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毅已經沉沉睡去。
對於宿幽蘭的話,他隻是稍有驚訝,但是卻沒有懷疑。
畢竟……
這種事,嗯,總不會騙自己吧?
對又沒有半點好,自己現在差不多是名副其實的“缺胳膊”了。
廢人一個,還能貪圖自己什麽?
?
算了吧,外麵那個整釣魚的任飄渺,村裏幾個妙齡見了他都快走不路了。
這麽一來,毅心裏其實還的。
自己在沒失憶之前,倒是討了個好媳婦。
至在自己失憶之後,還能做到這般不離不棄。
先前在知道自己是個失憶的廢人後,他心裏還蠻不是滋味兒,現在也稍稍有所好轉了。
雖然斷了一臂,雙現在也沒有半點知覺,但畢竟現在還有個賢惠的婆娘,日子總歸是能好起來的。
所以這一覺,毅睡得很沉,眉頭也不再皺。
但是宿幽蘭就不一樣了,幾乎是一夜沒合眼。
雖然這裏是一無法之地,而且毅現在還斷了一臂,雙目前也沒有知覺,本就做不出任何的逾越之舉。
但是從在皇宮長大的,從未跟異有過如此親的接。
雖這算是有意而為之,但是免不了心跳加速。
一張本就不大的床榻,幾乎被毅占了一大半。
睡著之後唯一的手臂還無意地搭在的細腰上,好像很快就接了兩人“夫妻”的事實。
還真不愧是失憶了的人啊。
這嚇得宿幽蘭的靠著牆壁,著腰上傳來淡淡的溫暖,心翼翼地將其拿開,生怕驚醒毅。
直到好不容易才將毅的手挪開,才深深地鬆了口氣。
結果,下一秒,夢中的毅又把手無意識地搭在的前。
差點就到……
宿幽蘭又又怒,差點兒就發飆。
要知道這位皇殿下,曾經不到及冠之年便算是名京城,琴棋書畫樣樣通,堪稱一代才。
更是早早便被不文人雅士稱上一句“大家”。
如此的年輕俊彥,何曾有過當下這種窘迫的境?
算了,算了!
為了他上的,忍了!
如果等他恢複了記憶,恐怕自己真的就拿他沒什麽辦法了。
宿幽蘭又一次輕輕挪開他的手。
還好,終於沒有來第三次了……
不知過了多久,月過窗子,灑落在了二人的床榻之前。
清冷的月,停頓在了毅的側臉之上。
宿幽蘭慢慢轉過,側枕著手心翼翼的向他。
他睡得很沉,似乎忘記了那些深仇大恨,忘記了沙場點兵,忘記了染穹,他拄劍而立。
宿幽蘭的一雙杏眸在這寧靜祥和的夜晚中,猶如一對熠熠生輝的寶石,閃爍不定。
二人來到這無法之地,恐怕短時間是出不去了。
若是能出去,那位白劍客任飄渺,恐怕早就出去了。
想到這,宿幽蘭心中不由得一沉,此刻仍舊有些擔憂,孟坤沒死,他一定還會在撼城興風作浪。
就是不知道父皇他到底有沒有察覺……
此外,毅若是真的就這麽失憶了,什麽都記不起來了,那自己又當如何自?
難不後半生就真的在這裏做他的夫人?
忍不住黛眉微蹙,眼看著外麵的都已經蒙蒙亮了,又過了良久,宿幽蘭這才滿懷心事的睡去,當然了,睡得很淺。
不出兩個時辰,就早早的醒了。
雖然這裏是那無法之地,但是長久以往用靈氣溫養的,到底是比之尋常人來要強健的多。
隻睡了兩個時辰,卻也不顯疲憊。
毅還在睡,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宿幽蘭也沒他,自顧自出去了。
在宿幽蘭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後,毅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
毅做了一個夢。
明明驚心魄,可是醒來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費力的撐起,靠坐在床榻之上,用右手輕輕的捶打著雙。
沉默許久,他扭過頭,恰好看見了房間牆壁上掛著的一把劍。
與任飄渺的那把劍不同,這把劍劍鞘通墨,很是古樸蒼茫。
毅總覺得有些眼,但是偏偏記不起為什麽。
反正昨自家夫人是這把劍是自己的,到底是祖上傳下來的,還是怎麽來的,也不得而知。
過了一會,宿幽蘭從外麵回來了,見毅醒了,便走過來將他從床榻上抱下來,讓他坐在椅上。
期間毅伏在宿幽蘭的前,老臉一紅。
“夫人……辛苦你了。”
宿幽蘭的臉上閃過一不易察覺的紅暈,沒話,隻是打了一盆熱水,放在了毅麵前。
毅胡的洗了把臉,畢竟當下隻剩下一條胳膊,在這些生活瑣事上,還是略有不便。
洗完了臉,毅原本想梳理一下自己那有些淩的頭發,但是他很尷尬的發現,自己的右臂展不到背後,嚐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片刻,毅隻好厚著臉皮,輕聲道:“夫人,能把我梳理一下頭發嗎?”
