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茫然的看著麵前的陳濁。

不明白他到底在什麽。

陳濁卻笑嗬嗬的道：“你是褚依吧？”

褚依又是一驚，“你……你怎麽認識我？”

陳濁自認瀟灑的甩了一下頭發，“這你就不用管了，褚家遭逢大難，幾乎絕戶。”

“我估著，你應該是唯一一個褚家人了吧？”

褚依心中一，咬了咬。

還不等話，那陳濁便繼續道：“毅那子殺了褚孝忠，你作為褚家子，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你肯定要去找他報仇。”

“但是你想，就連褚孝忠那老……額……老了之後日子過的依舊不錯的家主，都死在了毅的手上，你去找他報仇？”

“真是千裏送人頭，禮輕意重，按理來，你是肯定要死的。”

陳濁賊兮兮的道：“我跟你，毅那子，手可黑，憐香惜玉？不存在的，他不把你剝了點燈，就算他對你仁慈了。”

陳濁又了下，“隻不過嘛……你居然活下來了，而且還跑到我這來了，那估計是那子有求於我，讓你托話？”

“你也真行，他把你老子都弄死了，你還幫他帶話？”

陳濁又拍了拍褚依的肩膀，這一次，褚依沒再去推開他的手。

褚依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曾以為褚家便是朝一等一的豪門，隻不過後來發現自己錯了。

曾經還以為自己便已經算是才，算是人中龍，可後來發現自己又錯了。

以為自己能殺得了毅。

結果呢。

還是大錯特錯。

褚依站在原地，徹底了心境。

陳濁嘖嘖道：“這就不行了？”

“行了，不逗你了，毅那子什麽？”

褚依眉眼低垂，眼中的芒愈來愈淡，像是丟了魂一般，失魂落魄的道：“他……他要你去一趟晉山……”

“晉山？”陳濁摳了摳鼻子，“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讓我去作甚？”

褚依搖頭，毅隻了讓他去晉山，卻沒有為什麽要去。

陳濁忽然大喝一聲：“拍屁走人！”

褚依麵忽然漲紅，不是的，像是氣的，卻好像又不敢生陳濁的氣。

一咬，眼眶一紅，竟是要哭了。

“你就不能拍自己的？！”

褚依這個孤苦伶仃的子，心中的恨意好像忽然被一委屈了過去。

眼眶中的淚水陡然奪眶而出。

“啊？不好意思啊，拍錯了。”

陳濁悻悻然的把手回來，用另一隻手打這隻方才按在褚依翹上的手，一邊打還一邊盯著手掌罵道：“老弟？你怎麽回事？”

“家門都能找錯？可不能有下回了，聽見了沒？”

褚依哭的更厲害了。

陳濁嘿嘿一笑，甩著膀子，以一種極為囂張的走路姿勢，走向遠。

剛走出去幾步，他忽然回頭道：“那個誰，你不跟我一起啊？”

褚依一邊著眼淚，一邊抬頭向陳濁。

陳濁勾了勾手，“來來來，不就是個的晉山嘛，辦它！”

——

朝皇都。

首輔段胤霖親自給蕭送去了一封信。

信上洋洋灑灑上百字，將斷魂穀一役事無巨細的全部記載在了上麵。

由此可見，那斷魂穀之中，還藏著其他勢力的人。

隻不過這些人都沒有出手，都是躲在暗，暗中觀察。

其中，便有這位首輔大人段胤霖的人。

蕭看著這封信，眉頭始終皺。

“就算有三千武陵鐵騎護駕，他也走不到皇都。”

“你知道這一路會有多人對他出手嗎？”

段胤霖坐在蕭前，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

“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要攔我？”蕭嗓音冰冷。

段胤霖有些無奈，“我就算是讓你走出皇都，又能怎樣？”

“憑你現在的實力，甚至都不及毅邊那蘇巍，更何況你現在重傷，去了也是添。”

蕭沉默片刻，“我還有親軍。”

段胤霖重重的歎了口氣，“老蕭，你冷靜冷靜，你為朝靖王，私自帶兵出轄境，後果你是知道的。”

“你孤一人，隨便你怎麽折騰，旁人不敢也不能什麽，可一旦出兵，那就是謀逆大罪！就算我相信你，可朝其他人呢？你堵得住悠悠眾口？”

“你隻要敢帶兵出轄境，立馬就會有人聯袂上奏，參你一本都不算什麽，一些所謂的‘骨鯁忠臣’能一頭撞死在大殿上，到時候就算是我想保你都保不住！”

“你告訴我，你這算不算添？”

蕭咬了咬牙，他剛要話，就被段胤霖抬手打斷。

“我剛才那些話，是作為一個老朋友對你的。”

“接下來這些話，是作為朝首輔，與靖王聽。”

段胤霖正襟危坐，正道：“陛下到底是何用意，我想你應該能猜個大概，世間有舍就有得，更何況是偌大一個朝？”

“毅想要做到兩全，此事幾無可能，就算有可能，也是陛下給他的可能！”

“他若真能回到皇都，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蕭反問道：“可若是回不來呢？”

段胤霖嗓音平靜的道：“那便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蕭後仰，靠坐在椅子上。

當初他在萬古境見到毅的時候，就曾對他過一句話。

“宮牆的風太大，總是要吹的人心寒。”

毅再往前走，便快要到了青候郡。

眾所周知，青侯郡的陸家，一直都是薑家的附屬家族。

薑家是一定不會看著毅就這麽返回皇都的，薑家既然會出手，那麽方家也一定不會作壁上觀。

至於最後的霍家……

蕭一時間心如麻。

這一日，三千武陵鐵騎共赴青侯郡。

而在青侯郡之外的道上，早早便已經有了三千步卒，外加三千鐵騎，靜候於此。

三千步卒甚至都已經布好了拒馬陣。

陸家家主，陸餘是朝的正三品實權將軍，今日這些人，都是他的部下。

靖王不能隨意帶兵出轄地，這位陸餘自然也不能。

所以他將麾下布置在了青侯郡邊界上之上。

如此一來，就不能算是僭越，更沒人能挑出刺來。

陸餘披瞇眼往向遠，夜已經降臨。

不出意外的話，明日拂曉時分，那支讓人聞風喪膽的武陵鐵騎，就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