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死纏爛打的追問，唐靜月置若罔聞。

愜意的靠在沙發上，挑起纖細修長的雙，示意我繼續敲道:“七歲上昆侖，直到十一歲的那年冬天，我爸媽才想起還有我這麼個便宜兒，兩人結伴而行前來探。”

“我與他們見了一面，只覺得異常陌生，陌生的無話可說。”

“他們對我更是如此，抱著我三歲大的弟弟，心思不在我上。”

“干坐了半個小時，他們離開了，叮囑我在昆侖山要聽師傅的話，千萬別被趕出師門。”

“我懂他們的意思，是怕我這個藥罐子賠錢貨下山給家里帶去霉運。”

“我站在階梯上目送他們離去，沒有丁點的不舍與想念。但我萬萬沒想到回去的路上，他們會因為抄近路跌落山谷尸骨無存，連帶著我初次見面的弟弟一起殞命。”

“師傅說天命難違，是他們的命，同樣是我的命。”

“我命中注定此生孤苦，無依無靠。”

唐靜月緩緩閉上雙眼，似夢囈般輕聲呢喃道:“爸媽死后，我以為從此和唐家離了關系，一心跟著師傅修習昆侖法。”

“就這樣，轉眼又過了三年，我十四歲了。”

“那一年的夏末，小叔來昆侖看我。時隔七年，哪怕他變了很多，我仍舊一眼認出了他。”

“我的心不控制的歡呼雀躍，像蝴蝶般朝他奔去。”

“他著我的腦袋，說我長高了，變漂亮了，再也不是從前的病秧子了。”

“我哭的稀里嘩啦，問小叔這麼多年為什麼不來看我。”

“小叔說昆侖太遠了，他存了很久的錢才湊夠路費。”

唐靜月說到這會心一笑，說不出的眷與甜道:“小叔那會剛大學畢業，還在實習期，工資不高。一半留著當生活費，一半得寄回家給爺爺，所以能省吃儉用來昆侖山一趟不容易。”

“他長的很好看，和你一樣，白白凈凈的，個子很高，笑起來牙齒很白。”

“我帶著他逛遍了昆侖九峰，說盡了七年來的苦楚與孤獨。”

“我說，他聽。”

“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安安靜靜的聽著笑而不語，看著我的時候還像小時候那樣寵溺。”

“半個月后，我親自將小叔送到昆侖山腳，他告訴我，以后每年的六月都會來昆侖山看我。”

“這是我和小叔的約定，他也一直遵守著這個約定。”

“我心里有了期待，格逐漸變得活潑，修行上越發艱苦用心。”

“因為師傅答應過我，只要我踏上玄靈師，他就放我下山游歷。”

我蹲在地上雙發麻，索找了個抱枕墊在屁底下坐著，發問道:“那后來呢，您幾時下山的？”

唐靜月面帶笑意道:“二十三歲。”

“二十三歲下山，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東辰市找小叔。”

我疑道:“您小叔大您八歲，也就是三十一歲，那時候他還沒家立室嗎？”

唐靜月坦言道:“離婚了。”

“說是格不合，難以相。”

“正因為小叔離婚，我和他……”

“是的，我了了小叔，從小時候的懵懂依賴，到他去昆侖山看我，那種喜出外的相逢。”

“再到每年一次的等待，真的度日如年呀。”

“我已經忘了他是和我有緣關系的小叔，我的親叔叔。”

“兩顆悸的心撞在一起，即便我苦苦制，即便小叔苦苦堅守。”

“但最終，在某個深夜，我和小叔出了不該出的那一步。”

唐靜月吐字如珠，呼吸莫名急促，面若桃花，說不出的人嫵。

架在我上的雙突然糾纏在一起，膛起伏，嚨里發出輕嗚咽。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連忙問道:“姑姑，您怎麼了？”

沉寂于往事中的唐靜月驀然驚醒，神慌張道:“沒，沒什麼。”

說著，似驚的兔子坐直了軀，雙側彎，眼眸似要滴出水來:“不，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什麼呀，您才說一半嘞。”我崩潰道:“哪有這樣說故事的，要說就得說完，別吊人胃口。”

唐靜月坐姿別扭道:“該說的都說了，要不你明天再來聽？”

我強行抓住唐靜月的腳腕，恨聲敲道:“不行，給您了，腦袋被您敲了，再怎麼的也得讓我踏踏實實的回去睡覺。”

唐靜月怒了，當即從沙發上站起:“反了天了小兔崽子，還敢跟姑姑討價還價，你是覺得只有靈丫頭會天散花嗎？”

話音剛落，唐靜月指尖詭異的多出三四銀針，亮爍爍的，寒氣人。

我脖子一，右手撐地連連倒退。

因為速度較快，我墊在屁下的抱枕絆倒了本就站立不穩的唐靜月。

“呀。”

唐靜月一聲驚呼，直愣愣的坐到了我上。

“對不起啊姑姑，我不是故意的。”我哭喪著臉道:“抱枕惹的禍，要扎您扎它，千萬別扎我。”

唐靜月軀抖，罕見的沒有出聲。

我驚恐試探道:“姑姑？”

“別，別我。”唐靜月帶著哭腔，整個人劇烈搖晃，仿佛喝醉了酒。

的耳垂鮮紅如，白皙的頸脖染上了紅暈。

下一刻，揚著腦袋，似天鵝般悲鳴。

我坐在地上不敢，生怕唐靜月指尖的銀針落到我上。

不過一分鐘，唐靜月巍巍的起，無力的趴在沙發上道:“趕快滾，別我扎死你。”

“臥槽。”我頭也不回的狼狽逃離，只覺得后風刺骨。

認識唐靜月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的對我發怒。

搞什麼嘛，我都差點被坐斷了，該生氣的應該是我吧？

我罵罵咧咧的溜回自己的房間，正準備去衛生間洗臉的時候，我奇怪的發現子上多了一片水漬。

也不知什麼時候打翻的礦泉水。

隔壁房間，唐靜月將臉埋在沙發里，上的長袍同樣打了一片。

“臭小子，你就是來壞我心境的。”

“嗚嗚嗚，我不要臉，我下賤。”

“我唐靜月是天下最不要臉的人。”

哽咽著自我糟蹋，小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