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瑋彤連續幾天去湛宇大廈蹲守，終于看到陸之戰開車從停車場里出來。他的車速有些快，也只來得及看上那麼一眼，但知道那就是他。

想了他十年，念了他十年，沒想到今日一見卻如此匆忙。

回到家里，開了一瓶紅酒，痛痛快快的喝到肚子里，早就想好了，這次回來，要麼得到，要麼毀滅。

可畫在剛子和小亮的陪同下去了海城監獄。

如今的已經大腹便便。

姜懷看到的第一眼，也非常震驚，繼而又恢復了平靜，沒想到一年未見，的人生有如此多的變化，自己終將是缺失了在生命中的角。

可畫看著眼前的父親，一年不見，他又蒼老了許多。

記得曾經見面時，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要查出全部真相與他對質。如今的自己早就沒了那個心氣，只想順利地生下寶寶，和阿戰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可畫，你結婚了？”姜懷看著眼前的兒。

可畫點了點頭，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你找我有什麼事？”

姜懷握了握拳頭，“可畫，對不起，是爸爸太自私了。”

“你的自私也不止一次兩次了，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姜懷的目有些躲閃，輕聲說：“世豪病了。”

可畫沉默著，一點也不想聽到慕思玥和慕世豪的名字，況且他還得這麼親切。

“他病了，你告訴我，是什麼意思？需要錢？不會吧。當年那麼多錢都給他們了，還不夠嗎？”

“可畫，那些錢不是你想的那樣，錢也不在他們手上。”

“那到底是什麼樣？你當年為了那些錢，不惜家破人亡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可畫，我當時沒有別的選擇，世豪的舅舅是大澳的黑社會頭目，和東南亞的一伙黑勢力結了仇，可他無兒無，對方就綁架了世豪，如果不在三天出十個億，他們就要撕票。”

可畫的心被揪，說話的聲音有些抖，“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去救他就得毀了我的生活，我也是你的親生兒。”

姜懷閉了閉眼，臉上是無盡的痛苦。

“可畫，爸爸當年想過這個問題，你和你媽媽依然可以生活下去，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畫笑了，淚水卻從眼角落到襟上，好一個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你認識趙凱嗎？他當年就打算把我和我媽抓走賣到國外去，你說我們去了國外還活得嗎？就算當年我們母逃了，他現在又出現了，我不知道他這次的目的是什麼，但他肯定是把我當了他的獵。親的爸爸，你猜猜，我這次還活得嗎？”

姜懷有些震驚，“趙凱？”他不記得那些債主里有他的名字。但一時也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許雯拿了三個多億出來把你欠下的那些民間借貸還掉，相信還會有很多個趙凱出現，如果他們每個人都希用我們母去抵債，你說我們還活得到今天嗎？”

姜懷沉默著，無言以對。

可畫站起，看著他，“你從獄那天開始，就拒絕我和媽媽的探視，我之前幾次來見你，你都反復說，不要再見面。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親生父親不肯見兒的理由究竟是什麼。今天終于明白了，你當年就已經對我們做出了選擇，我和母親早就被你舍棄了，我們在你心里早就不復存在！”

姜懷言又止，終究沒說出一句話。

“我以后不會再來了。”

剛要轉，姜懷卻急了，“可畫，爸爸求你救救他，不需要出錢，他得了白病，需要做骨髓移植。”

可畫轉過看著他的眼睛，“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能給他做骨髓移植嗎？再說骨髓移植不是需要配型嗎？你怎麼知道他就那麼幸運恰巧配得上呢？”

“可畫，爸爸此生就你們兩個孩子，你幫幫他，好嗎？”

可畫的角噙著笑，“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你以前說的是對的，見面無益。”

從海城回臨市的路上，可畫一直沉默著，心里的痛此生都無法化解。

剛子和小亮對了一下眼也都不說話，車子里格外安靜。

可畫看著窗外的景，陷沉思。阿戰說得對，每個人都是伴著哭聲來到這個世界的，又隨著哭聲離開這個世界，終究是向死而生，無法逃避。

父母親也是一樣，從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眼，就已經注定了自己的父母是誰，無法選擇。

可畫回到家里，隨便吃了點東西就睡了。陸之戰加班回來，躡手躡腳的洗了個澡，躺到邊。

半夜里，可畫大喊一聲，突然驚醒。

“小可，怎麼了？”陸之戰把摟到懷里，“又做噩夢了？不是已經很久都不做噩夢了嗎？”

可畫蜷在他的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阿戰，你說我們將來會是合格的父母嗎？我曾經怕自己不合格，甚至考慮過一輩子不婚不育。”

陸之戰著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位合格的母親。你現在就做得很好，醫生說寶寶發育得很好，這都是你的功勞。”

可畫的淚水滴落到陸之戰的肩膀上。“他從監獄里傳話說想見我，也只是為了讓我去救他的兒子。”

陸之戰想了想，“和誰的兒子？”

“慕思玥。”

“得了什麼病？”

“白病，需要骨髓移植。”

陸之戰的心里一震，慕思玥是大澳人，背景復雜，和姜懷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小可，你現在懷著孕無法做骨髓移植，就算將來生完寶寶，恢復了，也得看你自己的意愿，沒人能強迫你，明白嗎？”

“阿戰，我本不想救他，我已經很努力在克制自己，不去恨他們。”

陸之戰手去臉上的淚，“不想救就不救，我早就說過，你可以肆意的活著，只做你自己，恨只憑自己的心境，沒人能左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