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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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友,這是什麼寶呀?”
冷塵來到珍寶坊,只為湊個熱鬧,他并不在意什麼寶,而水芹拿出的東西卻讓他有些好奇。
掌大的石片,在神識中看不出任何異常之,顯然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竟被拿到珍寶坊當寶售賣。
“不便多說。”
水芹一笑。
“呵呵,你的寶,竟然不加說明,總不會在山里撿塊石片來騙人吧?”
冷塵帶著捉弄的口吻說道。
水芹的臉一紅,急道:“我絕無欺騙之意,此不凡,且待有緣人得之!”
“哦,白送?”
“豈能白送呢,一百塊……五十塊……道友若是喜歡,五十塊靈石拿去!”
“呵呵!”
冷塵呵呵一樂,笑道:“老夫沒有五十塊靈石,想來不是你的有緣人!”
“你……”
水芹的臉又是一紅,氣得撅起。
來到珍寶坊的人數眾多,筑基修士便有十多位。此時各方拿出寶,砍價還價,口音各異,場面很是熱鬧。
于野的飛劍賣了六十塊靈石。
他拿著靈石在四周溜達了一圈,買了幾塊煉符的皮、朱砂,又買了幾枚拓印典籍古冊的玉簡,這才回到了冷塵的旁坐下。而冷塵的辟谷丹原封未,水芹與師兄的寶也無人問津。
不知不覺,珍寶坊到了閉坊的時辰。
大門打開,眾人紛紛起離去。
于野與冷塵也站起來。
卻見水芹依舊撅著小,滿臉失落的收起面前的石片。他的師兄倒是頗為坦然,安道:“寶難尋,有緣者更為罕見,走吧——”
冷塵含笑搖頭。
在他看來,水芹與的師兄應為小門小派的弟子,一時手頭拮據,便來到珍寶坊運氣。而在場的均為修仙高手,個個眼力超凡,又于算計,自然不會拿出五十塊靈石買下一塊沒用的石頭。
誰想于野竟然停下腳步。
“慢著!”
“道友……”
“賣給我吧!”
“此話當真?”
突然有人要買自己的寶,水芹的兩眼笑彎月,又不敢相信道:“五十塊靈石呢……”
于野將一個納戒子遞到水芹的手中,順手撿起地上的石片。他的飛劍賣了六十塊靈石,買了皮等之后,尚余五十多塊,一并送給對方。也許他深知低階修士的艱難,一時起了惻之心。
冷塵詫異道:“小師弟,你……”
水芹忙著查看戒子,驚喜道:“五十三、五十四……多出四塊靈石……”
“你的寶折價售賣,余下的靈石算作補償!”
于野收起石片。
而水芹的師兄卻沖著他上下打量,正道:“我兄妹不占他人便宜,請收下這張狼皮!”他將沒有賣出的皮遞了過來,然后拉著水芹告辭離去。
于野看向手上的狼皮。
忽聽傳音:“有緣人,你什麼呀……”
于野抬起頭來,已不見了水芹的影。
冷塵在一旁抱怨:“哼,你買幾壇酒不香嗎,卻耗費大把的靈石,換來一塊破石頭,與一張不值錢的狼皮!”
于野收起狼皮,苦笑不語。
一時心生惻,難免有些沖。而修仙不易,權當幫著水芹與的師兄一回。何況相遇便是有緣,又何必計較得失。
走出珍寶坊,回到了街上。
于野找了家酒肆,請冷塵吃喝一頓,又買了幾壇酒送他收藏,兩人繼續在街上閑逛,直至黃昏時分,這才乘興而歸。
回到客房之中,已是夜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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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野打出制封了房門,獨自坐在黑暗之中,卻并未吐納調息,而是陷沉思之中。
有關朱雀門的天鳴法筵,他當然知道其中的兇險,本想著事不關己,誰料他竟然了僅有的幾個知者之一。
這是墨筱的信任,還是那位師叔真的已束手無策?
遑論如何,從的口中得知,毀掉天鳴法筵已是勢在必行。否則視為忤逆之舉,必將到師門的嚴懲。
也就是說,他于野休想置事外。
倘若堅持裝聾作啞、袖手旁觀呢?
最終他只能聽命行事,而結果卻不容樂觀。
便如冷塵所說,此前的蘭陵城與飛羽莊之行,墨筱屢次出錯,差點將眾人帶絕境。如今的天鳴法筵更為錯綜復雜,只得求助于幾位親信弟子。而同樣無計可施的冷塵又拾掇他于野,指著他這個小師弟能夠獻言獻策。
而他權衡許久,竟然沒有拒絕。
是他年輕狂,還是無知無畏?
