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對劉琦的大氣魄到震驚，心中卻活泛開了。他站在劉協一邊的時候，進退兩難，里外不是人。放下忠君的包袱，轉向支持劉琦，一切變得順暢。

如果大漢不做出改變，不出意外，他這個曾經威震天下的老將就是亡國之臣。如果大漢因為劉琦再次興盛，他或許能重重的留下一筆，皇甫家也能更進一步。

昔年，武皇帝劉秀自南崛起，支持劉秀的南大族紛紛起勢，獲利巨大。

現在皇甫家支持劉琦，等劉琦就大業，皇甫家也必定能走出涼州，為中原的名門族。皇甫家在涼州有名，有影響力，依舊只能稱作將門世家。

說穿了就是武夫，和士人大族本不沾邊。

如今，就是機會。

皇甫嵩想通后，笑容愈發的和，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鄭重道：“驃騎將軍說得好，老夫雖然年邁，也愿意試一試。就算為此死，也是死得其所。”

劉琦笑道：“有皇甫公的助力，朝中的阻力會更小，就可以一致對外。”

皇甫嵩思索一番，開口道：“明天早上有大朝會，屆時陛下會安排驃騎將軍的嘉獎。依老夫看，肯定會授予開府、儀同三司的權利。屆時，驃騎將軍可以自行招募士人，組建真正的班底。”

劉琦笑道：“但愿如此。”

時至今日，也該開府了，把班底建立起來。

朝廷的職系，是維持朝政運轉的。為了自系，充實自己的力量，就得有自己的一套職系。不是哪個系更重要，而是明確是跟著誰？

這是最重要的。

皇甫嵩捋著胡須，忽然說道：“將軍要開府，邊需要諸多的主記。犬子皇甫堅壽有些才學，卻是一事無，懇請將軍垂憐，讓他跟在將軍邊做一個主記。”

說到這里，皇甫嵩嘆息道：“人老了，就希兒孫無慮，所以老夫向將軍討一個人。”

劉琦眼中一亮。

皇甫嵩果然是一個妙人。

表面上看，皇甫嵩向劉琦討人，實際上是讓兒子做人質表態度，只是換了一個說辭給劉琦臺階下。

這才是高明的地方。

劉琦順水推舟的道：“如果他愿意，我沒意見。”

皇甫嵩想都不想，開口道：“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見，明天大朝會確定了將軍的職，他就前往赴任。”

劉琦笑著點了點頭，沉聲道：“說起來我也有一件事，想和皇甫公商議一番，這也是我來拜訪的目的。”

皇甫嵩道：“將軍請說。”

劉琦緩緩道：“董卓死了，我跟著又要死李傕和郭汜等人，西涼軍也在整編中，西涼軍徹底殘了，可是涼州沒有穩定。我希皇甫公出任涼州牧，徹底解決涼州的局。”

皇甫嵩有剎那的失神。

涼州牧是封疆大吏，雖然他一把年紀，活不了幾年，可是劉琦的安排也大膽，竟然直接放權。皇甫嵩心中略微激，跟著又恢復了平靜，冷靜的思考。

片刻后，皇甫嵩表態道：“將軍重，老夫愿意鎮守涼州。只是這些年的西涼變化很大，要剿不容易，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完。乃至于，還可能出現。”

劉琦神輕松，笑道：“我請皇甫公去涼州，自然相信你。不管涼州如何，皇甫公不求援，我絕不安排人介，你可以先斬后奏。”

皇甫嵩高聲道：“老夫定當竭盡全力，徹底解決涼州的問題。”

劉琦臉上出笑容，道：“既如此，明天的朝會上，我會向陛下提議，安排皇甫公任職涼州牧。”

皇甫嵩話鋒一轉，建議道：“將軍要全面掌權，必須掌握皇城。之前您擔任衛尉，等明天將軍升后，衛尉空缺，必須安排一個心腹接任。否則，一旦丟失衛尉的權利，就會失去對皇城的掌控。”

劉琦臉上出了笑容。

這是真正底了。

皇甫嵩的這番話，已經倒向劉琦一方，這是劉琦需要的結果。

皇城是重中之重。

劉琦掌握了皇城軍，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一旦小皇帝控制軍，就會慢慢擴大權利，這必須要止，不容許劉協掌權，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吉祥就可以。

劉琦道：“皇甫公的提醒，我記住了。”

皇甫嵩點頭答應，和劉琦聊著天，沒過多久又把兒子皇甫堅壽喊來。

皇甫堅壽三十出頭的年紀，繼承了皇甫嵩的基因，材頎長高大，濃眉大眼，相貌很不錯。皇甫堅壽更善于談，長袖善舞，來了后談更加融洽。

臨近中午，皇甫嵩挽留劉琦吃飯，劉琦吃了午飯才離開。

皇甫嵩親自送劉琦離開，皇甫堅壽也跟著一起。

皇甫堅壽看著劉琦消失在視線中，沉聲道：“父親捧著劉琦，似乎以劉琦為主。而且，還讓我去他的邊擔任主記，難道已經站隊支持劉琦了嗎？”

皇甫嵩悠悠道：“老夫一開始選擇的是陛下，不是劉琦。”

皇甫堅壽更是疑，問道：“為什麼現在？”

皇甫嵩嘆息一聲，說了宮中覲見劉協發生的一切，也說了劉協的剛愎自用和沒擔當，慨道：“老夫轉而支持劉琦后，他又投桃報李，讓老夫去出任涼州牧。”

“這就是差別。”

“老夫一腔熱，主為皇帝謀劃，他不僅不采納，反而提著劍要殺我，還罵我是老賊。”

“劉琦不一樣。”

皇甫嵩說道：“沒辦法，皇帝太差勁，劉琦又給得太多，老夫別無選擇。”

皇甫堅壽眼神熠熠生輝，笑道：“當初董卓掌權，我和董卓好。可惜，董卓轉眼就肆無忌憚，濫殺無辜。如今看來，笑到最后的是劉琦，年紀輕輕，心有城府，手段厲害。”

皇甫嵩肅然道：“我皇甫家的興盛，就在于劉琦。大漢朝的再一次涅槃，也在于他。”

皇甫堅壽也憧憬了起來。

劉琦回到軍營，就下令死李傕、郭汜、樊稠、牛輔和楊奉等西涼軍的骨干。一天過去，轉眼來到第二天的大朝會時間，劉琦在典韋的護送下，朝皇城北宮的朝會大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