宿幽蘭一愣,神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雖然這位皇殿下琴棋書畫樣樣通,但是在這種生活瑣事上,卻從未親自上過手。
畢竟是一朝皇,寢宮之中婢無數,從便是來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見宿幽蘭有些出神,毅歪了歪頭,“夫人?”
“嗯?”
宿幽蘭下意識的轉過頭,隨後連忙“哦”了一聲。
接過毅手中的木質梳子,僵地站在毅背後,再一次陷了沉思。
折騰了差不多有大半個時辰,宿幽蘭這才勉勉強強的用一木簪,將毅的一頭墨發輕輕束在後。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毅看了一眼銅鏡之中的自己,還算是滿意,他笑著道:“辛苦夫人了。”
宿幽蘭神有些不自然。
“沒……沒事。”
毅眼角的餘瞥見了一些堆放在一起的,他愣了愣,本想提醒宿幽蘭該清洗一下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斷臂失憶之後,家裏不的事都需要親力親為,這點事,還是自己來做吧。
毅便開口道:“夫人,幫我再打盆水吧。”
宿幽蘭愣了愣,隨後還是照辦了。
隻不過表有些古怪,以前在皇宮裏,都是使喚婢下人,什麽時候到別人使喚了?
隻不過沒法子,自己選的路,怎麽走也得走完不是。
就當是報答之前毅的救命之恩了。
宿幽蘭就又給毅打了一盆水,毅作嫻的將那些有些髒的通通放在溫水裏浸泡了一會。
過了片刻,他剛要彎腰手洗,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如今隻剩下一條獨臂了……
毅的神忽然變得有些尷尬,他嚐試了幾次,好像都不太行。
他下意識的看了宿幽蘭一眼,發現自己這位夫人正若無其事的站在一旁。
眼觀鼻,鼻觀心。
哦,不對。
應該是,眼觀鼻,鼻觀。
毅回手,放在邊裝模做樣的咳嗽了幾聲。
誰知宿幽蘭還是站在原地,似乎並沒有發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毅神尷尬,低頭看著那些浸泡在水中的,沉默了一會,終於是抬起頭向宿幽蘭。
“夫人……”
“這些,還是你來洗吧。”
宿幽蘭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毅,出纖細的青蔥玉指,指了指自己。
“我?”
看著宿幽蘭這副模樣,毅心中多出了一莫名的愧疚。
自己如今是一個廢人了,就連這點事都做不好,苦了自家媳婦,每日照顧自己不,還要忙前忙後的打理這些生活上的瑣事。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著,毅就手去撈那水桶中的,然後費力的用一隻手來回。
毅低著頭,忽然道:“我現如今是一個廢人了,以前如何,我也不記得了。”
“夫人是個頂好的子,你現在還跟著我,日後免不了還要吃苦。”
毅頓了頓,到這,言語之間似乎有些哽咽了。
“夫人若是嫌棄,隻需跟我上一聲,休書什麽的就不必了,平白汙了夫人清白,你我又無子嗣,夫人若是想走,我一定不會阻攔。”
著,毅似乎還掉了幾滴淚。
倒也不是委屈,實在是恨自己不爭氣,怎麽就傷這樣。
現如今拖累人家跟自己過這般苦日子,心裏實在是難。
站在一旁的宿幽蘭都呆住了,跟毅談不上相識已久,雖然在毅還未曾霸王朝做那質子之時,就偶有傳言,這位年輕的朝皇子,當兵打仗如何如何英勇。
再來到霸王朝之後,見麵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未曾萬古境之時,也隻是在景閣的那場拍賣會上見過一麵。
那時的毅何等的意氣風發?
為質子,卻能在那拍賣會上力群雄。
甚至連這位皇的麵子都不給。
而後在那萬古境之中,無論是歇龍山之獨戰群雄,還是在境深酣戰孟坤,毅所表現出的狠辣與果決,就連都不得不由衷的一句佩服。
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