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葉家。

段左泉喝醉了，醉眼惺忪的躺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夜星空，癡癡發笑，眼角有淚。

七師叔虞嫻給他帶來了一份師傅姬青螭的口令，要他解決了日漸濃的葉欣瑤，以免被葉家牽著鼻子走，陷玄門于被之地。

如果說一開始的段左泉是抱著玩弄人的心態故意招惹這位葉家二房的大小姐，那麼經過半年的相，他已然對其了真。

葉欣瑤很乖，很聽話，尤其是對奪走初次的段左泉，可謂百依百順。

生慣養的會放下段給段左泉洗服，收拾房間，專門為他的口味學習廚藝。

甚至在他疲乏的時候為他肩，端茶倒水，極盡“為人妻子”的一切辛勞。

這樣的孩，是段左泉生平從未遇到過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

他不是地上的石頭，做不到鐵石心腸。

氣方剛的年遇上竇初開的，這本就是一場命運中的糾葛。

相濡以沫又或是相忘于江湖，從古至今，但凡和字沾邊的東西都讓人很難抉擇。

段左泉舍不得，甚至心痛到發慌流淚。

可他明白姬青螭的意思，本沒有反駁的余地。

這件事做不好，他這位掌教親傳弟子可以回山了。

氣運之爭不到他代表玄門，下一任玄門掌教的位置自然也就不到他來坐。

比起葉家不重視的二房，傻子才會放棄玄門掌教的無上權利。

正因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會要什麼，段左泉哭了。

從不喝酒的他今晚喝了半斤白酒，以此祭奠他逝去的過往。

同樣，也在祭奠葉欣瑤。

屋檐下，著青袍的年輕婦嘆氣道:“早日今日何必當初，自己給自己找罪，還得我們給你屁。”

段左泉打著酒嗝，含糊不清道:“嫻師叔，師傅是不是很生氣？”

“唔，他一定對我很失。”

“怨我，怨我不分輕重，不看形勢。”

名虞嫻的年輕婦回道:“失是肯定有的，但仍舊給了你第二次機會。”

“玄門想代替你下山的弟子很多，不說你打小一起長大的三位師兄弟，就各大長老門下的弟子，誰都不服氣誰。”

“你能被大師兄挑中，讓你第一個下山，是對你的信任，是玄門對你寄予厚。”

段左泉著發紅腫脹的雙眼，疚道:“是，泉兒愧對師傅，愧對各位師叔。”

虞嫻倚靠著大門道:“你也用不著灰心喪氣，氣運之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沒有命格依仗，半分氣運都撿不著。”

“玄門除你之外，小輩中唯一擁有命格者是你的小師弟賈璀。”

“璀小子生貪玩，意氣用事，無論心機智謀都不如你，所以大師兄選擇了你而不是璀小子。”

虞嫻輕聲道:“好好在京都謀劃，聽從大師兄的安排，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玄門掌教指定是你。”

段左泉瞬間酒醒，從青石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走到虞嫻面前，激道:“師叔所言當真？”

虞嫻笑道:“剛才還不省人事的，一聽能為玄門掌教跑的比誰都快，你這子還得好好的磨一磨。”

段左泉汗道:“師叔說的是，吃一塹長一智，泉兒自當吸取今日教訓。”

“真記得才好。”虞嫻手敲了敲段左泉的腦袋，溫和道:“字頭上一把刀，你還沒到飽暖思-的時候，你的份注定你必須謹慎小心。”

“等你坐上了玄門掌教的位置，站在了最高，你心里怎麼想還不是任由你來？”

“到時候別說區區的葉家子，便是我們這些師叔，也都要聽你的號令。”

段左泉呼吸炙熱，眼眸恍惚，似已看到自己功的那天。

虞嫻不忘叮囑道:“切記，葉欣瑤的事理干凈，這是大師兄對你的考驗。”

段左泉狠狠點頭，僅剩的一抹猶豫然無存。

虞嫻扭進屋，后跟著的段左泉視線落在那滾圓的兒上。

他暗自努了努，心頭火熱。

因為他突然想到虞嫻方才說的那句話，那句:我們這些師叔都要聽你的號令。

走在前面的虞嫻勾一笑，眼波流轉，刻意放慢腳步。

……

葉家后院，葉罡的室。

豌豆大小的油燈跳躍著微弱芒，葉家父子相對而坐。

穿寬松大褂的葉罡戴著副老花鏡，手里翻看著葉家探子送來的報。

葉振心安靜喝著茶水，偶爾說上幾句。

半晌，等葉罡看完所有資料，他饒有興趣的問道:“玄門那位七長老來葉家了？”

“是，昨日傍晚來的。”葉振心回道。

葉罡點了點，將資料推給葉振心道:“你也看看，京都這陣子風平浪靜，外面可不太平喲。”

“看過了，佛門運宗的聯手，紫薇的干涉，昆侖的僥幸。”葉罡捧著茶杯笑道:“烏煙瘴氣的一團糟。”

“千山呢，他這陣子在忙什麼？”葉罡好奇道:“靈溪在苗疆出了事，以他的格豈會安心等待？”

葉振心皺眉道:“千山每天忙于葉家的生意，并無特殊舉。”

葉罡驚訝道:“這麼老實？”

葉振心苦笑道:“是很老實，老實的我都不敢相信。”

葉罡撥了撥燈芯，慨道:“我倒是希他是真老實，畢竟是你的兒子，我的孫子。”

“偌大的葉家需要一位有能力的人去繼承，你更需要一個幫手。”

“所謂上陣父子兵，齊力可斷金。千山若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對我們的積怨……”

老頭的話還沒說完，葉振心落寞搖頭道:“難。”

葉罡曬然一笑，不再多言，轉移話題道:“你對那個玄門七長老很有興趣。”

正舉杯喝茶的葉振心被嗆到了，連連咳嗽。

葉罡接著問道:“男上的興趣？”

在父親面前一向坦誠的葉振心老實承認道:“有一點。”

葉罡笑而不語。

葉振心臉發紅，磨磨唧唧道:“，大的興趣。”

葉罡放聲大笑，摘下老花鏡拭道:“有把握？”

葉振興無奈道:“不是有沒有把握的事，是完全不存在可能。”

“玄門的長老，論份地位，權勢財富，哪哪都不輸葉家，甚至超越葉家。”

“再加上一心追求仙問道，這樣的人豈是紅塵俗世的庸脂俗能夠相比的？”

“我能給的，瞧不上。不眼，再大的興趣也無濟于事。”

葉罡擺手道:“男人追人的事，沒你想的那麼麻煩。”

“仙問道？華夏近兩千年沒人白日飛升了，你覺得一個玄門七長老有這個本事？”

“多天資如妖的大人隕落于半仙境，何德何能打破塵封兩千年的鐵律。”

“至于權勢財富，有了你就不要給嘛，挑需要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