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子!小仙子!”
一道悉的聲音由遠及近,楚落的目順著來源看去,看到竟是謝與歸從遠跑來,有些驚訝。
“你怎麼上京來了?”
“因為我想親眼看看,也實在是按捺不住心底的這個心愿。”謝與歸不由笑著說道,待走到前的時候,一袍角鄭重下跪。
“一謝凌云宗的仙長們仗義出手,未曾對我業國棄之不顧。”
“二謝那日橋頭仙子出手,救我命。”
“三謝仙子兌現與謝某曾說過的話,不忘初心,有始有終,實為人世間最難得,謝某佩服。”
楚落對他還算是悉,見他這樣認真地拜謝倒覺得別扭。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趕起來,”楚落又看向了前方跪倒大片的人,“大家也都起來吧。”
謝與歸也毫不扭,直接笑著站起了來,但見先前人群中那穿著服的人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謝大人,你認識凌云宗的道長?”
聞言,謝與歸也轉過頭去,自他辱罵天子的事發生后,朝堂中幾乎無人再敢與他有什麼牽扯。
但因大多人都是真心仰慕他的才華,敬佩他的膽氣,見面之時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也鮮有人會謹遵皇命喊他一句“廢書生”。
現如今呼喚他的人,也正是曾經一同做事的同僚。
“王大人,”他有些驚訝,隨即笑道:“我現在一介白,已非,當不上一句大人之稱了,但待到這一場劫難過去后,重開科舉,我定能再一次仕,屆時再與王大人做同僚,一展宏圖也未嘗不可。”
“且先不說這些,”王大人也匆匆忙忙走上前來,“國不可一日無君,仙子,王某知道修道之人最怕紅塵因果,但還請您能夠在離開業國之前,為業國選一位明君出來,百姓們全都親眼目睹,是您制服的那國師,如果是您選出來的君主,業國上下莫敢不服,若爭可免,往后的外敵,亦可減傷亡啊。”
“啊,”他所說的話讓楚落一驚,“讓我選個皇帝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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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明云島主一臉的嚴肅,“凡人的事還是給凡人來做吧,尤其是關系到這一國龍脈的事。”
“如今業國的龍脈是被你所斬斷的,也是他氣數該絕,你代天執道,行的是善事,至此便告一段落了。”
“但若由你來親自任命一位皇帝的話,就相當于是又提拔出一條龍脈來,涉及國之命脈的事,上達天界下至地府,你所行之事皆會被他們所銘記,想改也改不了。”
“況且,是你親自定下了龍脈,那麼往后這業國的皇室,乃至于這一整個國家,都會和你纏上千萬縷的關系,想斬也斬不斷,你們將息息相關。”
“那位王大人提出的這個建議,的確是能夠讓業國在最短的時間恢復元氣的辦法,但這同樣也會將你給拉下水。”
“他所說的這件事,莫說是只有十三歲的你,哪怕是修煉了幾百年的道修都不敢輕易應下,這一番因果可不是尋常人能擔負起來的啊,還是待廣闕寺的佛修抵達之后,便離開這里,回到靖國好好休養生息去吧。”
楚落坐在火堆前,撐著臉認真聽著明云島主的話。
他所說的這些的確是尋常道修第一時間能夠想到的,但楚落的眼中卻出現了幾分茫然。
迷茫過后便是清明,搖了搖頭。
“我覺得這一番因果不在于能不能擔負得起來,而在于修士敢不敢來擔負。”
“因果報應確實縹緲莫測,但我總不能因為畏懼這些而停滯不前。”
“畏首畏尾不是我的道,既然做了,那我就要做到最好,做對了,種善因結善果,做錯了就老老實實罰。”
“今日我在業國多做一件事,多說一句話,能讓此地免起一場戰火,死幾個人,何樂而不為呢,若我一直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里一場劫難結束,又一場劫難出現,反反復復周而復始,那才是真冷。”
“師祖都曾親自做過大國君主,征戰殺伐橫掃天下,不曾退,我又何懼這些因果呢?”
話音落下,同樣圍坐在火堆旁邊的明云島主與陳秉南皆沉默了下來。
這一切都沒有是非對錯之分,只能說楚落和這世間大多數修士走的道路是不同的。
修士苦苦修煉,所追求的便是從修真界飛升至天界,他們走的是一條不斷與這世間斬斷因果糾纏的道路。
與修真界的聯系全都斬斷了,自然就要升至天界。
但楚落所走的,卻是一條與這世界的聯系越來越多的道途,這同樣也是一條極其兇險,變幻莫測的道路。
沒人知道為何會選擇這一條路。
但當白清梧為定下焠意心經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這條道途。
救生和殺戮,本就是和這個世界不斷加深聯系的方式。
這也正是白清梧所走過的路。
火映照在楚落那張白皙的臉上,的那雙眼睛通又明亮。
就差將“我不怕”這三個字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了。
明云島主與陳秉南相視了一眼,不再多言,的道途不是旁人能夠左右的,若能始終如一地堅持下去,那將來的就,或可比肩白清梧。
楚落忽然間覺到一道看向自己的目,便也轉過了頭去。
李叔玉不知何時從打坐中醒來了,聽到方才的話后,對支持地笑了笑。
見此,楚落也揚起了角來。
他只是打坐恢復了一晚,等到第二日便起來,在皇宮的廢墟之上兜兜轉轉。
楚落的恢復能力是驚人的快,也只是一天的時間,便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卻見李叔玉傷還沒好便開始走了,便不由跑過去。
“李師兄,要不你回大靖養傷吧,你還要準備接下來的首席大比呢。”
“啊?”李叔玉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這些傷不礙事的,在這里多留幾天也耽誤不了什麼。”
只見李叔玉從廢墟當中挖出了一堆奏折來。
“那你這是要做什麼?”楚落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