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恭最近告假了。

雖然說非常想升，但是升這事，遠遠比不過沈雲清重要。

那種地方，多待一天，他的心都像被放在油鍋上煎，滋啦滋啦地疼。

在他的堅持下，已經要開棺驗了，他也找了人守著墓地，防止孫家的人再做手腳。

別說趙景雲不辦事，賀長恭找了他以後，他確實也把這件事當自己的事來做。

他找了順天府尹，這兩日就能審理，到時候估計直接就能宣告沈雲清無罪。

當然，趙景雲窮，賀長恭不占便宜，給他封了二百兩銀子，回頭請人吃飯送禮。

所以這件事，賀長恭已經不擔心。

他要弄清楚的是，到底是誰要幫助沈雲清。

這種幫助，是不是真心實意的。

賀長恭是先回了趟家。

不出所料的是，沈萬貫就站在門口，眼地等著他。

張旭在旁邊陪著他。

見到賀長恭，沈萬貫忙迎上去：“賢婿啊，花花怎麽樣？能放出來了嗎？”

賀長恭悶聲道：“還沒有，但是沒事，您老人家不用總惦記著。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我每天都去陪，沒事，讓您也別擔心。”

“這坐了牢，我能不擔心嗎？”沈萬貫道，咬咬牙發狠，“等回來，把醫館給關了，咱們不賺那辛苦錢了！”

雖然賺錢很好，但是這樣糟心的事，來一次就讓人心驚跳了。

賀長恭隻胡答應，心裏卻想著，您若是知道這個醫館賠錢，早就不讓幹了。

可是樂在其中，而且這也是積功德的好事，就由著吧。

如果沈雲清也和其他婦人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相夫教子，那還是沈雲清嗎？

賀長恭安了沈萬貫幾句，進去給狗喂了羊，又取了銀子，匆匆出門。

——爹，的狗，都給照顧好了！

到晚上的時候，賀長恭就弄清楚了要幫忙的人是誰。

溫止。

他沒有猶豫，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到溫家門口等著溫止。

溫家的門房見門口站了這樣一個“閑漢”，就要驅趕他。

賀長恭：“一邊去，我等溫止。”

門房見他的架勢和塊頭，本就不敢來的，用商量的口氣道：“您要找我家大爺的話，要不要先投個帖子？”

“我不識字。”賀長恭瞪了門房一眼，“沒你的事，我等溫止！”

門房見他塊頭心裏早就開始發怵，思量一番還是決定進去稟告。

他關好了門，一溜煙跑進去：“夫人，不好了，外麵來了個李逵！”

溫止的新夫人，燕王妃的侄周氏，正在伺候溫夫人用晚飯。

——之前以為，溫夫人也是知府夫人，見麵的時候也很溫和，萬萬沒想到，進門就被立規矩。

周氏對此心中鬱鬱。

是低嫁，原本想的就是婆家地位低些，對態度好些，卻沒想到，一過門，婆婆就給自己立規矩，日日要伺候，簡直比國公府規矩還大。

不過唯一能安自己的是，溫止對不錯。

而且溫止是難得的男子，人品端方，溫潤如玉……滿足了深閨之時對相公的一切幻想。

溫止也會幫。

在溫夫人過分的時候，溫止會想辦法幫開，回去之後也會安。

因此，周氏對於溫夫人這個婆婆雖然心不滿，但是對這樁婚事，總來說還是沒有後悔的。

——年輕，熬也能把婆婆熬死。

男人是最重要的。

周圍人都說，溫止學問好，年有為，明年春闈中進士是板上釘釘。

說不定，還能進頭三甲。

到時候，再也沒人說自己低嫁了。

溫夫人瞥了一眼丸子湯，周氏忙上前幫盛湯，賠笑道：“母親嚐嚐，這是用新鮮的魚丸，熬製一個時辰。”

“這是什麽魚？”溫夫人問。

周氏笑道：“小黃魚。”

“我不喜歡吃海魚。”溫夫人道，“撤了。”

周氏心裏委屈不已。

這海魚，是小姑子讓買的。

可是這話說出來，婆婆肯定又得借機發作。

所以強忍委屈，出笑容道：“是兒媳婦不周全了，還請娘恕罪。”

“嗯。”溫夫人架子拿得很足。

周氏後的娘有些看不過去，但是擔心自家姑娘委屈，畢竟婆婆想拿兒媳婦太容易了，所以隻能忍住。

這時候，門房在外麵喊了一句，倒是讓幾個人暫時分散了注意力？

李逵？

溫夫人聽門房說完後道：“不能以貌取人，問清楚了來人的份嗎？”

門房：“……那倒沒有。”

“那就去問，如果就是不肯說，也給人搬把椅子倒杯茶水，客氣招待著，等大爺回來再說。”

京城中臥虎藏龍，對誰都不能怠慢。

門房站在院門外，稱是退下。

周氏覺得溫夫人的置極得當，心裏正自我安，好歹這個婆婆不是沒有眼，耽誤相公前程的人，就聽溫夫人冷哼一聲道：“不會管家，就好好學著。門房也不找個機靈的，這家被你管的，早晚得出事。”

周氏是新媳婦，臉皮薄，聞言眼圈就紅了。

再看小姑子，埋頭吃飯，專挑好吃的，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更別說給自己解圍了。

小姑子、下人都在，被婆婆這樣給沒臉，周氏現在臊得直想找條地鑽進去。

強忍憤道：“母親教訓得是。”

明明進門之後，溫止就委婉地和說，婆婆年輕，還想做些事，言外之意就是想管家，讓有心理準備。

那時候覺得這都不算什麽事。

溫家有什麽好管的？

管好自己嫁妝就足夠了，所以周氏笑著答應下來。

卻沒想到，管家的鑰匙從來沒到，但是家裏有點事，就被扣上“管家不利”的黑鍋。

怎麽能不委屈？

再說賀長恭，在外麵一直等到暮四合，溫止的馬車，終於來到近前。

見到賀長恭，溫止有短暫的怔愣，但是也隻是轉瞬即逝。

“找我有事？”他淡淡道，口氣疏離。

賀長恭心裏有數了。

他認識自己，那肯定就是特意打聽，甚至看過自己的。

這溫小白臉，果然對雲清沒死心呢！

混賬玩意！

“借一步說話。”賀長恭道。

（今天玩了一天，更新晚了，哈哈，兩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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