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修羅……

兩個字，如兩聲驚雷落在凌塵的心上。

“是誰……喚醒了我……”

沉重的聲音瀰漫著天地，每一個字都如巨石轟擊在心靈之上。他是修羅……而這，是來自修羅的聲音。

是誰喚醒了他……

“天譴之月……果然是你嗎……”

天譴之月的名字在修羅的聲音中出現，也讓凌塵心劇震。是天譴之月喚醒了修羅？難道，之前天譴之月所釋放出的漆黑芒，是因爲它應到了修羅的存在？

可是，修羅不是明明已經死了嗎！？在萬年之前就已滅亡在月神族的三神手下！爲什麼現在，他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我已消亡……而你，也已在殘缺中變得那麼的脆弱。既然……你喚醒了我……那麼，就讓我……爲你做最後一件事吧……”

修羅的聲音，是凌塵這輩子聽過的最沉重的聲音。那明明是一個人發出，聲音也不算太大，但卻比萬千人同時吼出的聲音還要震耳轟心，他每說出一個字，凌塵全的和五臟六腑都會震盪一次。修羅的聲音他聽的到，暗魔也聽的到。在修羅聲音中的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周圍的氣息，陡然發生了變化。

狂風吹起，原本死寂的空氣忽然變得狂暴，被無法形容的殘忍暴戾之息完全的充斥。一刺鼻的腥味一瞬間瀰漫至空間的每一個角落……那的的確確，是鮮的味道。

又是一道紫的雷電從天空劈下，藉著這道雷電的芒，他看清了站在自己前的人，這是一個猶如從浸泡無數年的池中走出的人，的鎧甲，的頭髮，的臉龐，的眼睛，還有手中那把被鮮完全染紅的大劍……那絕不是它們本來的，而是被鮮所染紅。

一人，屠滅了忘大陸十分之一的生靈，他上沾染了多的鮮，沒有人可以想象，也本沒有膽量去想象。無數次的浴，他的每一個部位，都早已被染的，永遠都無法被洗刷。

“修羅……你是修羅！！”

悽月能夠認出修羅，暗魔又怎麼會認不出。萬年之前，它同樣已經存在。現在的生靈在不知多次的換代之後，忘卻了對修羅的記憶，而從萬年前存在至現在的暗魔永遠都不可能忘記那個世上最可怕的修羅。當它終於想起這是屬於誰的力量氣息時，無盡的恐懼，充斥了它所有的意識。

空氣中瀰漫上了的味道，這也是隻有修羅的力量氣息中才會有的味道。暗魔在無盡的驚恐中發現，修羅的殺戮氣息，鎖定的居然是它。

“滅亡吧，爲我劍下，最後的亡魂。”

凌塵對修羅的印象，僅僅是經由關於他的各種傳說，而暗魔，它可是親眼見識過修羅的可怕。被修羅的氣息鎖定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可以逃生。修羅明明已經死了，暗魔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會在這裡出現，它已經存在於這個月神廢墟一百多年，修羅，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難道一切，都僅僅只是一場虛幻的噩夢！？

只是這一切，它註定都無法知道答案。當修羅的聲音在它耳邊響起時，它便已覺到自己已經在墜向死亡的無底深淵。

“啊！！！！”

它沒有向修羅乞饒，修羅是世上最絕的生靈，向修羅乞饒是最愚蠢可笑的行爲。被修羅的力量鎖定，暗魔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大吼，一團十幾米高的黑霧猛然衝向了修羅所在的位置，而它自則瘋了一般的向相反方向竄去。

咔嚓！！

第三道紫的雷電落了下來，雷之中，凌塵看到了衝過來遮天黑霧，還有修羅揚起的右手。

鏘！

一道的殘月狀弧從修羅之劍中飛而出，直線向來自暗魔的黑霧之中，弧所到之，所有的黑霧都如被洪水淹沒的火苗般消失的乾乾淨淨，轉眼之眼，暗魔的全力一擊就那麼煙消雲散，弧繼續向前，轟擊在瘋狂逃竄的暗魔上。

“啊！！！！！！”

那一聲慘尖利的幾乎讓人耳撕裂，那個在弧之下飄起的傷害數字，凌塵看得清清楚楚。

而這只是來自修羅的隨手一擊……隨手一擊，將暗魔的攻擊消弭於無形，隨手一擊，卻是近千萬的恐懼傷害。

咔嚓！！

第四道雷劫降下，雷之中，凌塵卻發現修羅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前，而一朵絢麗無比的花，卻綻放在暗魔之前所在的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何其絕的一聲嘶吼，絕的讓空氣都在不忍和戰慄。

“修羅殺界……”凌塵的腦中，響起了悽月的聲音：“暗魔，死了。”

