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禁忌雜談》 第兩百五十章 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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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天微微亮。
被唐靜月八卦了一晚上的我終于離虎口,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出來的。
沒辦法啊,再待下去我懷疑我上有幾汗都要被盤問一下。
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唐靜月還八卦的人,恩,桃山村那群閑著沒事的老太太都沒無聊。
各種刁鉆古怪的問題,這要是放在從前,妥妥的刑部侍郎。
再不濟也得混個名捕的稱號,讓罪犯聞風喪膽。
回到房間,我蒙頭就睡,真正的困狗了。
八點多,孟凡打我電話,死皮賴臉的喊我出去玩。
我睡得迷迷糊糊,神疲憊,沒說幾句就給他掛了。
一分鐘后,孟凡又打來了,先是在電話里高歌一曲,鬼哭狼嚎的唱道:“在你輝煌的時刻,讓我為你唱首歌,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我對你說。”
“還有什麼話要說,還要多淚要流,你可知……可知我馬上都要死了。”
見我沒什麼反應,這家伙沉默了一會,扯著嗓子給我誦讀唐代大詩人李白的《將進酒》,抑揚頓挫,聲并茂,搞的我睡意全無,火冒三丈。
“啊,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孟凡拖長著語調,我特喵都能想象到電話那邊的他搖頭晃腦的樣子。
“岑夫子,丹丘生,酒豪腸,七分化作月。”
“繡口一吐,就是半個盛唐。”
孟凡嗷嗷的吼道:“昨晚李白托夢與我,今日必要請你吃飯。給個面子我們還是好朋友,不給面子,我讓你無話凄涼。”
我舉著手機,煩躁的同時總覺得孟凡誦讀的《將進酒》不太對勁。
“大哥,吃飯是小,我真有事找你幫忙。”孟凡低聲音道:“這件事電話里說不清楚,出來唄,求你了不。”
“出不去。”我咬牙切齒道:“我出了點問題,不方便出去,師傅也不會讓我出去的。”
我說的是實話,現在的京都表面上祥和平靜,實際上波濤洶涌。
就像季青禾所言,華夏六脈起碼有三脈在針對昆侖,虎視眈眈的尋找下手機會。
我要是孤一人往外面跑,我敢保證會被人抓走。
活靶子啊,又是最好欺負的那個,誰會錯失良機?
一旦我深陷險境,靈溪將于被,指不定被那群人怎麼要挾。
我爸還被人囚著,我要是再出點事,那邊估計得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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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是為了靈溪,或是為了我自己,我必須謹慎小心,絕不能給敵人可乘之機。
“哥哎,我的親哥哥喲……”
面對我的“無”拒絕,孟凡哭天喊地的嗚咽道:“人命關天,我是無路可走了呀。”
“你要是再不幫我,我今晚就投湖自盡,免得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啊嗚,兄弟一場,你記得幫我收尸。”
說實話,原本我以為孟凡是在和我開玩笑,想騙我出去吃個飯,一起溜溜。
但這會我從他幾乎帶著哭腔的嗓音里察覺到了異樣。
“到底什麼況。”我坐直了,靠在床頭問道:“你家又出事了?”
“不是我家,是我,我上出事了。”孟凡緒激道:“我想約你出來吃個飯,順便讓你知曉病因,求你師傅幫我治治。”
我疑道:“電話里不能說嗎?”
孟凡著急道:“說不清楚,我的語言組織能力有限,完全沒法解釋這東西的存在。”
“臥槽,這東西?你撞鬼了?”我驚訝道。
“嗚嗚嗚,勞資比撞鬼還慘。”孟凡哀嚎道:“這半個月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
“京都所有醫院我跑了個遍,天天打針吃藥做ct。”
“我爸請來一堆道士和尚為我誅邪,神婆神天天來家里。”
“一會綁著我讓我喝符水,一會又用桃木枝我,劈頭蓋臉的打。”
“可憐我十天不到瘦了三十幾斤,渾是傷,生不如死。”
孟凡跟我訴苦道:“最痛苦的還不是這些,是我脖子后面的那個東西。”
“除了我,誰都覺不到它,也看不到。”
“可我對天發誓,拿我后半生的幸福立誓,它真的有啊。”
我追問道:“有什麼?點呢。”
孟凡支支吾吾道:“我說出來你信嗎?”
我笑了,笑過之后一臉嚴肅道:“我上的惡靈你都信了,我為什麼不信你?”
孟凡嘆氣道:“兩者不同,不是一個概念。”
“你上的惡靈犯病的時候旁人能看到,能到它的存在。”
“我脖子后面那玩意誰都看不到,除了我爸媽,別人本不相信我說的。”
停頓了片刻,孟凡坦白道:“是一只手。”
“啥一只手?”我懵道:“你就剩一只手了?另一只呢?”
孟凡悲壯道:“我是說我的脖子后面有一只手。”
“我去……”我倒吸一口涼氣,神在剎那間繃。
晴天白日,外面普照,我被孟凡的話驚的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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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寒氣從心底散發,孔豎立,不控制的打了個哆嗦。
“你信嗎?”孟凡鄭重道:“最初的時候,我脖子后面發,有個很小的傷疤,我以為蚊子咬的,沒當回事。”
“可三天后傷疤消除,那個位置變得滾燙,滾燙如火,燒的我夜不能寐。”
“第四天一早,我心急如焚的去了醫院,來了個全大檢查。”
“醫生我告訴我,我很健康,一點病沒有。”
“尤其是脖子那塊,并無異。”
“巧合的是,那灼熱也確實不見了。”
孟凡苦笑道:“但就在我回家的當晚,灼熱再次出現。”
“這一次,我脖子后面流了很多,黑的。”
“我爸媽嚇的六魂無主,哭著將我往醫院送。”
“再之后,我回了京都,畢竟江夏市小了點,那邊的醫療設施太差,醫生水平有限。”
我一邊聽一邊點頭道:“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那只手的?”
“五天前。”孟凡應聲道:“大概在凌晨一點多,我睡得正香,突然覺有東西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