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第二百二十四章 轉機
Advertisement
天鳴山開門迎客的時辰,為卯時至午時。而巳時剛過,朱雀門弟子便下了逐客令。
各方仙門弟子雖然意猶未盡,卻還是離開了朱雀臺。
冷塵跟隨同伴們回到了天星閣所在的翔谷,然后順著來路往回走去。比起來時的謹慎小心,回去的路上輕松了許多。
于天師更是笑聲不斷,沿途與眾人指點著山谷中的景,當然也不忘吹噓靈公門,以及他高超的煉之。據他所說,他曾不止一次參與過天鳴法筵,對于天鳴山頗為悉,而最為喜歡的依然是朱雀臺。朱雀臺不僅靈氣濃郁,四方空靈,而且接近天宇,易于靜坐定,乃是天悟地的絕佳所在。
冷塵依舊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上了一趟天鳴山,雖然沒有找到小師弟,卻也并非一無所獲,至斷定昨晚的天鳴山沒有狀況發生。而今日過后,在天鳴法筵到來之前,休想再次踏天鳴山。接下來是返回天城,讓墨筱另做打算,還是繼續等候下去,直至小師弟現呢……
眾人循著石梯,繞過山崖。片刻之后,一行來到山腳下。
擁的人群早已離去,山門前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守門的弟子見到眾人返回,拿出卷冊逐一查驗。上山與下山的同為五十人,一個不多、一個也不。
山門打開,眾人往外走去。
冷塵低著頭、嘆著氣,默默穿過山門。
而他剛剛走到山門外,有人連連招手。
唉,是卞繼!
卞繼在等待消息呢,又該如何與他分說呀。而返回天城見到墨筱,依然是沒法代。
冷塵心里煩躁,扭頭便要躲避。
忽聽有人傳音:「冷師兄,老地方見!」
冷塵如同遭到雷擊,不住嚇了一跳。
與此同時,一位朱雀門弟子走過旁,是個二三十歲的男子,有著煉氣八層的修為,相貌頗為陌生,頭也不回的奔著小鎮的方向而去。
冷塵稍稍失神,臉上忽作狂喜之。而他瞬即已恢復常態,舉步往前,抬手一揮,底氣十足道:「卞師弟,隨我來——」
卞繼不明究竟,隨其后。
須臾,兩人來到鎮外的一片樹林前。
冷塵再也顧不得矜持,竟一頭沖林子深。
卞繼隨后而至,微微一怔。
林中已有人先到一步,竟是一位朱雀門弟子。
卻見冷塵忙不迭的打出制封住四周,忽又吹胡子瞪眼怒道:「臭小子,我恨不得痛揍你一頓!」
而朱雀門弟子也不言語,原地轉了圈,手在臉上一揮,接著更換道袍,轉眼之間變了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于師弟!」
卞繼愕然失聲。
冷塵依然憤怒的樣子,叱道:「從昨晚到今日,我眼盼著、等著,你卻毫無音訊,心急死我老人家……」而他話音未落,又沖著年輕人上下打量,手拍著口,慶幸道:「果然無恙,快說說山上的狀況——」
卞繼似有猜測,示意道:「于師弟,坐下說話!」
年輕人正是于野,咧笑了笑,神有些無奈。
三人就地坐下。
于野并未忙著說話,而是沉默了片刻,稍稍梳理思緒,輕聲道:「今日午夜之前,我務必返回天鳴山……」
「哎呀,你好不易逃了出來,為何又要回去?」
「師兄!」
「啊,你說、你說——」
于野搖了搖頭,待冷塵安靜下來,這才接著說道:「我昨晚殺了一位朱雀門弟子,而他所值守的觀雀亭為仙門地,每日午
Advertisement
夜都將有人前來巡視。我唯有代他留守觀雀亭,否則勢必出破綻而驚天鳴山。」
「你難道忘了你肩負的重任,竟然去當朱雀門弟子……」
「我當然沒有忘記墨師叔與冷師兄的重托,不過,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我難以離開天鳴山。」
「你整日躲在山上,又如何毀了天鳴法筵?」
「躲在山上,倒是便于行事!」
「哦,你已有了計策?」
「冷師兄,卞師兄,聽我道來……」
半個時辰之后,三人各自離去。
卞繼直接返回天城。
冷塵去找于天師師徒。
于野獨自走在林間的小徑上,一邊打量著山野的景,一邊關注著小鎮的靜,一邊仰著不遠的天鳴山,一邊又慢慢踱步想著心事。
便如所說,他要在午夜之前趕回觀雀亭。
潛天鳴山,很不容易,而溜下山來,同樣的艱難。他卻不得不再次冒險,一是怕冷塵擔心,再一個,因為他在絕之中發現了轉機。既然有了轉機,便要著手嘗試,一旦稍有眉目,他必將全力以赴!
不過,憑借他一己之力,難以干大事,他需要同門的相助,尤其是冷塵與墨筱的相助。
卞繼也帶來了天城的消息,從他口中得知,墨筱甚為焦慮,不是聯絡蒼,便是催促弟子依照吩咐行事。而梁喬與姜至今沒有買到雷石,卻買了數百斤火油與一兩百張離火符。于野與他代了相關事宜之后,他已急著返回天城復命。
而最終能否毀了天鳴法筵呢?
