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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徒》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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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

于野坐在榻上。

他面前擺放著一張金丹劍符,兩張筑基劍符,五張金甲符,五張降龍符,五張土遁符,還有兩張風遁符,與五十塊晶閃閃的靈石。

門主邪羅子命人帶來的大批的符箓與靈石,他與喬梁、姜、冷塵、車、卞繼皆分到了相同的一份。余下的符箓、靈石,將會在七月初九到來之前再分給其他的同門。

金丹劍符,極為珍貴,筑基劍符,不可多得。其他的符箓,也頗為悉。

風遁符?

于野拿起兩張符箓凝神端詳。

《天地九遁》之中,倒是有風遁之,已被蛟影融神龍遁法,怎奈修煉至今,一直進展緩慢。

而風遁符,倒是頭一回見到。

記得當歸一的奇門遁甲符,能夠一遁千里,這風遁符與其相比,威力如何?

于野放下符箓,一時不知究竟。

七月初九,為天鳴法筵開筵之日。所謂的開筵,就是論道開講的意思。

而一次輕松的行程,突然追加了一項難以達的使命。

搗毀天鳴法筵!

云川天決之時,崆峒境的弟子傷亡慘重,據說此事與朱雀門有關,追殺于野的筑基高人便是證據之一。而兩家又不敢擅開戰端,只能暗中施加報復。于是乎,門主邪羅子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搗毀朱雀門所召集的天鳴法筵。

仙門紛爭,歷來如此。不是爾虞我詐,便是你死我活。

卻正如所說,百家仙門齊聚,上千修士云集,更有金丹高人坐鎮,僅憑墨筱與一群煉氣弟子,想要毀掉天鳴山上的這次盛會又是何其難也。

“篤、篤——”

有人敲門。

于野撤去制,冷塵推門走了進來。他沒有理會,兀自沖著榻上的一堆東西默默出神。

“哎呀——”

冷塵急忙關上房門,抱怨道:“若被其他同門撞見,你如何分說?”

這位老師兄是怕走風聲。

于野卻是不以為然,示意道:“誰若喜歡這些符箓、靈石,拿去便是!”

“不敢妄言!”

冷塵訓斥了一句。

于野依舊置之不理,自顧說道:“這天下沒有便宜事,每次得到仙門的賞賜,必有一場惡戰,也必將有人死去!”

冷塵怔了怔,轉扯過凳子坐下,勸說道:“修仙便如行舟,難免逆水之險與風波之難。倘若困頓于一時的挫折,你我又如何抵達彼岸呢?”

“多謝老師兄的賜教!”

于野手撓了撓耳朵,道:“可惜我聽不懂大道理,只想知道如何行事,哦……”他又指向符箓,問道:“這個風遁符有何用?”

“如何行事?”

冷塵尷尬道:“我與墨筱也無頭緒,這不找你商議麼。而風遁符當然是用來逃命,能夠瞬息飛遁百里之外。”

飛遁百里之外?

風遁符雖然不比當歸一的奇門遁甲符,卻也足夠逃高人的追殺!

又聽道:“有關天鳴法筵,不知小師弟有何高見?”

于野揮袖一甩,榻上的符箓與靈石已消失一空。他搖了搖頭,說道:“此事難為,何必強行為之呢。不如就此放棄,我想師門也不會怪責!”

“哼,又瞎說哩!”

冷塵哼了一聲,道:“眾所周知,崆峒境我弟子死傷慘重。適逢天鳴山盛會,各方龍蛇齊至,屆時人鬼混雜,我等豈能坐失報仇的良機。何況門主已下了諭令,斷然不敢抗命啊!”

“我聽師兄的吩咐便是!”

“我也無計可施,你聽我吩咐個屁!”

冷塵見于野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樣子,忍不住暴起口。對于這位沉穩的老師兄來說,如此的急躁焦慮倒是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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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野面苦笑,道:“有關天鳴法筵、朱雀門等等,皆一無所知。與其這般躲在房空想,不如四走一走!”

“哦?”

“逛街去——”

兩人走出客房,來到街道之上。

街道的繁華,與蘭陵城大同小異,只是熙攘的人群中多了修士的影,或男或、或老或,服飾相貌各異,修為也不盡相同。

雖然天鳴法筵還有一個多月,而各國各地的仙門弟子已陸續抵達天城。

“去往何?”

