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恭並沒有慌張。

因為作為沈雲清的男人，見識過了太多“大場麵”。

這種深夜求救的，肯定是家裏有人患了急癥。

想想家裏有人生病，該多著急。

沈雲清是活人命的活菩薩，修了多德行，讓人與有榮焉。

賀長恭大步出去。

住在外院看門的韓春來，已經披著裳去開門了：“誰啊？三更半夜的。”

沈萬貫屋裏的燭火也亮起來，站在門口嘀咕道：“肯定又是找花花看病的。”

他對兒突然多出來的醫，一直沒有客觀清醒的認識。

他覺得沈雲清就像村裏某些突然開了“天眼”，能給人看事的婦人一樣，是突然得到了這項技能。

他也一直覺得，看病這事，和算命差不多。

他甚至還和沈雲清說，“沒想到啊，你竟然隨了你曾祖母。”

心虛的沈雲清一臉問號：“爹，我忘了，曾祖母是做什麽的來著？”

“給人算命的。”

沈雲清：“哦，那真的是像的。”

沈萬貫：“好好，不死了。”

什麽時候，有一技之長，都能養活自己。

所以沈萬貫對沈雲清的醫，一直都沒有懷疑過，並且覺得驕傲又放心。

果然，韓春來開了門，外麵站著個小廝模樣的人，舉著燈籠慌慌張張地道：“請問沈大夫住在這裏嗎？”

韓春來：“你，你，你找，找，找……我，我……”

賀長恭：“……”

這個舅老爺當門房，真是要把人給急死了。

“您就是沈大夫啊！快救命啊！”小廝抓著韓春來喊道。

賀長恭出聲：“他不是。沈大夫是我娘子，你是哪家的？誰病了？”

雖然天很黑，但是借著燈籠的，他已然看清楚小廝的打扮，應該是非富即貴的家裏出來的。

小廝忙道：“那有勞請一下沈大夫。我家老爺姓孫，任職禮部給事中。”

賀長恭想了想，好像不認識這號人。

但是給事中這個職他知道，就是個六品還是七品的部監察，其實沒什麽實權。

尤其皇上昏聵，朝廷裏糟糟的，監察個鬼？

“你家誰病了？”賀長恭問。

小廝道：“是我們夫人，馬上就要生了，但是難產了！所以來請沈大夫去救命，救命啊！”

“那是著急的，你等著，我進去給你喊人。”

“我來了。”

沈雲清已經穿戴好，後麵跟著六娘和提著藥箱的海棠。

“我陪你一起去，三更半夜的，幾個婦人，讓人不放心。”

沈雲清點點頭，出去坐上馬車，一起去了孫府。

路上沈雲清已經問清楚，孫夫人其實已經生了三子四，雖然養活的隻有兩子兩。

已經四十二歲，長孫都已經七歲了。

小廝嘀咕道：“請的大夫都沒用，都救不了，現在就隻能指沈大夫了。”

沈雲清沒說什麽，騎馬跟在旁邊的賀長恭道：“看自己有沒有命了。大夫也隻能治病，治不好命。”

言外之意，那孫夫人要是救不回來，隻能怪自己命不好。

小廝聽了這話本來不怎麽高興，但是看著賀長恭的大塊頭，又不敢把話說得太難聽，隻能小聲道：“雖然話糙理不糙，但是這話不好聽，您去了府裏，還是別說了。”

賀長恭沒理他。

開玩笑，他自己還是正五品武呢！

比孫給事中也沒差什麽，雖然別人都覺得文更牛，但是他還覺得自己牛的呢！

一行人很快趕到了孫府，有婆子引著主仆三人往裏走。

賀長恭道：“不用慌，我就在這裏二門等著你們。有事扯著嗓子喊一句，我也聽見了。”

小廝訕訕地道：“大哥，我們府裏也不是龍潭虎，是求大夫救命的，不是要抓大夫的。”

沈雲清點點頭，“你別著急。人生孩子慢著呢！小哥，麻煩你帶他找個地方歇著。”

自己明天可以補覺，但是賀長恭事太多了。

人也不是鐵打的，該睡覺得睡覺。

賀長恭悶聲道：“管好你自己。”

沈雲清：“……”

跟著婆子來到正院，卻被人攔住。

“這是誰？”一個吊梢眼的婆子手擋著路。

領路的婆子賠笑道：“張嫂子，這是在外麵請來的大夫，給夫人看看的。”

張婆子冷笑一聲：“什麽阿貓阿狗，都想著給夫人看？看壞了，你擔得起嗎？”

沈雲清一沒，睥著張婆子道：“是什麽人？”

“是姨娘邊的人。”領路的婆子極小聲地道。

“原來是奴才的奴才。”

沈雲清平時明哲保，有這麽剛的時候。

但是人命關天的關頭，小三還敢害原配，沒直接一掌扇過去，已經算是很克製了。

“放肆！”張婆子拉下了臉。

六娘涼涼地道：“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話音落下，張婆子忽然膝蓋一，跪倒在地。

沈雲清知道是六娘的手腳，沉聲道：“跪地賠罪就不用了，救人要。”

引路的婆子很聰明，大聲嚷嚷道：“您這邊請！”

進去之後，沈雲清發現孫夫人的難產問題，確實有點棘手。

胎兒是位，因為折騰了太長時間，加上本來年紀也不饒人，所以現在孫夫人整個人都奄奄一息。㊣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來了，夫人，大夫來了。”一個大丫鬟模樣的子哭著喊道，“夫人，這位沈大夫，奴婢的嫂子難產，是給救回來的。夫人，您也行的！”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

怪不得繞了那麽遠的路，會來找自己呢。

沈雲清故意輕描淡寫地道道：“生個孩子而已，有什麽不行的？”

床上奄奄一息的孫夫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沈雲清道：“我能救，你信不信？”

“信。”孫夫人輕輕地點頭，“有勞了。”

這倒是個懂禮的。

沈雲清出銀針來，在幾位上紮下去，還和聊天，緩解的張焦慮。

很快，屋外傳來了一個尖尖的聲：“夫人是不是不好了？趕把後事準備起來啊！”

沈雲清看到孫夫人的臉變了變，卻沒有說話。

六娘走到門口，用煙袋在門上敲了敲，“夫人，您隻管救人，沒人能進來。”

（勞節快樂，今天發狠把《穿惡後每天都在洗白》完結了，所以更新晚了些，繼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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