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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徒》 第二百四十二章 無人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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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仙門煉制的風遁符,一遁兩百里。

兩百里,瞬息及至。

而夜空之下,大海茫茫。一時慌不擇路,竟然跑錯了方向?

隨著風遁符的法力耗盡,于野漸漸現出形,只覺得頭暈目眩,直奔大海墜去。而他雙手抓著的墨筱與冷塵,皆滿跡、昏迷不醒。他急忙將冷塵扔在肩上,趁機祭出最后一張風遁符。芒閃爍之中,他肩抗一人、手抓一人,繼續遁向大海深

他想找到海島,哪怕是塊礁石,只求一落腳之地。

須臾之間,風遁符的法力再次耗盡。

而舉目所見,黑暗無際,低頭俯瞰,依舊是海水茫茫。

于野卻已無計可施,只能往下墜去。

他蛟毒發作已久,此時已是苦苦支撐,一旦墜大海,必將葬海底。而風聲灌耳,海面愈來愈近……

“我尚有風遁符——”

墨筱及時蘇醒過來,并拿出四張風遁符。

于野搶過風遁符拍在上,便在他即將墜海之際,又一次化作風影劃破夜空而去。而當他祭出所有的風遁符,終于拼盡了最后一力氣,兩眼什麼也看不見,昏昏沉沉的一頭栽向大海。

危急關頭,海面之上多了一道劍

墨筱一把抓起于野與冷塵,踏著飛劍繼續往前。

閃爍的劍輝映之下,影倍加瘦小。的發梢與滿跡,使得更加顯得弱不堪。此時的重傷,也知道強敵正在追來,所幸于野為掙來息之機,接下來將由飛向那黑暗的盡頭……

……

漸深。

濤聲如舊。

四道人影穿過山林,各自左右張

海浪翻卷,一片銀白的沙灘延而去。

“呵呵,總算尋到來路!”

“糟了,想必戌時已至,墨師叔定然發怒!”

“意外迷路,有可原。”

“哎呀,速回……”

傍晚時分,眾人欣賞落日景之際,樸仝聲稱幾里外另有景觀,便帶著塵起、白芷、車前去觀看,誰料愈走愈遠,結果困山林之中。如今雖然找到來路,卻耽擱了太多的時辰,樸仝與塵起倒是不以為然,白芷與車卻是擔心不已。

四人疾行而去。

朦朧的夜下,前方出現一塊巨石。

朱鳥石。

卻見朱鳥石的四周躺滿了死尸,足有十多之多,郜登師叔也在其中,唯獨了墨筱、冷塵、于野。

樸仝驚愕道:“墨師叔去了何?”

塵起難以置信道:“天吶,何人所為?”

白芷驚嚇不已,道:“若非迷路,后果難料……”

在四周稍作尋覓,道:“墨師叔與冷師兄、于師弟或已逃生,此地不可久留。”撿取幾個納戒子,催促道:“快走——”

淺而易見,兩位師叔與眾多同門弟子遭遇了強敵的伏擊。若是不想重蹈覆轍,唯有盡快逃離此地。

四人不敢耽擱,也來不及收殮同門的骸,便匆匆消失在夜之中。

而離去之時,樸仝帶著詭的神回頭一瞥。

……

耀眼。

海風拂面。

陣陣的浪濤聲響徹不絕,像是人的息,沉重、悠長。

于野掙扎著支起子。

竟然躺在一片山坡上。

山坡連著沙灘,遠碧波連天……

于野閉上雙眼。

曾經發生了什麼?

之前蛟毒發作,接著遭遇伏擊,拼死救出了墨筱與冷塵,又憑借金丹劍符與風遁符沖出重圍,卻慌不擇路的逃到了海上,先后祭出了六張風遁符,最終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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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終于醒來,蛟毒發作的痛苦與難以忍的煎熬也隨之消失,雖然氣息有些虛弱,而整個人已經沒有大礙。

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而昏死之時,本該墜大海。此又是什麼地方?

于野再次睜開雙眼。

所在,應為海中的孤島,島上矗立著一座小山,覆蓋著一層低矮的樹木……

“墨師叔?”

十余丈外的樹叢下,坐著一位子。

于野急忙站起來,不住微微搖晃,他稍稍緩了緩神,抬腳走了過去。

正是墨筱、墨師叔。

只見墨筱盤膝而坐,雙目閉,臉蒼白。肩頭滲出的跡染了半個子,使看上去更加顯得虛弱不堪。

于野尚未走到近前,又是一怔。

不遠出的草叢中,躺著一位老者,同樣雙目閉,滿跡。

“冷師兄!”

