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冉洗漱出來,院子里的桌上已經擺上了早點。
周允琛坐于一旁,手里拿著一張紙條細看,而他的肩膀上落了一只純黑的——大鳥。
那只鳥睜著溜圓的眼睛炯炯盯著林冉,林冉走到哪里,它的視線跟到哪里。
直至林冉坐在周允琛對面,那雙鳥眼還是一刻不停歇的盯著它。
林冉:“......這是什麼鳥?”
“海東青。”周允琛將手里的紙條放在桌上,給林冉盛了一碗粥。
“海東青?”林冉又瞅了那只鳥一眼,視線在它的爪子和爪子上的小竹筒上停留片刻,不可置信開口,“你居然用它來傳信?”
海東青是什麼?
《本草綱目·禽部》記載:“雕出遼東,最俊者謂之海東青。”
千古一帝康熙皇帝也曾贊嘆道:“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
海東青捕食猶如閃電,撲撲凌凌人,煞是威嚴。
周允琛勾,“它的速度很快。”
林冉也知道,古代有飛鴿傳信的。
對于周允琛這種經常在戰場上奔波的大將軍來說,用海東青來傳信比用信鴿保險得多。
林冉瞅了眼那只海東青,那雙銳利的眼眸仍舊堅持不懈盯著看。
深度懷疑,這只大鳥會突然飛起來捕捉它。
林冉站起了,挪到了周允琛旁。
周允琛眉眼,“怎麼了?”
“我怕它啄我,坐你邊上保險一點。”
周允琛:“......它不會。”
海東青都是經過高度訓練調教的,不會莫名攻擊人。
林冉才不管呢,只管坐在周允琛旁喝粥。
而周允琛忙著投喂。
林冉這才問起他來新南府的原因。
周允琛:“那日的雷電太過兇猛。”
林冉驚訝地抬頭:“北疆縣也能看見?”
“嗯,我帶著人一路從北疆縣找過來的。”后來聽聞新南府的流言才直奔這邊來。
林冉:“我以為只新南府的人能看見呢。”
“你這次的反應很快。”天降雷劫,仿佛要把大地劈開那架勢,若不是不好好把握,不知道又要流多。
周允琛將那封紙條放在林冉的面前,“陛下已經命鷹眼出來探查了。”
林冉微垂著眼,快速瀏覽完上面的容。
不怕查,本來嘛,那雷電除了劈出一個大坑,一個人都沒有劈到。
林冉:“哦,說實話的,這道雷來得剛剛好。我正準備在那里挖一個水庫呢,這雷一下就把幾十年該干的活兒干完了。
你說,這不是天降福祉是什麼。”
周允琛看著許久才開口,“流言要把控好,不能讓小人有可乘之機。
不過也不必太張,新南府的消息早已傳出去。
大家都默認了是上天念陛下而降下的福祉,若是此刻有人腦子不清楚出來攪事,第一個容不下的就是陛下。”
歷朝歷任之帝王,哪個不是自詡得上天眷顧,然而真正上天眷顧的有幾個?
可以說一個都沒有。
如今有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帝面前,他一定會坐實了這件事。
他也讓人在各地盯著這件事的后續發展。
這件事若理不好,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新南府的員,而提出挖渠開修建水庫的林冉定首當其沖。
“如今,陛下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大坑會對大江山有什麼不良影響。”
“不會!”林冉一口否認,“除了一大堆的好,不良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甚至,目前為止看不到有哪些不良影響。
“原本我們就計劃著在這一個地方開水庫,陛下和朝中大臣都是知道的。
天降福祉第二日,我就帶著人勘測了,那個大坑雖然不規整,但是它非常非常大,非常適合儲水。
如今,我只需要將水庫的大壩堆建好續上水。”
事實上,王將軍知道林冉的意思后,已經開始組織人在夯實大壩了。
林冉咬了一口素菜包子,“北疆縣那邊,能不能調一些人過來挖渠?”
如今天熱,先把臨近河岸的那片開出來才是正經,等到了冬日里,河水能凍死人,不能再干了。
到時候可以把最遠端的旱地開出來。
新南府北邊氣溫較高些,冬日里上凍的時日會更短些。
今年多開地,明年就能多種糧食,如此循環,才會越來越好。
周允琛思忖,“此事需知會陛下。”
林冉點頭,每個地方軍隊的分布,雖說大將軍可以決定,但是任何決策還得知會皇帝。
否則一頂謀反的帽子扣下來,有口難辯。
周允琛笑笑:“此事予我,你放心去開渠。”
“嗯,此次天降福祉的消息傳出去,移民來新南府的人肯定很多。”古人實在過于封建迷信,但是這一封建迷信如今卻又是林冉吸引他們來移民的一個手段。
好在,對新安府的發展還是很有信心的。
那片河灘,就是對移民者最大的回報了。
“瞧著吧,西北這一片荒蕪,我一定能把它變綠洲,變我大的糧倉!”
林冉直板,下微微上揚,渾上下是說不出的自信。
周允琛輕笑出聲,握著的手,“為夫自是相信。”
飯后,兩個人又來到那片河灘,林冉迫不及待帶著周允琛參觀‘打下的江山’。
“實在是人手不足,如若不然,這幾個月這一片都能挖出來的。”
周允琛看著河灘這一片遼闊,“這一片,沒個幾十上百年,難!”
又要挖渠開河道,又要開墾荒田,不是十年二十年能完的。
等新三府穩定下來,陛下不會讓他們一直在新三府待著。
是為了他自己的威,也是為了林冉。
若他是帝王,他也不會把林冉一直放在一個地方,那才是埋沒了。
以之才能,遍走大,說不定能開發出更多才能,為大帶來更多驚喜。
林冉自然知道,“我能做的,只能是提前把這一片地規劃好,能開出多盡量開出多。”
前一世的某河灘平原,可不就是經歷了一朝又一代,才發展到后世大糧倉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