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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徒》 第二百一十三章 狐面百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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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鎮

一座有著兩百余戶人家的鎮子。

位于玄慧山正南方向的兩千里之外,距最近的仙門也有千里之遠,乃是一民風淳樸,風景秀,且又偏僻的所在。

鎮子里有家三元客棧。客棧住了十多個外地人,其中有男有,有老有,皆行事低調、舉止神

不用多想,這便是來自云川仙門的一群弟子。

墨筱帶著眾人離開飛羽莊,本想在大山之中休整,卻因諸多不便,而且消息閉塞,于是選擇了這座小鎮當作閉關療傷之地。而閉關之前,派出梁喬、姜先行前往朱雀門所在的天鳴山,一是打探虛實,接應同門的到來,再一個與仙門傳信,稟報焦虞的死訊以及此行的向。

如此這般,于野跟隨同門在三元客棧住了下來。

客棧沒有奢華的酒樓與的擺設,著山野村鎮的簡樸。僅有的十多間客房,被仙門弟子占據了大半。

于野的客房位于院子的西頭,一間兩丈大小的石屋子。住之后,他便封了房門,吐納調息之余,琢磨著面前的兩件東西。

人**皮面,或狐皮面,來自褚元。

此前殺了褚元,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有撿取,卻將這張面留了下來。

飛羽莊的姬應該通易容之,據他所說,面為靈狐之皮煉制的法,不僅能夠遮掩相貌,若是借助易容,兼有迷與幻化之能。而他贈送的玉簡之中,便有一段易容的口訣。此外,還有一篇《符箓輯要》,記載著離火符、降龍符、土遁符、風符、金甲符以及劍符的煉制之法。

而研修一個破甲符尚且耗時日久,他著實沒有工夫研修更多的符箓。

不過,易容卻讓他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現有一張狐皮面,再加上一套易容,足以改頭換面,關鍵時刻或有大用……

十日后。

于野跳下床榻,走到一旁的木桌前。

桌子上擺放著油燈水罐等,還有一個銹跡斑斑的銅鏡。

于野低下頭,銅鏡中映出一張面孔。

他抬手輕輕一揮,年輕的面孔頓時變中年人的相貌。隨著他默念了幾句口訣,中年人又變了一位老者,便是斑白的須發與臉上的皺紋也真假難辨。而不過轉眼之間,銅鏡之中的他已恢復了真容,并齒微微一笑,很是得意的樣子。

易容不難修煉,難的是狐面百變。

而來到客棧之后,便沒有出過門,也不知外邊的狀況,且去口氣溜達溜達。

于野撤去制,打開了房門。

已是四月的下旬,天上的日頭有些刺眼,院子里也略顯燥熱,門廊與樹蔭下倒是一片清涼。

于野在門廊下閑逛。

相鄰的客房,有的房門大開,可見尋常客人的影,有的房門關閉,并籠罩著制,顯然是墨筱與弟子們的住

墨筱師叔應該在閉關之中。

于野走過門廊,穿過院子。

院外便是街道,許是午后時分,見不到幾個人影,鋪子里的掌柜、伙計也顯得沒打采。

于野站在街上,無可去,恰見街角出一面旗幡,上面繡著一個“酒”字。

酒肆?

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于野奔著酒肆走去。

而剛剛轉過街角,迎面走來兩人,一個是樸仝,一個是塵起。

“于師弟?”

樸仝面帶笑容。

“樸師兄!”

于野拱了拱手。

“獨自外出,有何貴干?”

“找個地方,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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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鋪子酒,你不妨品嘗一二!”

“一同暢飲幾杯?”

“哈哈,我與塵起師弟已吃飽喝足,你一人慢慢用便是!”

樸仝大笑著告辭離去。

塵起也賠著笑臉,裝模作樣的擺了擺手。

于野看著樸仝的背影,又看向塵起,轉而繞過街角,眼前出現一家酒肆。

酒肆的掌柜是個中年漢子,滿臉油,圍著圍,正在收拾著桌上的殘羹杯盞。他見到客人登門,忙手,道:“仙長,是否來一壇老酒、五斤羊?”

“咦,掌柜的認得本人?”

于野有點好奇。

掌柜的笑道:“小哥與方才兩位仙長的裝扮相仿,又是外地口音,我想自然不差,呵呵!”

于野看了看上的道袍,扯過凳子坐下。

“一眼識出修仙之人,掌柜的好眼力啊!”

“若非兩位仙長說起仙門之事,在下又如何知曉……”

“鎮子上常有修仙者來往?”

“倒也罕見……”

掌柜的忙碌起來,轉瞬端來一盆羊、一碗湯,又送來一壇酒,并斟了一碗酒。

“仙長,請慢用!”