于野驚訝一聲,走了幾步,“撲通”跪在地上,手將冷塵扶著坐起。

冷塵沒有半點靜,依然耷拉著腦袋昏死不醒。

而他的前竟然裂開一道口,不像是飛劍所傷,應為強大的力道重擊所致,跡雖已凝固,卻依然目驚心。

于野翻出兩瓶療傷的丹藥塞冷塵的口中,又忙抓住他的脈門,所幸氣息尚存,只是過于虛弱……

“咳咳——”

墨筱突然咳嗽兩聲,角溢出一縷跡。

于野慌忙扶著冷塵躺下,轉跑到墨筱的面前,卻又后退幾步,一時手足無措。畢竟男有別,他不敢過于隨意。

墨筱緩緩睜開雙眼,欣道:“你沉睡四日,所幸無恙!”

此次蛟毒發作的癥狀似乎有所減輕,卻依然昏迷了四日。

于野就近坐下,關切道:“墨師叔,你傷勢如何,此地位于何,是否有強敵追來……?”

墨筱口起伏,息加重,待緩了口氣,這才出聲道:“你祭出六張風遁符,我又從冷塵上找到四張風遁符,之后劍飛了三晝夜……”

一位筑基修士,能夠在三日之劍飛出上萬里,再加上十張風遁符,足以逃到一萬余里之外。

而墨師叔子有傷,竟然劍飛了三日三宿?

“當我修為耗盡之時,于昨晚發現了這座孤島。至于它位于何,無從知曉,所幸未見強敵追來,咳咳……”

墨筱竟然耗盡了修為,可見的傷勢之重。

于野勸說道:“師叔,療傷要……”

墨筱卻搖了搖頭,道:“你能否答應我一樁事?”

拿出兩樣東西,竟是兩塊半圓的玉片。

“此乃蘭陵地宮的寶,來之不易。你答應我,來日返回山門,務必將它當面轉呈門主!”

于野微微愕然,道:“墨師叔,你何不親自面呈門主,何況還有冷師兄……”

“于野——”

墨筱話語聲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問道:“你答不答應?”

“這……”

于野遲疑道:“師叔你先收起寶,我答應便是……”

墨筱急促道:“許下諾言!”

“我……”

于野被無奈,道:“我答應師叔,不敢有違!”

“咳、咳——”

墨筱又是一陣猛咳,蒼白的臉漲得通紅。拭著角的跡,收起兩塊玉佩,如釋重負般的了口氣,道:“為仙門弟子,當有始有終,切莫忘了你的諾言……”

于野只能默默點頭。

毋庸置疑,所謂蘭陵地宮的寶,便是溟夜所說的玉玨,能夠呈現四海圖,并從中找到燕州與海外仙域的一件稀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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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寶既然來之不易,為何讓他一個晚輩弟子轉呈門主呢?

“唉,是我害了郜登師兄啊!”

墨筱嘆息一聲,虛弱的神中多了一愧疚之,聽又道:“他約我在朱鳥石相會,誰想竟永訣,他與十二位弟子遇難,卞繼、梁喬、姜慘死當場……”

于野回想起四日前的那個夜晚,也不打了個冷戰。

誰也想不到朱鳥石早已設下埋伏,只能云川仙門弟子齊聚之時,藏在暗的五位修仙高人便聯手發強攻。當時若非他蛟毒發作,病懨懨的躺在沙灘上,又著凡俗服飾,必然難逃一死。

而十六條人命說沒了就沒了,著實令人難以釋懷。便是最為擅長逃命的梁喬與姜,也未能逃此劫。

尤其郜登臨死之前的一聲怒吼,竟是那麼的震驚與絕

“只怪我沒有聽從你的提醒,一時心存僥幸,致使未除,最終釀下大禍!”

“墨師叔?”

“你曾暗示盧正之死與樸仝有關,我卻無暇追究。如今想來,井福與薛諱之死,孤木子與溟夜之死,以及晃陌之死,他皆不了干系。此前途經啟靈鎮,應該是他傳遞消息,之后又在南嶼城通風報信,抵達海邊借故離去,協助強敵設伏襲。若非是你拼死施救,只怕無人幸免……”

“唉!”

聽到墨筱的敘說,于野也不暗嘆一聲。

他對于樸仝早已起了疑心,也曾先后提醒墨師叔與冷師兄,奈何沒有真憑實據,最終只能作罷。如今墨師叔雖然后知后覺,卻已大錯鑄而悔之晚矣。只是溟夜死于塵起之手,卻不便向道出真相。

“樸仝應為天云門弟子,他潛伏云川峰長達十數年之久,或將重返云川峰,切莫讓他得逞……”

“他豈敢如此?”

“此人行事,多以同門掩飾意圖。倘若車、塵起、白芷不死,他自然無所顧忌。”

之所謂痛定思痛,此時的墨筱終于幡然醒悟。

正如所說,樸仝每次殺人,不是死無對證,便是拉著同門一起手,即使對他有所猜疑,結果只能不了了之。而如今認定樸仝為仙門,曾經的困便也真相大白。

一位天云門弟子,竟然潛伏云川峰十數年,并且深同門的信任,他所帶來的禍害難以想象。

而云川仙門的,又豈止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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