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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逸看著楊文康，低聲說道:“我聽朋友說，通集團的票，一連跌停三天。”
“市值蒸發了四個億。”
“媽又跟我說你好幾天沒回家……”
“我給你打電話又打不通，擔心你才來看看。”
“爸，你沒事吧？”
楊文康聞言，沒好氣看著楊俊逸。
“我能有什麼事，集團的事你也不懂。”
“回去吧，好好陪著你媽，讓別瞎心。”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位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自從上任以來，他兢兢業業工作，從沒貪過一分錢，本不怕查。
唯一讓他覺得難的是，通集團立以來，到今天已經屹立了半個世紀之久。
這麼大的企業，竟然毀在他手里……
他以后還怎麼面對集團里的老員工？
這個罪名，他承擔不起！
楊俊逸聽著楊文康話語里的不滿，臉免不得冷了下來。
“爸，我早就勸過你。”
“別信那個投資總監，看著人模狗樣的，本就是在集團混日子，不值得信任。”
“你不信我就算了，人家華大清早的跑過來告訴你，你都不信……”
“龍佑集團暴雷之后，我也勸過你，讓你去找華。”
“沒錯，他是拒絕見你，但你也不能直接打人家方案的主意啊。”
“想要方案，親自上門好好說，多給點錢，華不會拒絕。”
“可當時你依舊不聽我的勸，現在好了，通集團到這個地步，一切都晚了！”
楊俊逸一口氣把心里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
楊文康皺著眉頭，站了起來。
一雙滿是紅的眼睛，盯著楊俊逸。
“你剛才說什麼？”
“通集團的價，是華在背后搞的鬼？”
楊俊逸見狀，冷笑一聲。
“整個濱海市，除了他還有誰能有這個本事？”
“能把通集團的財務、營收況、資產清單研究的這麼徹，除了公司的高層以外，能做到的人，也只有華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
“在我看來，華的做法，一點問題都沒有！”
“明明是你先犯錯在先，導致通集團被負面消息纏上，這個時候，你不肯屈尊去找華認錯就算了。”
“還打起人家抵押的主意，想要犧牲華一個人，拯救通集團……”
“這種想法，簡直是可恥之極！”
楊俊逸說到激，一掌拍在辦公桌上。
楊文康聞言全然沒有生氣的意思，因為思緒全都放在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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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手里拿點錢，是怎麼敢對通集團下手的？”
“就算是通集團退市，對他能有什麼好……”
他分析通集團市的趨勢，發現華所有的作，完全是費力不討好。
本想不通華這麼做的目的。
楊俊逸看著楊文康眼中的疑，冷笑連連。
直到現在他這個老爹，竟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
“前段時間博海證券公司大肆借，幾乎把通集團老職工手里的票，全都收了上去。”
“而這些票，全都被一個人借了過去！”
“總價值一億五千萬，攏共一千五百萬。”
楊文康眉頭一皺，思索片刻才沉聲問道:“可這跟華的作，有什麼關系？”
楊俊逸聞言，默默嘆了口氣。
他老爹果然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再從頭跟楊文康解釋票的盤手法，顯然是來不及了。
“博海證券，就是華的白手套。”
“從博海證券借走票的公司，江華飲品有限公司幕后的老板，就是華！”
“華靠著借來的票，在價最高點全部套現。”
“然后再發布不利于通集團的消息，讓民風而逃，紛紛拋售通集團的票，倒是價下跌。”
“等到通集團價，跌到最低點的時候，他再低價掃貨，把票買回來還給博海證券。”
“到那時，博海證券再把票還回抵押票的老員工手里。”
“一來一回，票下跌的差價，全都華賺了過去！”
“這下，你該聽懂了吧。”
楊俊逸解釋完，楊文康頓時全明白了。
明白之余，他不驚嘆華的盤手法，完全超出他的認知。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只有票漲了才能賺到錢。
想不到，跌了竟然也可以……
“一千五百萬的票！”
楊文康咽了咽口水，眼睛瞪得老大。
如果這些票有投票權的話，華已經為通集團的大東了！
“華哪來的一億五千萬？”
楊文康反應過來后，出現新的疑問。
他記得華連三千萬的貸款都還不起，怎麼可能會有一億五千萬的資金盤？
楊俊逸嘆了口氣。
他看著楊文康眼中的不甘心，開口解釋道:“華抵押了慶和富峰兩個小區的房子。”
“從濱海銀行，貸款了一億五千多萬……”
楊文康聞言，一屁癱坐在椅子上。
下一秒，他捂臉大笑起來，笑聲中著一悲涼。
他萬萬沒想到，不久前才把這兩個小區，打包低價出售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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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華轉就用兩個小區的貸款，狙擊了通集團的價……
楊文康笑著笑著，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作繭自縛啊！
楊俊逸站在原地，看著老淚縱橫的楊文康，心里說不難是假的。
從小到大，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楊文康流淚。
記事以來，楊文康在他的印象里，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樣子。
也許，這就是楊文康失敗的原因。
站的太高，不思進取，原地踏步者終究會被時代拋棄！
“爸，要不咱們去求求華，讓他收手，說不定還來得及！”
“至于華抵押給銀行的方案，咱們也別要了。”
“現在華手里的錢，足夠他還上貸款，咱們也沒機會拿到抵押的方案……”
楊俊逸話還沒說完，卻被楊文康暴起喝止。
楊文康一甩手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
“他也配讓我去道歉！”
“我可是，通集團的董事長……”
“連市里一把手見到我，都要客客氣氣的。”
“他華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