于野嘗了口酒,味道還不錯,他挽起袖子,拿起竹筷夾起羊

便于此時,有人說道:“再來一壇酒!”

竟是塵起去而復返,他走進酒肆,與掌柜的頷首示意,然后一擺坐在于野的面前,臉上出假惺惺的笑容。

于野皺了皺眉頭,默默吞下羊

掌柜的送來一壇酒,又添置了碗筷,便識趣的躲到一旁,唯恐冒犯兩位仙長。

塵起端起酒碗,道:“于師弟,為兄敬你一碗酒!”

于野置若罔聞,又夾起一塊里。

酒水不錯,羊也夠鮮,怎奈眼前之人大煞風景,著實有點掃興。

“呵呵!”

塵起也不介意,飲下碗中酒,笑道:“為人當有寬闊的襟與山海般的度量,方能就大事!”

“啪!”

于野放下筷子,叱道:“你在教我做事?”

塵起卻理所當然道:“為師兄教導師弟,也是同門應有之義!”

于野的兩眼一瞪,冷聲道:“你殺了溟夜,竟嫁禍于我……”

“噓——”

塵起急忙舉手示意,傳音道:“我說你心狹窄,如何?我好意與你說話,你豈能怒翻臉呢?”

“與我說話?”

于野恨恨點了點頭,也改為傳音道:“既然如此,你且如實說來,你為何殺害的溟夜,又為何嫁禍于我?”

塵起為自己斟了碗酒,帶著無奈的口吻說道:“你讓我除掉溟夜,豈能轉臉不認賬呢?”

“放屁!”

于野怒道:“我何時讓你除掉溟夜?”

塵起端起酒碗呷了一口酒,好整以暇道:“蘭陵城,公子府。”

“哦?”

“溟夜斷定你我來自海外,并以此要挾,你告知白芷,又轉告了我。我曾與你當面確認,并讓你不用擔心,只管討好墨筱師叔,難道你已忘了此事?”

“我何時讓你殺他,并嫁禍于我?”

于野并未忘記蘭陵城公子府的往事,當時提醒白芷,只是讓防備溟夜,誰想塵起已暗起殺心,并將他于野也算計在

“呵呵,彼此又非三歲小兒,有些話何必說破,有些事你知、我知便可!”

塵起笑了笑,道:“溟夜知曉你我三人的來歷,早晚必禍患。恰逢飛羽莊我值守,我便在晨間他外出,趁著他傷勢未愈,將他輕易殺之。而當時若非嫁禍于你,我難以擺嫌疑。你卻并未殺人,墨師叔自有分辨,且你深長輩的青睞,想必不會到懲。如今你果然平安無事,也不再有人追究溟夜之死。”他說到此,帶著蠱的口吻又道:“于師弟,以后若有不測,你我暗中聯手,將無往而不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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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于野哼了一聲,抓起酒壇子。

他知道塵起坑他、害他,卻因為抓不到塵起的把柄而不得不忍至今。也果不其然,塵起不僅準備了一套沒有破綻的說辭,而且將他變了殺人的同伙而試圖加以籠絡掌控。

與塵起比拼心智,他依然略遜一籌。

于野倒了碗酒,一飲而盡。

他不再提起溟夜被殺一事,夾起一塊羊,邊吃邊說道:“你與樸師兄來往甚,應該不錯吧!”

“我與你于野的也不錯!”

溟夜的回答滴水不

于野端起湯喝了幾口,接著說道:“與你不錯的孤木子、溟夜均已亡,下一個又該是誰呢?”

塵起詭一笑,道:“總不會是你于野吧?”

“即使我難免一死,也會死在你塵起之后!”

于野放下湯盆,打了個嗝。

“承你吉言,拭目以待!”

塵起很是不以為然。

“掌柜的,結賬!”

于野不再多說,丟下一塊銀子,起出了酒肆。看著冷清的街道,他無心閑逛,奔著來路走去。

與塵起是冤家仇敵,也是故國的同伴,仙門的師兄弟,不得不朝夕相,而彼此又爾虞我詐、相互提防,若是能將對方置于死地,想必誰都不會手下留

轉瞬來到客棧。

卻見客棧的門廊下站著幾位男,竟是墨筱與冷塵、車、卞繼。

“小師弟,我四找你呢,你去了何呀?”

“吃酒去了!”

“哼,有了好便忘了師兄,不仗義!”

冷塵抱怨之際,便聽車說道:“于師弟,師叔找你有事代!”

墨筱微微頷首,轉客房。

的神如常,想必傷勢已經痊愈。莫非要啟程了,有何代?

于野猜測之際,回頭一瞥。

塵起已跟了過來,似笑非笑的傳音道:“于師弟,你已了墨師叔的親信弟子,莫忘了你我生死相關、休戚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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