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第二百三十五章 誅殺令
Advertisement
荒野間。
五道人影疾行如飛。
墨筱發來傳音信簡,什麼都沒說,僅有一句話,靈鎮有變。
于天師的傳音信簡頗為神奇,當墨筱尋找于野之時,在百里方圓之祭出玉簡,便可依循神識印記找到他本人,并發出事先封存的傳音。這是彌補修士的神識不足的一道法,也是兩地聯絡的一個便利手段。卻不知道為什麼,墨筱僅僅留下一句話,使得事態突然急起來。
于野與四位師兄即刻。
而靈鎮遠在百里之外,若有不測,鞭長莫及,又不敢心存僥幸,唯有祭出風符全力趕路。
一個時辰之后,前方的山腳下出現一座小鎮。
輿圖所示,那便是靈鎮
于野放慢腳步。
冷塵卻是不由分說,帶著卞繼直奔鎮子而去。
于野索停了下來。
梁喬與姜跟在他的后,均是心領神會的樣子。
“由冷師兄先行探路,此計甚是穩妥!”
“若遇不測,便于你我……”
于野沖著遠張片刻,繼續抬腳往前。
梁喬與姜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急忙阻攔道——
“于師弟,為何輕涉險地?”
“靈鎮距天鳴山僅有三百里,乃是仙門同道的聚散之地,朱雀門或已設下關卡,這般貿然前往,絕非明智之舉啊!”
“冷師兄與墨師叔深厚,他行事急切在所難免,你我豈能莽撞呢,留在此地接應便可!”
“于師弟三思……”
于野加快了腳步。
霍林山重逢之后,梁喬、姜便與他形影不離。或許這兩位師兄已打定主意,跟著于師弟不吃虧,卻依然秉難改,稍有兇險,便想著逃命,
片刻之后,三人已走在一條街道之上。
街道上行人稀,臨街店鋪的涼棚下倒是坐著群的修士。
那應該都是參加天鳴法筵的仙門弟子,如今已踏上返程,恰好途經靈鎮,便在此停腳歇息。
卻沒有見到冷塵與卞繼。
熾烈的日下,于野與梁喬、姜穿過街道往前走去。
街道兩旁,一道道神識橫掃而來。
于野左右張,神坦然。
梁喬與姜卻是面帶殺氣,擺出隨時與人拼命的架勢。
一家酒肆門前坐著幾位修士,也在打量著街上走過的三人。其中一位壯實的男子看向于野,驚訝道:“師父,他……”
“啪——”
男子的腦袋挨了一掌。
他的師父拉著師弟背對街道而坐,傳音罵道:“再敢多,打斷你的狗!”
男子嚇得一腦袋,急忙背過去。
街道上,于野的腳下一緩。
他旁的梁喬察覺有異,如臨大敵道:“啊,有狀況……?”
于野沖著酒肆投去一瞥,傳音道:“走——”
他拂袖一甩,不不慢的抬腳往前。轉眼走到街道的盡頭,他突然躥起來疾行而去。
梁喬錯愕不已,與姜隨后追趕……
與此同時,酒肆中有人自言自語道:“于某已仁至義盡,切莫連累我師徒啊……”
鎮子往西十余里,有個山谷。
谷口,一位老者與一位壯漢尚自徘徊不定。
便于此時,三道人影從鎮子的方向疾馳而來。
老者與壯漢舉手示意。
正是冷塵與卞繼。
于野與梁喬、姜到了近前。
谷口的草叢中躺著一死尸,看服飾與相貌,竟是盧正。他腰腹的跡未干,顯然是剛死不久。
“哎呀……”
“這是……”
梁喬、姜均是大吃一驚。
于野似乎早有所料,皺著眉頭不吭聲。
Advertisement
冷塵抬手一指,分說道:“我與卞師弟尋至此,發現盧正師弟的骸,卻并未見到墨筱與其他同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卞繼跟著說道:“盧正與樸仝、塵起、車昨日便已抵達靈鎮,不想他今日遇難,只怕墨師叔與其他同門的境堪憂,各位……”
梁喬與姜打量著死尸,不住后退幾步。
“不用多想,定是朱雀門所為。”
“哎呀,你我已經暴了份,快快逃離此地……”
于野忽然出聲道:“朱雀門已頒發誅殺令,誅殺玄國境所有的云川仙門弟子。盧正師兄與車師姐或不知,故而今日遭到追殺,據說已逃往靈谷。追殺之人,應為朱雀門的兩位筑基前輩與六位煉氣弟子。”
不僅是冷塵、卞繼的臉大變,梁喬與姜也不住倒一口寒氣。
“小師弟所言當真?”
“這前因后果……你怎會知曉?”
“誅殺所有的云川仙門弟子?你我沒有泄份啊……”
“誅殺令?天吶,死定了……”
于野看著地上的死尸,以及驚慌失措的四位師兄,也不由得心力瘁,頓時陷深深的無奈之中。
昨日設下兩個相會之地,便是有所顧慮。果不其然,今日還是出現了意外。他倒是不怕泄份,只是沒想到泄的如此之快。前腳剛剛逃出翔谷啊,轉眼之間再次踏困境。一旦朱雀門高人趕來,他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活命。
倘若就此離去,或能逃出玄國。而墨筱等人,必死無疑!
