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萬古境深。
虛空塌陷,一人慢慢從黑中踏出。
其人一紫金帝袍,手握一玄羅盤,指針竟恰好指在了先前毅等人消失的方向!
羅盤上的指針破解機,晃了兩下,旋即停穩。
幾息之後,羅盤便以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了塵埃……
“這……這是……”
他微微闔眼,一直無悲無喜的麵孔,竟然出一容。
“混沌……?!”
唰~!
陡然間,一紫巨槍似裹挾著星辰,仿若亙古而來。
直直地立在了他麵前的虛空中。
一道荒涼的聲音仿佛穿萬古而來:
“你,不該來的。”
帝袍男子沒有到任何意外:“我不該來的,但是你應該知道,我會來。”
……
——
霸王朝,常年待在老帥左江河邊的羅奉,同樣手持一桿長槍,走了萬古境。
老帥左江河對那毅,頗為看中,尤其是這一次失蹤,還有著三皇殿下,這便有些蹊蹺了。
據是那毅挾持了三皇,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安然離去,
隻不過怪就怪在以毅的境界修為,竟然能夠在諸位皇子麵前,堂而皇之的挾持一位皇殿下?
此事,多半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
所以老帥左江河才會派羅奉親至。
畢竟整個霸王朝,能夠進萬古境深,且安然無恙回來的人,不多。
羅奉算一個。
可就在這時,羅奉忽然麵劇變,他急忙抬頭去。
隻見空之上,似乎閃過一道紫芒,那道紫芒實在太快,幾乎是轉瞬即逝,瞬間消失在了際。
隻不過看那方向,似乎是往萬古境深而去……
接著,大地忽然一,距離羅奉極遠,忽然亮起陣陣華!
一極為強橫的波,瞬間橫掃而來。
羅奉急忙摘下背後長槍,雙手握槍,隨後用力的地麵,這才堪堪穩住形。
羅奉常年跟在老帥邊,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此刻仍舊是忍不住麵驚駭。
他雖然距離較遠,但卻能夠清晰的覺到那兩不同的氣機波。
甚至……在返虛境之上!
羅奉穩住形,一臉驚駭的瞇眼去,在這萬古境極深,似乎有兩道人影錯。
但是這二人的速度實在太快,羅奉本看不清。
那二人舉手投足之間,仿佛都裹挾著摧山斷江之勢,羅奉隻能約的看見其中一人似乎與他一樣,用槍。
另一人……
似乎是穿一紫金帝袍。
再多一些,羅奉便也看不清了。
他的境界不算低了,實打實的神海境,可此刻莫是近距離瞧上一瞧,就連遠二人戰的餘波,都讓羅奉有些招架不住。
“這二人到底是何人?”
“此等實力……恐怕已經在返虛境之上……”
與此同時,萬骨死靈塔之中。
先前那端坐黑蓮花臺的,猛地起,雙眸之中盡是震驚之!
這氣息,絕對在返虛之上,甚至在通玄之上!
霸王朝,何時有這般強者現世?!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近乎毀滅地的氣息,陡然消失。
而且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羅奉麵蒼白,他方才強行提起一口氣,往那萬古境深掠去。
可還未曾走出多遠,便腳步一頓。
因為他與那位不知名的持槍者,遙遙對視一眼。
隻一眼,便讓他這位神海境強者,呆若木。
不過幸好,那位高人似乎對他並無惡意,隻是遙遙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隨後與另一位神人,二人雙雙消失在了這萬古境深。
這等通手段,實在是讓羅奉大開眼界。
羅奉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止住了形。
事變得越來越古怪,恐怕……
需要霸王朝那位九五之尊親自出麵了。
——
一座山清水秀之地,有人在田埂之間彎腰勞作,也有人坐於溪畔垂釣。
毅躺在床上,過木窗,照在了他的臉上。
忽然,他的睫了,又過了片刻,毅似乎了手指。
半晌,他終於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是一間不大的茅屋,裏麵的除了一張木床,也沒剩下啥東西了。
毅眼中閃過了一茫然。
“我這是……在哪?”
“我……是誰?”
毅想要手太,但卻忽然一愣,神變得極為複雜。
自己,居然沒有左臂?
他用僅剩的右臂,將自己的撐起來,坐在了木床的邊緣。
床邊不遠有一張極為簡易的梳妝臺,上麵有一麵銅鏡。
過鏡子,毅能夠看見自己的臉。
他皺著眉,這張臉,既悉,卻又陌生。
他記不起自己到底是誰了。
他想要站起,仔細的看看自己,但是剛要站起,忽然腳下一,瞬間跌倒在了地上。
他費力地坐起,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用手敲打了兩下,可惜沒有半點知覺……
自己……
是一個廢人?
就在這時,似乎聽見了屋子裏的靜,從外麵走進來一個子。
子穿著樸素,麵容卻極為致貌,一手拎著水桶,一手撥弄著鬢角的發,緩步走了進來。
躺在地上的毅愣了一下,他覺得這個子很悉,但是……
卻想不起來是誰。
子將水桶放在地上,快步走了過來。
“你傷的太重,現在還不能走。”子輕聲道。
毅皺了皺眉,“你是誰?”
那子一愣。
“你不認識我了?”
毅茫然的看著,“我……我又是誰?”
忽然,毅右手用力的按住腦袋,腦海之中仿佛響起炸雷一般,頭疼裂。
毅子一歪,直接倒在了這子懷裏,再度暈了過去。
這子眼中閃過一抹驚疑。
“他竟然失憶了?”
這位在毅看來有些悉,但是卻不出名字的子,正是宿幽蘭……
宿幽蘭將毅抱上了床,站在床邊,手輕輕搭在了毅的手腕。
脈象還算平穩,傷勢也算是穩住了,但是……
他真的失憶了?