總而言之,如今的天鳴山,讓他想到了大澤的北齊山。
朱雀門的天鳴山固然是刀山火海,而曾經的大澤北齊山同樣兇險萬分。曾幾何時,面對四位筑基高人,十多位煉氣高手,他帶著一群江湖人士,功斬殺南山、炸塌玄武閣,一舉毀掉仙門慶典,如今有了墨筱與同門弟子的相助,未必不能毀掉天鳴山的這場法筵盛會。
既然如此,不妨好好的斟酌一番……
七日后。
于野走出客房。
客棧的院子里,人來人往。
他沒有去找墨筱詢問相關事由,也沒有去找隔壁的冷塵竄門,而是抱著膀子走到院子里,獨自坐在花圃旁的石凳上,看著形形的客人,默默著午后的時。
散開神識看去,鳴客棧已經住滿了人,多半是各方的仙門弟子,或宇軒昂、或神倨傲,一個個高深莫測的樣子。其中不乏筑基修士,卻沒有見到一位金丹高人。
不過,即使見到金丹高人他也未必認得出來。
于野揮雙臂舒展腰,神著幾分倦意。
七日里,他將珍寶坊買來的皮盡數煉制了破甲符,足有四、五十張之多,著實耗費了一番力。接著又推測著即將到來的各種危機,卻不知朱雀門與天鳴山的狀況,也沒有各方仙門的訊息,一切只能憑空想象,使他更加的心神疲憊。
嗯,且在院子里口氣。
“于師弟——”
白芷從院外走來。
于野點了點頭,看向旁的花圃。一片姹紫嫣紅,令人賞心悅目。
白芷走到近前,竟然坐了下來,頓時擋住了日,也遮住了花草的艷麗。繼而一異樣的清香撲鼻而來,接著明眸閃爍而聲若吐翠——
“你近日難見人影,莫非有事在?”于野歪頭打量。
日下,白芷的如玉,五致,著實貌不凡。只是閃爍的眼游離不定,讓人難以猜的心思。忽見秀眉微蹙,佯嗔道:“何以這般看我,不認得了?”
于野轉而看向院子里來往的客人,淡淡笑道:“有你這麼一位師姐,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所言何意……”
白芷若有所思,便想追問,又眼一閃,拂袖起離去。
與此同時,院外又走來兩人。
“于師弟——”
塵起與樸仝,帶著滿酒氣走到近前,直接坐在于野的旁,笑道——
“近日來你不是行跡鬼祟,便是深居簡出,想必重任在,何妨說來聽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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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門兄弟,應坦誠相待!”
一行來到天城之后,接連多日無所事事,不免讓人起了疑心,于是各自忙著打聽消息。不管是白芷,還是塵起、樸仝,都是同樣的心思。而墨筱有過吩咐,在行事之前不得走半點風聲。
“莫非事關重大,于師弟不敢多言?”
塵起繼續問道,俊秀的臉龐帶著慣有的詭笑。
“你我兄弟又非外人,有話但講無妨!”
樸仝的里噴著酒氣,絡腮胡子還掛著幾滴尚未拭去的殘羹。看他的樣子倒是為人耿直、魯莽,而一位煉氣九層的高手又豈是等閑之輩。
于野忽然站起來,不滿道:“兩位師兄何必欺負小弟呢,失陪!”
他一甩袖子,徑自奔著院外走去。
樸仝瞪起雙眼,愕然道:“你我何時欺負他……”
塵起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于師弟雖然年紀不大,卻愈發的明世故了!”
呸!
若論明世故,沒人比得上你塵起!
于野走到客棧門外,暗暗啐了一口。
他正想著如何避開塵起與樸仝的糾纏,迎面走來一位中年男子,佯作與他互不相識,卻聽傳音道:“請到墨師叔房一會——”
于野詫然轉。
蒼!
蒼,便是潛伏在天城的云川仙門弟子,卻與他肩而過,直奔鳴客棧走去。
此人行事倒也謹慎!
于野只得原路返回。
當他走進客棧的院門,蒼已經穿過了庭院。
塵起與樸仝依舊坐在花圃前,竟盯著蒼的背影,各自出疑的神。
于野不住停下腳步。
只見蒼踏著樓梯抵達二樓,卻并未前往墨筱的客房,而是在走廊下稍作徘徊,轉走北端的另外一間客房。
于野悄悄松了口氣,在院子里閑逛片刻,然后在塵起與樸仝的注視下,直接返回自己的住。
而他尚未關上房門,便聽墨筱傳音:“于野,來我房——”
唉,這位墨師叔還是沉不住氣啊!
于野悻悻走到門外。
隔壁的冷塵也恰好推門現,親熱的招呼道:“小師弟,墨師叔有事相商,請樓上說話——”
于野翻著雙眼,默然回頭。
院子里的花圃前,塵起與樸仝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