于野無暇多想,咬了咬牙,道:“各位師兄,你我唯有在朱雀門的金丹前輩趕來之前找到墨師叔,否則與幾位同門休想逃此劫!”
梁喬與姜的眼飄忽,皆沉默不語。
關鍵時刻,冷塵倒是不含糊,他胡須一甩,舉手道:“便依小師弟所言!”
卞繼稍作遲疑,也豁出去般的了膛,沉聲道:“同門有難,豈能袖手盤管。如何行事,我聽于師弟的吩咐!”
于野翻手拿出八張符箓。
“此乃破甲符,兼、土遁之能,對付筑基高人,或有用!”
他將破甲符分給冷塵與卞繼,卻也沒有忘了梁喬與姜。接著又詢問了相關事宜,得知冷塵尚存兩張劍符,便分出一張給卞繼。稍作代之后,焚燒了盧正的骸。隨著他抬手一揮,三人穿過谷口而去。
梁喬與姜看著各自手上的兩張破甲符,神遲疑不定。
……
“砰、砰——”
山谷深,不時發出沉悶的響聲。
倘若循著響聲看去,還有陣法芒在閃爍。
此時,山谷深的一片山洼里,躺著兩死尸。死尸的不遠,站著六位修士,分別是兩位中年男子與四位壯漢,皆著赤道袍,應為朱雀門弟子無疑。而便在六人的環繞之間,罩著一團陣法芒。僅有五六丈方圓的陣法之中,約可見一群人影,顯然已無路可逃,正憑借陣法苦苦掙扎。
“砰、砰——”
沉悶的響聲再次響起,陣法已是搖搖傾。
六位朱雀門弟子并未急著攻破陣法,反而停了下來,待響聲消失,這才催飛劍繼續又一的攻勢。
陣法之外是有條不紊,陣法之卻是作一團。
“陣法撐不了許久……”
“師叔,你速速離去,否則晚矣……”
“朱雀門弟子擒故縱,必有強援到來,不若撤去陣法,各自逃生……”
Advertisement
“塵起所言有理,此的陣法不足以抵擋強攻,倘若朱雀門金丹高人到來,唯有束手待斃……”
“住口!”
陣法之中,眾人意見不一
樸仝與塵起急著沖出陣法,各自逃命。車惦記墨筱的安危,催促丟下弟子獨自離去。墨筱雖然急聲呵斥,卻也無計可施。
唯有白芷臉蒼白,抿著角低頭不語。
總算知道了天鳴山之行的真相。
于野帶著四位師兄挑戰朱雀仙門,最終不僅毀了天鳴法筵,毀了護山大陣,而且一把火燒了翔谷。難怪他鬼鬼祟祟忙碌了一個多月,竟然干了這麼一樁大事。而他自始至終都在瞞實,他并未將白芷視為同鄉知己。
如今倒好,他闖下的大禍竟然由同門頂罪。今日跟著師叔抵達靈鎮,獲悉朱雀門弟子追殺車與幾位師兄。于是便隨墨師叔前去解救,怎奈敵強我弱,墨師叔被迫祭出陣法,雖然救下眾人,卻也困在此地難以。
而與其這般等死,不如各自逃生。
白芷想到此,不由得看向旁的塵起。
不管這位師兄的為人如何,至他懂得怎樣活下來。
卻聽墨師叔說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已發出傳音信簡,且待于野趕來,便可除掉強敵逃離此地!”
“呵呵!”
樸仝苦笑一聲,道:“且不說于野他人在何,即使趕來又能如何,難道朱雀門高人怕他一個煉氣六層的小輩不?”
塵起深以為然,附和道:“于師弟火燒翔谷,闖下好大的禍端,朱雀門高人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他若趕來或能救了你我,冤有頭、債有主……”
墨筱臉一沉,叱道:“于野乃奉命行事,爾等休得多言!”
塵起不敢出聲。
樸仝依然焦躁不安,提醒道:“此地與天鳴山相距不過三百里,朱雀門的金丹高人隨時將至。而這般耽擱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墨筱沉不語。
又何嘗不知道形危急,也想著突圍而去,卻難以救出四位弟子,如今只能憑借陣法拖延一時。期待于野能夠趕來,與聯手擺困境。而一旦期待落空,代價便是五個人的命。
樸仝接著抱怨道:“師叔莫要期過高,倘若于野有事耽擱,或途中阻,你我唯有等死……”
“轟、轟——”
朱雀門弟子再次發攻勢,陣法劇烈搖晃起來,震的氣機令人難以忍,只能加持法訣勉強支撐。而支撐的愈發持久,愈像是在作繭自縛。隨著時機的漸漸消失,生死已是迫在眉睫。
墨筱暗吁了口氣,便要撤去陣法。
為長輩,已盡心盡力。既然樸仝與塵起急于突圍,姑且一試吧。最終誰能活下來,還是那句話,聽天由命!
恰于此時,陣外突然閃過一道耀眼的芒,接著橫飛,并響起一聲慘。
金丹劍符?
墨筱神一振,揚聲喝道:“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