宿幽蘭忍不住看了毅一眼,昏睡下的毅,似乎也並沒有放鬆,他輕輕的皺著眉,不知是夢到了什麽,還是有什麽疑縈繞在他的心頭。
宿幽蘭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異樣的彩。
……
第二日清晨。
毅坐在一張椅上,皺著眉。
宿幽蘭在他後推著椅,但是在毅側,有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姑娘,一蹦一跳的走在旁邊,時不時就扭頭看向毅。
“二狗,外麵是什麽樣的?”
毅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就是從外麵來的?怎麽會不知道?”姑娘雙手攥著自己的兩辮子,扭過頭有些好奇的看著毅。
毅用僅剩的那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不記得了。”
姑娘撅了撅,或許是覺得毅可憐,也就沒再問了。
隻不過畢竟是個,活潑,到底是沒能忍住,轉過倒退而走,一臉好奇的看向宿幽蘭問道:“翠花姐姐,你記得嗎?”
宿幽蘭笑了笑,“其實跟你們這沒什麽區別,有些景,還是你們這裏更。”
哦了一聲,隻不過語調拉的很長。
這二狗和翠花,其實都是撿回來的。
是從上掉下來的。
不懂,但其實也習慣了,因為這裏時不時就會從上掉些東西下來。
剛開始還覺得好玩,後來也就無所謂了。
隻不過掉了這麽兩個大活人來,還真是第一次見。
哦不,應該是第二次。
扭過頭,將視線投向一條溪。
在那溪畔,有一個白……公子哥盤膝垂釣。
其實姑娘第一次見他,頓時驚為人,隻覺得底下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好看的子。
但誰能想到,他自己是個男的。
那人穿一襲白,纖塵不染,即便是盤膝坐在原地,亦是能夠看得出來那修長的段。
黛眉如畫,丹眼桃花眸,狹長而嫵。
白如玉,更是長著一張標準的瓜子臉,此等姿容,真是羨煞下子。
實話,就連宿幽蘭第一次見他,都有片刻的失神。
當然了,宿幽蘭初見他時,是稱呼他為“姑娘”。
不料那人隻是目不斜視的了一句,“我是男人。”
宿幽蘭的表,當即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同時心底又有些複雜。
自己第一次輸在長相上,竟然還是輸給了一個男人……
帶著毅二人朝著那人走去,蹦跳著朝著那人背影喊道:“任大哥,今還是沒釣到魚?”
那背影似乎一,但是沒話。
背著手,嬉笑的蹦跳兩步。
“莫得事,莫得事,我看好你!”
“好事多磨嘛!”
老氣橫秋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毅坐在椅上,看見此人邊除了一個魚簍,還有一把劍。
劍鞘通銀白,其上還鑲嵌著紅的寶石,模樣煞是好看。
蹲下,扭過頭看向三人,笑著對毅介紹道:“這位是任飄渺任大哥,來這裏已經有十二年了,我還沒出生時,任大哥就在這裏了。”
完,扭頭向任飄渺,“任大哥,這是二狗大哥和翠花姐姐。”
宿幽蘭角忍不住搐了一下。
二狗和翠花這兩個名字,都是這裏的“本地人”給取的。
是當初撿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眼看就活不了。
幸虧這裏有懂醫的高人,而且按照他們這裏的習俗,名字越,越好生養。
然後就給他們二人取了這麽個名字,尤其是毅還失憶了,這名字也就一直用著,宿幽蘭自己也就隻好將就著。
此外,據這位任飄渺也曾出手,幫他們二人續命。
這次過來,也是專程道謝。
誰知那任飄渺沒有半點反應,甚至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這讓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大眼睛一轉,手重重拍打在了任飄渺的肩膀上,“咋個回事,任大哥這就有點不給我這個武林盟主麵子了!”
任飄渺微微扭頭,衝著毅二人點了點頭。
毅也隻是看見了他一個側臉,頓時一愣。
這真的是個男的?
……
毅二人當初被那“巨山”吞腹中,卻不料差錯來到了這裏。
其實此是一無法之地。
這件事,是宿幽蘭最先發現的。
因為沒有在這裏察覺到半點的地靈氣,而且在這裏,任何法神通都施展不出來。
明明之前二人是被一個活了的“大山”給吞了,卻不知道怎麽來到了這裏。
他們現在隻知道這個村子,是做碧落村。
碧落村不大,但是也不算。
大幾百戶人家,先前那個姑娘,做林悅然,自稱是這方圓百裏的武林盟主。
其座下不僅有那村頭的大黃擔任左護法,更是有自家那威武昂揚的大白鵝擔任右護法。
那位雌雄莫辨的任飄渺,據還是姑娘林悅然這個江湖門派的記名客卿,名頭不算了。
這裏還有件趣事,就是這位已經來了碧落村整整十二年的任飄渺,在這十二年的時間裏,楞是一條魚都沒能釣到。
堪稱奇跡。
夜,毅怔怔的看著銅鏡中自己那張既悉又陌生的臉,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麽。
宿幽蘭這時梳洗完畢,俏臉之上雖然再無那黛,但是卻多了一些清塵俗之。
宿幽蘭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著他的耳邊輕聲道:“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
的這句話,打斷了毅的神遊萬裏。
“嗯?什麽?”
宿幽蘭笑了笑,將毅推到了床邊,道:“不早了,該睡了。”
毅一愣,“我……那你呢?”
毅的意思大概是這裏就隻有一張床,我睡這裏,你怎麽辦?
宿幽蘭臉上悄然閃過一紅暈,咬了咬,“我……我當然也睡這裏。”
“你是我的夫君,你我二人自當同床共枕,更何況你現在還需我照顧。”
毅有些懵,他有些被驚到:“你,我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