暗魔今生的最後一聲吼只剩下餘音，直到連餘音都完全的消散，然後，再也沒有了任何來自它的聲音。那朵綻放的花，就是暗魔最後的生命之芒。凌塵沒有看清修羅的作，沒有看到它究竟是怎麼滅掉暗魔，只知道暗魔死了，死在了修羅的一劍之下。

寂魂嶺上，戰魔死於汐靈的九之火下，但那是汐靈是隕滅自己的生命爲代價釋放出的一擊，是汐靈的以命換命。暗魔是那麼的強大，有著讓人仰恐懼的神玄力量，除了那極的聖滅生靈，有誰堪毀滅它？而就算是聖滅之靈，也本不可能短時間將它滅亡。

而修羅面前，它卻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灰飛煙滅。

他真的是那個修羅嗎……

這就是……修羅的力量？

凌塵心的震撼強烈的無以復加，這幾乎，是他這輩子有史以來所承的最強力的視覺與心理衝擊。他是那個手染無數鮮，一人屠滅大陸十分之一生靈的修羅，是造就全大陸遭難，全生靈恐懼的修羅，是月神族最高三神再加上太虛龍神聯手才擊敗的修羅，是傳說中超過神之層次，被稱作最強生靈的修羅！

暗魔死了，空氣中瀰漫的殘暴力量與腥味道，也在一清涼的風中開始快速的散去。

逐漸的，凌塵眼前的黑暗也開始緩慢消散，視線中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明。那來自修羅，讓他無法息的威，也快速的消失著。

來自蒼穹的雷劫，也終於停止了肆。

這是……是修羅要離開了嗎？

修羅的到來，引的明盡散，天下昏暗，修羅收回力量，明也全部到來。這是一種連大自然都能完全影響和控制的恐怖力量。一種超出人之想象，只可能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力量。

聽了很多關於修羅傳聞的凌塵，此刻才真正的開始瞭解修羅的力量究竟是多麼的恐怖。

“悽月，修羅不是明明已經死了嗎？”凌塵閉上了眼睛，努力平靜著自己的心。

“修羅，的確是死了，現在的修羅，是被天譴之月所喚醒。”悽月回答道。

“什麼意思？”

“你很快就會明白的……這一切都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握沒想到……是任何人都沒想到，當年不但天譴之月沒有被毀滅，就連修羅，也留下了最後的一殘魂。但，這更多的，是一個天降的驚喜。因爲暗魔死了！它死了，天譴之月暴的危機也就沒有了。另外，你的上有天譴之月，修羅是不會傷害你的。”

凌塵沉默了下去，幾秒之後，忽然開口：“悽月，你老實回答我，天譴之月的上一個主人，是不是就是修羅？當年讓‘赤玄劍帝’墮修羅道的‘邪’，是不是就是天譴之月？”

“是。”悽月回答。

凌塵：“……”

一瞬之間，無數的思緒在凌塵的腦中環繞，關於修羅的傳說，饕餮說過的那些讓他一直沒有完全聽懂的話，還有這段時間以來.經常會出現在他腦中的各種疑問，以及天譴之月屬信息中的那句“修羅之道，無法回頭，決意孤行，必遭天譴”，在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天譴之月……修羅……

平靜之中，凌塵睜開了眼睛。眼前，是那片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月神廢墟，周圍沒有了任何的異樣，修羅的氣息也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一切，就彷彿一場幻夢。

凌塵的視線偏移，右手方向，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手持大劍，全浴，猶如冰雕一般站在那裡一不的人，他在注視著凌塵。月神廢墟中輕風呼嘯，但他的頭髮和破碎的服卻如他的一樣紋不。

修羅……

深吸一口氣，凌塵走向了他。

在今天之前，凌塵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見到這個忘大陸歷史上最可怕的人，更不可能想過自己會和他面對面的對話。

隨著最後一次腳步聲的落下，凌塵站到在了修羅的面前，離的近了，來自他的刺鼻腥味讓他幾嘔吐。即使已經知道他就是那個明明已經死去的修羅，他還是問出了這句似乎顯得多餘的話：“你是……修羅？”

“不！”

沉重的聲音落在凌塵的耳中，卻是一個讓人愕然的否定回答。

修羅面無表，明明在發出著聲音，卻看不到他脣的移：“修羅高傲絕斷義，以殺戮和破壞爲生存的唯一目的，不會和任何人言語，不會對任何視線中的生靈留與憐憫。修羅，是曾經的我，現在的我，不過是一縷被天譴之月喚醒的殘魂，只不過，還流著屬於修羅的最後力量。片刻之後，便會完全消散於天地之間，永遠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