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戚筠澈猛地朝男人的臉上猛地砸了一拳。

男人的臉上瞬間青腫了一大片，上面甚至還帶著。

一直躲在旁邊圍觀，不敢出來的掌柜，見狀松了口氣，從角落里跑出來。

楊旭側頭看見掌柜，微微點點頭，“多謝。”

“應該的，應該的。”掌柜笑瞇瞇地擺擺手。

楊旭直接押著人回了府衙。

前兩日。

趙晉接到梁仟傳來的消息后，快馬加鞭地趕往云州城。

云州城與湘泉縣雖然都在云州郡，但哪怕是日夜兼程，也得要兩三日。

第二日晚上，趙晉為了明日早上能夠趕到云州城，干脆直接宿野外。

在樹林里挑了一塊空地，將馬栓好后，就去找柴火。

這會天已經全黑，不過因為恰好是十五，月明亮，哪怕在樹林里，趙晉也能依稀看清路。

懷里抱著柴火，趙晉回到原先找好的空地上，剛剛將柴火搭好，敏銳地聽見近傳來聲音。

趙晉手中作一頓，將火折子放回懷里，放輕了腳步，往聲源靠近。

他看了一眼仍然在吃草的馬，心道：“應該不是野。”

不是野，那就只能是人了。

果然。

趙晉靠近后，人聲清晰地傳他耳中。

不是漢話？

趙晉錯愕了一瞬，仔細聽了聽，雖然大致能夠聽懂，可確實不是話，而是北離語言。

趙晉眉頭皺起，小心地撥開草葉，探頭去。

四個彪形大漢正圍坐在火堆旁邊，因為周圍沒有人，所以他們談的聲音半點都沒有低。

“明日應該就能到云州城了吧？”

旁邊的大漢低頭算了算，點頭道：“快的話，早上就可以到了。”

“偏偏這云州城之前鬧了一場瘟疫，害得我們都不敢過去。”

畢竟，若是因此染了瘟疫，將瘟疫帶回北離，災禍可就大了。

“何止啊！”坐在右側的彪形大漢頗有些不滿和煩惱，“思勤，你此前沒有和云州城聯系過可能不知曉。”

“這回的瘟疫，鬧得我們和云州城的聯系都斷開了。”

大漢說著，皺著眉頭道：“也不知道云州城現在如何了，他們新來了一個郡守，好像是梁王的兒子吧。”

“梁王？”

被換做思勤的，是四人中最為瘦弱的，說是瘦弱，卻也比大多數趙國人要強壯。

“可梁王不是與我們合作了嗎？”

許是因為這事太過重要，所以哪怕周圍沒有人，思勤提及此事時，不由自主地低了聲音。

雖然北離語言與趙國的話相似，大致能夠聽懂，卻并非一模一樣。

再加上思勤特意低了聲音，趙晉只聽出他們提到了梁王，后面卻沒有聽出來。

“可是聽說，這是梁王的大王子，和梁王，不是同一條心的。”另一個大漢道。

他臉上有一道極為猙獰的疤痕，火映照下，顯得疤痕猙獰而扭曲，仿佛下一瞬就會從臉上爬出來一般。

“再怎麼樣，他們也是同一條船上的。”思勤的眼底暗閃。

其余幾人先是一愣，接著大笑。

“不錯，不錯！哈哈哈，倘若梁王出事，他也不可能獨善其！”

思勤緩緩出一個笑容，“到時候，我們先與這位郡守接一下。”

“會不會太冒險了些？”一個大漢有些遲疑地道：“若是他不愿意，豈不是將我們自己暴了？”

“哈哈哈，塔賓泰，我們可以遲點聯系他，彼時我們都已經要進攻云州城了，就算他知曉了又如何？”

思勤明明是笑著，那笑容卻帶著幾分狠，“那時候，早已經晚了。”

塔賓泰素來不是很懂這些謀略，聞言撓了撓頭。

思勤是他們四人中最聰明的，他已經這樣說，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趙晉在旁邊，聽得臉暗沉。

看來，北離等不了多久了。

這些人，應該是要重新前去云州城聯系之前的探子，探明況。

若是如此，他得要好好準備一番。

“也不知道吉仁泰那邊的況如何。”塔賓泰憂心忡忡地道。

吉仁泰是他弟弟，如今云州城況不明，吉仁泰先行進云州城打探況，為兄長難免擔心。

“放心吧，吉仁泰雖然武功一般，但他和思勤一樣，腦子好使著呢！”塔賓泰旁邊的大漢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愿吧。”

塔賓泰總覺得心中不安寧，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太好的事一樣。

趙晉繼續聽了一陣子，沒有再聽見什麼有用的消息。

他悄無聲息地離開，沒有驚四人。

重新回到馬匹旁邊，趙晉坐在樹下，神嚴肅。

吉仁泰，看來他們已經派人進城了，只是不知對方已經進云州城多久，現在況如何。

趙晉靠著樹，了眉心，長長呼出一口氣。

之后，趙晉并未生火。

若是點燃火堆，這邊勢必會有火或者煙霧，很容易便他們發現。

趙晉抬起手，了旁的馬，小聲道：“今晚你可不要出聲來。”

不然，馬匹的嘶鳴聲，也會暴他。

馬似乎聽明白了，卻又像是沒有聽明白。

后蹄子朝后刨了刨，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趙晉合靠著樹木閉目休息，只是沒有點燃火堆，他不敢真正睡過去。

否則，若是半夜有毒蛇毒蟲，恐怕會被咬。

翌日一早，趙晉睜開眼，眼睛里泛著些許紅的，眼底也有些青黑。

顯然一整晚趙晉都不曾真正地睡過去。

他站起，先去看了看那幾個北離人，發現他們還躺在地上睡著，便先去尋一還算是干凈的溪流，洗了把臉，才終于覺得整個人神了。

沒有多逗留，趙晉快步回到原，像昨晚一樣，藏在暗的草叢。

思勤幾人醒了之后，也來到了趙晉方才洗漱的溪流。

思勤掬了一捧水，朝臉上一潑。

春季的溪流，早晨仍然比較涼，冷水往臉上一灑，瞬間令人神許多。

不經意間，思勤的視線掃過旁邊，眼神一凝。

那片地面有些潤。

在旁邊藏著的趙晉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