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老者說的很隨意，漫不經心，神態祥和。

可我卻從他的平靜中嗅到了一腥味。

那是藏極深的怨氣，恨意，乃至殺心。

他右手握的紫殼發亮，傳出越發洶涌的海浪聲。

猶如他此刻的心，跌宕起伏，節節攀升。

屈長安火上澆油道:“你的運氣原本可以比現在更好。”

“眼再有兩年時間便可圓滿，接連昆侖祖山氣運，為你提供修煉的養分。”

“到那時，你因為沉睡而消散的道行鐵定能逐漸恢復。”

“可惜了啊，這群人的闖，他們的份，是絕不允許眼存在的。”

屈長安裝模作樣的搖頭，一副替矮小老者到不公的模樣，憤慨道:“風水靈本就應運而生，結運生靈更是異常罕見。”

“昆侖為了自氣運容不下你，我能為你續一次龍尾，卻再也沒有機會續第二次了。”

“造化弄人，是你的劫難亦是老夫的過失，委實憾吶。”屈長安惺惺作態道。

矮小老者拖在后的尾左右晃，砸的巖石砰砰作響道:“別說的這般大義凜然，你為什麼幫我續尾你心知肚明。”

“眼接通昆侖祖山的氣運后，你當真會將它留下供我所用？”

“還是以眼對付昆侖，毀其氣運呢？”

矮小老者一語點破，嗤嗤笑道:“互相利用罷了，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拐著彎的裝糊涂。”

屈長安不見愧之，坦率道:“我助你蘇醒總是有所謀劃的，天上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

“是啊，所以你們都該死，也必須得死。”矮小老者惻惻的說道:“只有你們死了，我才能安安穩穩的用圓滿后的眼恢復道行，早日問鼎仙道，離凡塵俗世。”

“你覺得可能嗎？”手持九鏡的三伯正道:“此是昆侖祖山氣運唯一的所在，除非你能將昆侖靈師一脈悉數鏟除，消失于華夏大地。否則龍月必遭摧毀，以免落人其它勢力之手用來對付昆侖。”

“你閉。”矮小老者怒吼道:“可不可能我說了算，今時不同往日，昆侖有何本事將我誅滅？”

“憑你？還是憑你手中的破鏡子？”

“又或是憑那幾個小魚小蝦？”矮小老者看向靈溪與季青禾等人，盡顯輕蔑道:“我一只手就能死這群所謂的昆侖親傳弟子。”

三伯反諷道:“你同樣不是三千年前的靈。”

“那又怎樣，對付你們已然足夠。”矮小老者齜牙咧，其神變得怨毒道:“當年的昆侖掌教徐東塵仗著仙人境毀我基，一劍斬斷龍尾，壞了供我修煉的眼。”

“他自視甚高，不屑殺我，讓我茍延殘的沉睡山底。”

“此仇此恨，我等了三千年啊。”

矮小老者眼珠紅，伴隨著他歇斯底里的咆哮，他的突然消失。

三伯如臨大敵，毫不猶豫的向后退。

“砰。”

巨浪崩散，大雨傾盆。

矮小老者出現在三伯之前站立的位置。

他角斜揚，眼珠凸道:“不錯，比我想象中機靈一些。”

三伯背靠山路，九鏡橫擋于前。

“嗖嗖嗖。”

三道金自鏡面彈出，猶如實質，刺眼奪目。

矮小老者不閃不躲，手中紫殼向前一拋。

只聽見三聲脆響，似銅鐵敲擊濺出絢爛火花一閃而逝。

“沒用的，我乃龍靈，防極強。你手里的破鏡子拿來對付邪鬼尚可，對付我嘛，未免太兒戲了。”矮小老者傲居道:“除非昆侖還有真正的仙人境坐鎮，不然哪怕你手握昆侖至寶太玄劍，一樣奈何不了我。”

屈長安見針道:“一千多年了，華夏大地上再無仙人境出現，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現任昆侖掌教季玄清不過五品天靈師，距離傳說中的仙人境差之千里。”

“哈哈哈，好，很好。”矮小老者癲狂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我這，三千年河東，三千年河西。”

“徐東塵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當年的留手會給如今的昆侖帶來多大的禍端。”

“天意，老天都給我機會復仇，我有何道理不珍惜？”

矮小老者出右手，朝著懸浮前的紫殼輕輕一點。

殼驟然膨脹，磅礴白霧源源不斷的滲出。

很快，整座駝峰山頂被白霧籠罩，大家的視線被遮掩，完全看不到三伯的影了。

“不愧是應運而生的天地靈。”靈溪眼蘊紫氣道:“昆侖天眼竟然看不穿這等假象。”

“星闌師叔當心啊。”裴川坐立不安的道，想借聲音給三伯方位提示。

“住，別讓星闌師叔分心。”靈溪呵斥道:“守好陣眼，以免靈對我們有機可乘。”

靈溪的話還沒說完，白霧三伯沉悶的聲音響起:“東為金，西為土，南為水，北為木，火居中央，五行倒逆。”

“九為引，以我之命，開靈師三眼。”

“以我之聚靈……”

“一火點乾位，二火點離位，三火點坎位……”

三伯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嚴肅。

季青禾驚呼道:“星闌師叔在折壽開啟靈師眉心第三眼。”

“什麼是第三眼？不是只有天眼嗎？”我好奇道。

季青禾沒有搭理我，的眼中布滿了水霧，眼眶泛紅，小聲哽咽。

裴川落寞道:“我們平時開的天眼是靈師一脈的普通天眼，借一縷靈氣可觀人面相，觀邪鬼魅之，觀氣運命數。”

“靈手段非凡，普通的天眼無法穿這層白霧。”

“所以星闌師叔用了折壽為代價方能開啟的第三只眼。”

“這只眼不是真正的眼，而是借壽命凝聚在眉心中央的靈眼。”

我這會已經沒心思研究靈眼的神奇之了，我抓住了裴川言語中的重點，張道:“折壽多年？”

裴川低頭不語。

“五年？十年？你特麼倒是說啊。”我罵道。

“五年起步。”靈溪緒低落道:“昆侖法很多，其中有四大，分別是分運，斬命，改命，靈眼。”

“這四大又是昆侖，向來只有昆侖掌教口耳相傳。”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不允許施展的。”

“我是昆侖下一任掌教，師傅在我為天靈師的那天將四大教給了我。”

“不對啊，既然是歷任昆侖掌教口耳相傳的，為什麼我三伯也會？”我大聲道。

靈溪示意我先別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若我們有幸活著離開，我慢慢的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