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彩唐愕然，不由略提高了聲音：“黃老板，黃老板呢……”

給我打下手的人呢，你倒是來做一下記錄啊，我現在兩手淋淋的也不能拿筆拿紙啊。

但是葉彩唐沒能喊來黃泉，安靜下來側耳一聽，隻聽見似乎遠遠地地方，傳來有人在吐的聲音。

葉彩唐幽幽歎了一口氣。

英雄寂寞，英雄孤獨。

此時，夏樾正站在船頭和人說著什麽，回頭看了一眼，又說了兩句，便大步走了過來。

要不怎麽說大人還是大人呢，夏樾看著眼前一幕，麵不改，淡淡道：“黃老板可能有點不適應，不用管他，你這邊怎麽樣了？”

夏樾問起解剖的況，葉彩唐也沒有時間關心黃泉了。

“大人你看這裏，肺部沒有腫大反而有點萎，不是溺水亡。”葉彩唐道：“肺部有傷口，但是外表沒有傷口，傷口是因為死者被鈍擊打，造肋骨斷裂，斷裂的肋骨刺進了肺部造的。”

夏樾點頭。

他現在已經可以非常坦然的，淡定的，近距離的和葉彩唐討論驗的細節了。

葉彩唐道：“在骨折的部位能夠看到紅的出點，說明他在骨折的時候還活著。骨折和肺部被刺，造了大量的出，他是死於大出的。”

肋骨多骨折導致的出休克。

死者的腔裏都是，要是往常，葉彩唐大約要用容盛出來，然後估算一下出量是否達到休克致死的量，但是到了這年代，習慣了一切從簡，鄉隨俗。

也相信自己的經驗，眼睛雖然不是尺子和量杯，但是不會相差太多。

說話間，葉彩唐覺船慢慢的停了下來。

“怎麽了？”葉彩唐奇道：“我們要上岸了嗎？”

“對。”夏樾道：“我和附近的船員和漁民討論，他們說起一件事。死者上縱橫錯，各有不同的淤青，可能不是被人手持不同擊打造的。”

“嗯？”

“你也說了，那樣的況很奇怪。”

葉彩唐據死者上的淤青形狀，畫出了一些兇的形狀，都是奇奇怪怪，別說想不出什麽兇是這些模樣，甚至想不出生活中有什麽東西是這個模樣。

這個問題困擾了葉彩唐半個晚上半個白天，百思不得其解。

有不案件進展都會卡在兇上很久，因為案件發生的地方千奇百怪，兇手順手拿起做兇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有些很特別的東西，別說想不到，可能本就沒見過，是日常生活中本見不到的，比如一些機械的某個零件。

但凡事分兩邊，有不好也有好，形狀特別的兇，一旦被破解，那麽兇手的份就呼之出。

所以葉彩唐一聽夏樾這麽說，立刻激起來：“找到兇了？”

“還沒有，但是有眉目了。”夏樾道：“船夫說，這條河在前麵有一個轉彎，轉彎雖然不是特別急，但是岸邊有一有很多明暗巖石，石頭有些出水麵，有些在水下，這幾日夜裏風大，巖石那一片非常危險，如果有不知道況開過去的船，非常容易出事故，人也是這樣。”x33xs.com

葉彩唐明白了。

夏樾的意思，這人上的各種青紫傷痕，可能不是被人打得，而是因為什麽原因落了水，在水中被石頭撞的。

“但是……”葉彩唐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河邊的巖石我見過許多，都是有棱角的，如果死者是在水中被巖石撞擊，怎麽可能上沒有傷痕的。就是腦袋也會頭破流吧。”

除非巖石都特別，但是這不太可能吧。

“這我暫時也想不通。”夏樾承認：“不過既然有嫌疑，看一下也無妨。天馬上要黑了，畫舫先停在此，等夜晚起風，我們去礁石旁邊看一下。”

領導，手下跑斷。

葉彩唐雖然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仵作為什麽要去看疑似案發現場，但夏樾既然說了，那就去唄。

確定了死因，葉彩唐又將死者的合了起來。這是對死者基本的尊重。

等都收拾妥了，了手套罩，摘下包頭，將工也都收拾好之後，看見黃泉無打采的從船尾走過來。

黃泉一下子從一隻花蝴蝶，變了一隻被雨水打了翅膀，蔫了吧唧的蝴蝶。

“黃老板。”葉彩唐心想這還是在人家的船上呢，於是關心道：“你沒事吧。”

黃泉擺了擺手。

“沒嚇著吧。”葉彩唐看黃泉臉不好，吐是一件很難的事，特別是在船上吐，而且昨晚上葉彩唐喝了不酒，都是被謝止害的。

“沒事兒。”黃泉道：“小葉你可真厲害，姑娘家做仵作，我還以為隻是看看就行，沒想到要真刀，還淋淋的。我有點不適應，下一次就好了。”

夏樾聽的表略有些僵，萬萬沒想到，賭場老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竟然沒被嚇住，還開始考慮下一次了。

夏樾道：“不能總麻煩黃老板，那太不好意思了。”

然後兩人便二十分鍾虛偽的客氣了一番。

雖然黃泉說的很爽快，但是今天這事對他的心裏衝擊還是很大的，直觀的表現就是，他沒怎麽吃晚餐，和謝止第一次給葉彩唐打完下手的況一模一樣。

天黑下來之後，風漸漸大了起來。

小賈道：“清水河就是這樣，白天沒什麽風，但是晚上邪風一陣子一陣子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如此。河中間還好，越到河邊，風越大。”

夏樾打算從岸上走，到巖石群的時候正是半夜風最大的時候，看一看況，然後在河邊等到天亮，再看一下白天的況。

好在現在還是夏末，雖然風大，但是也不冷，葉彩唐裹著夏樾給帶來的披風，跟著一起沿河往前走。

大約是這條河上有不京城權貴遊船的關係，河邊的路竟然還行，走著，看向河中，隻見亮點點都是或停或行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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