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禮製來，昨晚是除夕夜，今是正月初一。

毅在魏青邊守了這麽久，也該回去看看楚夢璃了。

隻不過白驚夢蹲在院子裏，斜眼看著毅。

毅先前換曹沫的份去往皇宮時，並沒有刻意瞞著白驚夢。

當時白驚夢看見那一幕，眼睛瞪的溜圓，長得老大，一臉見了鬼的表。

毅去往皇宮見宿明樓之時原本想要幻出鬼手，但是那鬼手之上的森然邪氣實在是難以掩蓋。

思前想後，他索就披了一件寬大狐裘，將獨臂藏於狐裘之下。

然後再改自麵容，變曹沫的樣子，這樣一來也算是萬無一失了。

白驚夢從石凳上跳下來，圍著毅轉了兩圈，東一下，西拽一下，兩條眉皺起。

毅啞然失笑，他手給了一個板栗。

“怎麽？不認識了？”

白驚夢猛然一個後撤，然後站的筆直，仰頭看著毅問道：“你一直在騙人？”

毅想了想，緩緩道：“不完全算，隻不過是……還沒到可以解釋的時候。”

白驚夢雙手背在後，“那現在呢？”

“現在勉強算吧。”毅輕聲笑道。

白驚夢又瞅了毅幾眼，裏叨咕了幾句，隨後轉跑到後院熬藥去了。

魏青的藥，這幾都是全權負責，別看這丫頭大大咧咧的，心可是異常的細。

什麽時候文火，什麽時候武火，記得比誰都清楚。

毅卻角搐，白驚夢臨走之前裏叨咕的那幾句，他可是清晰耳。

“不好看，不好看，還不如先前哩。”

大概是毅當下的樣子，可沒有先前曹沫的樣子好看。

毅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披著狐裘離開了梧桐院，曹沫的份，的確無需再對楚夢璃瞞下去了。

雖然看樣子楚夢璃似乎已經知道了，但自己還是要親自解釋一番。

隻不過毅想了想，又把自己的麵容變了曹沫的樣子。

當初是以這副樣子瞞下了楚夢璃許多，今就還以這副樣子，算是……道歉？

景閣最高層，景浩然雙手負後，默然的看著毅逐漸遠去的背影。

“既然知道了份，閣主為什麽不把話當麵出來？”嚴嵩站在景浩然後，有些疑的開口問道。

景浩然笑了笑，沒有轉，背對著嚴嵩道：“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出來反倒不。”

“嚴師，你認為讓我們景閣敬仰的，是這毅，還是那曹沫？”

嚴嵩毫不猶豫的道：“自然是曹沫。”

“錯了。”景浩然看著毅的背影，灑然一笑。

“我們景閣真正敬重的，是鑒師。”

“所以，那鑒師到底是曹沫，還是毅，有區別嗎？”

嚴嵩恍然，閣主這番話，的的確不錯。

景浩然終於轉過，“先前代嚴師的事，如何了？”

嚴嵩點頭道：“全辦妥了，那魏青用的全都是極為名貴的丹藥與藥材，不敢是萬中無一，但絕對是千金難求了。”

“這一次，這魏青也算是因禍得福，隻要他能消化所有的藥力，就算不突破到合境，凝魂巔峰也肯定是跑不了的。”

景浩然點了點頭，對於魏青重傷這件事，景閣也算是下了本。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景浩然更深的一層意思。

魏青被掛在城門之上那麽多，景閣都沒有半點作，當然了，這或許與他當初還不知道毅的真實份有關。

但是要知道，景浩然當時雖然不知道，但是嚴嵩是知道的！

但是嚴嵩當時礙於各方的力，本不敢出手，亦或者不能出手。

這一點，恐怕會為毅與景閣之間的隔閡。

所以景浩然此舉，白了也算是彌補。

這一點，其實毅也知道。

聰明人之間都是心知肚明，但是誰都沒有明。

有些話，出來就變了味道。

但其實景浩然在這一點上，倒是有些覷毅的心了。

幫我是分，不幫是本分。

毅還不至於心眼到如此地步，況且景浩然後來能夠現蘇家，已經算是雪中送炭。

不管怎麽，這件事，其實都是毅欠了景閣一份人。

景浩然又想起了什麽，他問道：“另一件事，查出結果了嗎？”

嚴嵩神一凜，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查閱了極多的古籍孤本，終於是查出了一點眉目。”

“那柄劍，名承影。”

景浩然瞇了瞇眼，果然……

這麽一來，那白劍客的份，就很值得推敲了啊……

毅回到了老宅子之中，發現楚夢璃閑來無事，正在門口著春聯。

畢竟是新年，新年新氣象嘛。

楚夢璃察覺有人站在巷盡頭，扭頭看了一眼，忽然愣在了原地。

毅角帶笑，就這麽站在原地靜靜的與楚夢璃對視。

楚夢璃眼中閃過一古怪，他還想要騙自己？

還以為自己不知道？

發生了這麽多事，毅還打算要繼續瞞著自己？

楚夢璃又看了一眼那笑盈盈的“曹沫”，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無名之火。

這倒也不怪楚夢璃想岔，委實是毅先前每次以曹沫的份出現在麵前時，都是在忽悠，是把耍得團團轉也不過分了。

雖然楚夢璃也知道，這是毅為了好，又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姑娘。

可氣的是這個嘛？

氣的是現在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毅居然還打算瞞著自己！

楚夢璃深吸一口氣，好，你還想瞞著我是吧？

行！你別後悔就！

“喲，曹先生來啦，快請進。”

楚夢璃臉上忽然出現一溫婉笑意，連忙上前幾步，一把拉住了毅的手就往院裏牽。

看那架勢，可是親熱絡的。

這也讓毅愣了一下，不是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這層份了嗎？

難道是我猜錯了？

還不清楚這其中的關竅？

可還不等毅多想，楚夢璃就已經拉著他的手，把他拽進了院子裏。

“好久不見啊，曹先生。”

“先生來的晚了些，我家那位昨晚連夜就走了，你現在才來，他怕是一會就要回來了。”

著，楚夢璃就拉著毅坐在了院中長凳上，二人圍桌而坐。

楚夢璃把拽著毅的那隻手提起，然後輕輕放到了桌上，但是卻沒有半點想要鬆手的意思。

兩人的手就這麽一直握著，放在了桌上。

還出另一隻手，手肘抵著桌子，手心托著下，一張俏臉故作無辜的看著毅。

【作者有話】

好巧啊，裏正好正月初一，而今現實中則是元旦。

誰世界是假的呢？

不定這些故事就正發生於我們永遠無法看到的平行世界中。

祝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