冷塵走到街口停下。

于野左右張片刻,抬手一指。

他也不知道去往何,只管奔向人多的地方。

冷塵閑逛之余,不忘傳音說話——

“蘭陵城與飛羽莊之行,墨筱多有失算,若非你出手挽救,后果不堪想象。為此,墨筱閉關思過。當悔悟之后,遂將重任托付于你。我與車、卞繼,與相識數十載,彼此知知底,不用多說。而你門不過一年有余,難得如此信任……”

于野買了幾個果子邊吃邊走。

冷塵搶過一個果子啃了一口,繼續傳音說道——

“此番行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沒人能夠活著離開天鳴山。墨筱深知其中利害,不敢擅自決斷,又不便與你詳談,只得讓我找你商量。依所言,每逢危急時刻,你屢有驚人之舉,并力挽狂瀾而逆轉危相信你定能再一次延續神奇……”

于野吐出里的果核,回頭淡淡一瞥。

“呵呵!”

冷塵牽強一笑,辯解道:“有幾句話為我轉述,略有差異,而墨筱所言,也大抵如此。你若拿出計策,哪怕僅有五的勝算,當全力相助……”

于野徑自往前,順手又買了一盒糕點。

冷塵始終不得回應,無奈道:“你小子即使明,也難以毀了天鳴法筵,我回頭勸說墨筱……”

“哼,難得過北齊山麼?”

于野沒有回頭,里卻不服氣的嘟囔一句。

“哎,小師弟,你方才所言何意……”

冷塵急忙手拉扯,卻被一把甩開。

“能否毀了天鳴法筵,誰也不敢斷定,且打聽消息,半月之后再行計較!”

于野丟下一句話,繼續往前。

冷塵的眼一閃,忙追上去問道:“小師弟想要打聽哪一方的消息……”

“各方參與盛會的門派、人數、修為,天鳴山輿圖,天明法筵的事項,朱雀門的虛實等等……”

“我回頭轉告墨筱,哎,小師弟你又干什麼……”

冷塵跟著于野在街上轉,已有些眼花繚,忽見他跟著幾個人拐進街邊的巷子,不住嚷嚷起來。

于野卻招了招手,興道:“珍寶坊!”

珍寶坊?

買賣珍寶的所在。

而小師弟也初來乍到,他怎會知道這麼一個地方。

冷塵急忙追了過去。

“小師弟……”

“噓!”

冷塵這才發現不遠的幾個男子著道袍,應為仙門弟子,一邊談論著珍寶坊,一邊興沖沖的往前走去。他頓時明白過來,于是跟著于野隨后而行。

珍寶坊,遍布蘄州各地。天城乃是玄國的都城,與仙門相距不遠,故而城不了一座珍寶坊,以供各方修仙同道買賣易而互通有無。

一個修士模樣的漢子攔住去路。

與暮天城的規矩有所不同,此收取的不是銀子,而是靈石。

于野與冷塵繳納了一塊靈石,然后穿過庭院,來到一個制籠罩的大屋子里。

已聚集了男修士數十人,其中有煉氣高手,也有筑基前輩,環繞著坐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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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野與冷塵找了個角落坐下,彼此換了個眼,傳音對話道——

“師兄,你是否知珍寶坊?”

“當年倒也走遍了各地的珍寶坊,如今已無興趣!”

“為何?”

“修為難以筑基,再好的寶也是枉然啊!”

“嗯,權當開開眼界!”

于野不敢多說,唯恐及冷塵的忌諱。

這位老師兄最大的心事,便是修為筑基。而隨著他的年歲漸老,筑基變得愈發渺茫。

便于此時,有人輕聲道——

“在下水芹,這位師兄如何稱呼,淘換什麼寶呢?”

旁邊坐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子,煉氣五層的修為,穿著一道袍,眉目清秀而面帶笑容。

于野遲疑道:“這……”

忽聽有人叱道:“此有規矩,不得打聽道友的姓名來歷!”

自稱水芹的子嚇得一吐舌頭。

出聲之人,是旁的男子,二三十歲的景,煉氣八層的高手,舉手道:“我家師妹不懂規矩,兩位見諒!”

于野與冷塵微微頷首,示意無妨。

水芹悄悄抬眼一瞥,沖著于野報以歉疚一笑。

于野也不笑了笑。

這位年輕的子應該是頭一回出門遠行,懵懂興的神與他當初的樣子如出一轍。

轉眼之間,珍寶坊已聚集了六七十位來自各方的修士。

主事者打出制封住了門戶,并揚聲說道:“天城珍寶坊今日開坊,老規矩,各家呈上寶,待價而沽,買賣自愿,離席無悔,請吧——”

眾人紛紛拿出各自的寶,屋頓時芒閃爍而驚訝聲響一片。

于野拿出一把飛劍擺在面前。

冷塵則是拿出一瓶辟谷丹,純屬湊個熱鬧。

而旁邊的水芹拿出一塊掌大小的東西,像是殘缺的玉片,又似石頭,通烏黑,并帶著泥垢,顯然是從地下挖掘而來。師兄拿出的是一卷皮,散發著濃重的腥味道。

冷塵無意間低頭一瞥。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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