……」

說著話，那名幹夥計抬眼，看了看李末的腦袋。

「這麼說……可以埋進去……」幹夥計微微笑道：「八號的功夫可是了得，尤其是毒……」

「你等會兒……你等會兒……」

李末看著幹夥計，又看了看手中的傳單，懷著滿腹的疑問，隨便找了一張空桌坐了下來。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這傳單上面寫著【大嫖坊】的地址是京城臨江大街甲字衚衕二十八號……

可是李末記得，那裡是一家燒餅鋪才對。

「客，你又要吃飯了？」那名幹夥計見李末坐了下來，旋即迎了上來問道。

李末沉不語，思緒卻是急轉起來。

「客……」夥計見他沒有反應，又喚了一聲。

「你去忙吧，讓我來。」

就在此時，一陣悅耳空靈的聲音從旁傳來。

李末抬頭去，夥計轉離開，一位風姿綽約的艷子款步走來，看樣子三十多歲，徐娘半老，頗有韻味。

「妾是這家酒樓的老闆娘，大家都我徐三娘。」

徐三娘眉眼含笑，剛剛坐下來，便有一香風撲面而來，雖然有些艷俗，卻極為勾人。

李末掃了一眼，卻提不起半點興緻。

「公子是從外面來的？」

「算是吧。」李末隨口回了一句。

「我是說……更外面。」徐三娘青蔥般的手指向上點了點。

「嗯！？」

李末雙眸凝起，閃過一抹芒。

「這裡果然還是伏魔殿……」

「公子倒是很特別……很有人進到了【螣君】大人的夢境還能保持清醒。」徐三娘笑道。

「夢境！？」李末面微沉。

「螣君是誰？」

「伏魔殿……其中一尊土罐……」徐三娘笑著道：「嚴格來說，這裡也不是夢境。」

「螣君大人的夢盡會化為現實……所以你才能走進來……這裡的所有都是真的……」

徐三娘扭著腰肢，澹澹道：「不過當螣君大人醒來，這一切又會煙消雲散……」

「生老病死，逐仙道，不過大夢一場，虛幻既是真實，真實也是虛幻。」

「你能說明白點嗎？」李末皺眉道。

「就是說，當螣君大人醒來的時候，你便會消失……徹底的消失……」

「什麼玩意？」

李末早已料到了那土罐的詭異，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如此詭異。

「當然……你如果運氣好，等到下次螣君大人做夢，你還有機會再次出現……不過微乎其微……」

徐三娘輕聲嘆道。

在這京城之中，共有三百多萬人口，可是在不同夢境里還能出現的人卻只有七個人。

徐三娘便是其中之一，所以才知道自己在夢中。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證自己還能再度出現，下個夢境，或許便永久消失了。

「不給人活路！？」李末眉頭幾乎皺了一個川字。

按照徐三娘的話說，當這所謂的【螣君】醒來，便是他的末日。

這夢境中的一切都會如泡沫般消散，真實也將化為虛無。

「公子，這或許是你最後的時了……螣君大人這回醒來，恐怕很長時間都不會在做夢了。」徐三娘又給了李末暴力一擊。

「為什麼？」

「螣君大人的夢分為兩種，一種便是這般現實與虛無之夢……」

「還有一種，乃是見未來之夢。」

「見未來……」李末若有所思。

徐三娘點了點頭：「螣君大人所夢見的都將在未來……為現實。」

說到這裡，徐三娘眸輕凝，沉聲道：「前不久，螣君大人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它夢見一頭黑的大蛇從深山中走出，與他大戰……」

「這個夢讓螣君大人極為煩惱……或許在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會再做夢了。」

話到此，徐三娘輕聲一嘆，知道，或許這也是自己最後的時了。

轟隆隆……

就在此時，天空突然沉了下來，一陣可怕的靜從上方傳來。

李末抬頭去，只見門外的街道竟然開始崩壞，路上的行人也如同泡沫般一一消散。

「螣君大人醒了……我們都要消失了。」徐三娘搖了搖頭，輕聲嘆息。

剎那須臾間，整座酒樓都搖搖墜，剛剛還在推銷的幹夥計化為泡沫破碎。

就連眼前的徐三娘都變得虛幻起來。

「公子，你真是不走運。」徐三娘苦笑道。

李末點頭去，便瞧見自己的開始變得明起來。

他將要連同這方世界，一起化為虛無。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陣震耳聾的聲音從李末的傳來，灰濛濛的氣流如同刀刃一般，將周圍的空間與李末分割開來

頓時，李末的再次化為真實。

「你……你怎麼會……」徐三娘看著逆轉了消失的李末，雙眸圓瞪，簡直難以置信。

「九命法……你果然也從地流到了這滾滾紅塵……」

突然，一陣憤怒的嘶吼聲從虛空中出，炸裂如浩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