不知道。
殺了兩個朱雀門弟子,所幸沒有惹出子。而此事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長久。一旦朱雀門發現弟子失蹤,他這個假冒的伍柒便將敗。但愿能夠撐到下個月的初九,否則前功盡棄!
片刻之后,來到另一片林子前。
此是他與冷塵的宿之地,也是于天師師徒歇息的場所。
冷塵在林邊招手。
走林子,樹蔭下坐著三人,正是于天師與他的兩個徒弟,尚工與尚匠。
「于道友,是不是回心轉意了?」
于天師依然惦記著于野的那塊石片。
尚工與尚匠佯作勸阻,一唱一和道——
「師父,于道友的寶不值一千靈石……」
「最多五百,不然吃大虧了……」
師徒三人不僅擅長煉,也擅長討價還價。
林子里也有其他修士,卻相隔甚遠。
于野與冷塵遞了個眼,走到師徒三人面前坐下。
冷塵打出制封住四周。
「于前輩,在下不賣東西,只想買幾張符箓!」
「哦?」
于天師有些意外,卻欣然答應。
尚工、尚匠頗有眼,急忙拿出一張草席鋪在地上。隨之于天師抬手一揮,草席上多了數十張符箓,其中有降龍符、離火符,也有土遁符、風符。
于野搖了搖頭,道:「于前輩的符箓盡在此?」
「多了怕你買不起!」
「盡管拿來!」
「嘩啦——」于天師又是抬手一揮,草席頓時多了一堆符箓,足有數百之多,且各種各樣而用不一。他手拈著胡須,笑道:「我說如何,便是你的長輩也買不起這般多的符箓!」
于野沒有答話,只管低頭查看。
冷塵則是微微咋舌,嘆道:「于前輩煉制符之高明,實乃平生僅見!」
于天師更為得意,道:「于道友若是購買,我不妨給你打個
八折!」
不過轉眼之間,于野已將數百張符箓查看了一遍,他稍作忖思,手指向幾種沒有見過的符箓問道:「此符有何用?」
Advertisement
【講真,最近一直用換源app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多,安卓蘋果均可。】
「呵呵,雷火符,兼天雷之猛與真火之盛,有開山裂石、焚金煉玉的威力,售價三十塊靈石;假天符,可加持飛劍,殺氣倍增,以弱勝強并非難事,售價二十塊靈石;符,晝夜無影,鬼神不辨,蹤跡難覓,威力持續數個時辰,售價十五塊靈石;風遁符,遠勝其他仙門的遁符,一遁可達三百里,售價二十塊靈石。」
于天師敘說他所煉制的符箓如數家珍,卻又含笑搖頭道:「這幾種靈符只向筑基同道售賣,你一煉氣小輩斷然買不起!」
于野繼續詢問道:「這傳音信簡如何使用?」
「以神識祭煉,可傳音百里,于道友若是購買,打個五折,算你十塊靈石,另附祭煉之法!」
「雷火符、符也打五折?」
「嗯……八折!」
「五折!」
「五折你也買不起,除非你拿寶相抵!」
于天師的笑容里多了幾分狡獪之意。
「啪——」
于野拍了拍手,雙目炯炯道:「給我來二十張雷火符,二十張符,二十張傳音信簡,二十張降龍符,十張風遁符,另加十張筑基劍符,如上售價均打五折,算算該你多靈石?」
「啊——」
于天師不住驚訝一聲,道:「你……你買這麼多符箓干什麼?」
尚工與尚匠也換了個詫異的眼神,愕然道——
「如此多的符箓,足以大戰一場!」
「抄家滅門麼……?」
「哎呦!」
冷塵尚在旁邊觀看,冷不防揪痛了胡須,忙道:「小師弟,你瘋了——」
于野卻是淡定如常,道:「愿買愿賣,請于前輩算算賬!」
于天師見他不似說笑,如實道:「我僅有五張雷火符,五張風遁符,七張符,十張傳音信簡,三張筑基劍符,其他的倒是不缺……」
于野拿出一個戒子丟在草席上,示意道:「此乃四百塊靈石,請于前輩查收!」
他揮袖一甩,就勢站起來。
于天師的神識強大,眨眼之間便發現面前的符箓了厚厚一沓,忙道:「你多拿了數十張符箓……」
「余下的靈石不用找補,且以符箓相抵,于前輩并不吃虧,告辭!」
于野拱了拱手,撒便跑。
「哎……」
于天師出聲阻攔之際,不僅于野跑遠了,冷塵也訕訕一笑轉離去。
尚工與尚匠不忿道——
「豈有此理,從未見過如此干的買家……」
「師父,弟子將他抓回來……」
「罷了!」
于天師倒也大度,擺了擺手,道:「昨晚已賺夠了靈石,今日權當保本,不過他一小輩哪來的那麼多的靈石,所購的符箓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