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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辰扶著奚榆的肩頭讓在陪護椅上坐下,然后才回過神,聲音平靜地對程星野說,
“今天實在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在現場實施了急救,點點可能沒辦法這麼快離危險。”
程星野看了一眼床上睡的小人兒。
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戴著氧氣罩不舒服的緣故,微微蜷著,躺在不大的病床上,居然看起來也是小小的一只。
心疼和窒悶在心底蔓延著,他垂下眼收回目,低低地應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
男人高高大大站在那里,氣場干凈冷淡,可是肩背卻微微躬著,看著有頹然疏離的冷。
陸嘉辰不聲地打量著他。
從去年暑假開始,陸清越經常在家里長久地發呆,他這個父親就已經察覺到一不太對勁的端倪了。
雖然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可能是傷害了小姑娘的那個對象,但他畢竟是救了兒一命的人,此時此刻似乎也不是興師問罪的好時機。
陸嘉辰心里戰幾個來回,沉默了片刻,還是說,
“你也在醫院陪了大半天了,耽誤你這麼長時間實在過意不去,等點點出院了,我們一定上門答謝。”
這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即使是對面站著的是他們陸家的恩人了,但是高考在即,他實在不想讓陸清越再跟他扯上什麼聯系。
程星野倒也能夠理解。
他非親非故的,實在沒有理由在這兒留著守夜。
于是著眼底的意,點了點頭,
“伯父客氣了,等點點好些了,我再上門探。”
說完,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病床。
陸清越還迷迷蒙蒙地睡著,看起來乖巧無害,像個安靜聽話的布娃娃。
他越看越覺得難過,越是舍不得離開。但眼下什麼都沒法為做,最后還是匆匆收回視線,從病房出去了。
…
程星野沒有急著離開醫院。從病房出來后,他一個人在車里坐了很久。
雖然醫生說是沒有生命危險,但依然需要繼續輸觀察,避免后續出現肺水腫。
煩躁不安的緒一陣一陣地迫著心臟,他忍不住拉開了置盒,想找找還有沒有之前戒煙之后剩下的煙。
沒想到一打開盒子,里頭嘩啦啦掉出了幾棒棒糖和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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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發現陸清越喜歡吃甜食,置盒里就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小零食。小姑娘每次坐他的車子,都要“順手”從他這里擄走一些。
他嘲笑吃太多甜的容易胖,不服氣地懟回來,說孩子重不過百,不是平就是矮。
當時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腦子一,就下意識地往前掃了一眼。
結果那個小混蛋立刻捂住,夸張地哇了一聲,
“你這人怎麼這麼?!居然連Acup都不放過!”
程星野當時就被給無語地氣笑了。
不過也因此意外知道,是Acup。
小是小了點,但是多可啊。況且現在是A,以后可不一定。
當時他這麼好笑地心想著他們的以后,卻沒有想過,他會跟沒有以后。
昏暗的車里,他想起和相時一幕幕輕松又無奈的場景,眼底微微發酸。
克制地滾了幾下結,下尖的意,然后才彎腰去撿起那些掉落的棒棒糖和巧克力。
那袋巧克力上回被陸清越拆開之后吃了一顆,然后就這麼原封不地放著了。包裝袋上印著的生產日期,距離現在都已經過了大半年。
程星野看著那看似遙遠的日期,才恍恍惚惚想起來,他們已經斷了聯系兩百多天了。
他盯著巧克力許久沒回神,直到車窗被人敲了下。
抬頭一看,陸壹著兜站在外頭。
知道他應該是有話要跟自己說,程星野把巧克力放回去,推開門下了車。
凌晨的醫院格外寂靜。
兩個材幾乎同樣高大的男人站在門診大樓外,是靜靜站著便有一種對峙的迫。
陸壹在醫院跑上跑下辦理院手續忙了大半天,這會兒神有些疲倦。他懶懶靠著墻,雙手兜,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還不舍得走啊?”
程星野倒也不瞞,淡淡然地嗯了一聲,也沒跟他客氣,彬彬有禮地問了句,
“借煙?”
陸壹微微頓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開這個口。畢竟他們早已不是以前會互相替對方點煙的兄弟了。
然而沉默幾秒,他還是從口袋里出煙盒和打火機,朝他丟了過去,不忘順便嘲諷他,
“你不是早就戒煙了麼?”
程星野垂著眼,出一煙咬在里,卻沒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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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早就為了戒了煙。
然而今夜窒悶沉重,過去的甜瞬間像是摧枯拉朽的風雨,將他不風地包裹其中,讓他幾乎不過氣。不來一似乎就要撐不住了。
鼻息間淡淡的煙草味,稍稍平了他的焦灼不安。
然后才抬眼看向了陸壹,平靜自若地問,
“找我有什麼事?”
陸壹看著他疲乏孤寂的模樣,冷冷地哼了聲,微仰著下,聲音低沉,
“別以為你今天救了,點點就會原諒你之前的那些事。”
程星野就知道他是要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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