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寒骨井里煉眼？”丹子狐疑地問。

“我師父說，這一門煉眼的法子，需要找個氣旺盛的地方，剛好院子里有這口井，覺氣森森的，所以我就想著試試。”我半真半假地解釋。

丹子皺眉沉思了好一陣，問，“之后你上就多了一道氣？”

我說可能是，我也不敢肯定。

丹子來回踱了幾步，口中喃喃道，“煉眼法，寒骨井，難道神火真是……”

他回頭盯著我，厲聲道，“你沒騙我罷？”

我忙說，“我騙你干什麼，有沒有什麼好。”

丹子趴到寒骨井邊，又看了好一陣，抓著我回了屋里。

“你敷眼的藥在哪里？”

我說在廚房。

他讓我找了出來，還剩大半罐子粘稠的藥。

“道長，你不會是想試試敷藥吧？還是別了，這有點疼的。”我忙勸道。

丹子盯著我看了一眼，冷聲道，“是麼？”

手摘掉我的墨鏡，挑了一點藥抹到我眼上。

我立即“啊”的一聲，捂住眼睛連連呼痛，趕拿手掉。

模模糊糊間，見丹子角出一笑意。

我知道他是怕藥里有問題，先拿我試藥。

見我沒有出什麼問題，臉上頓時閃過一貪婪瘋狂的神，抓了一把藥，直接抹在了雙眼之上。

“然后是不是進寒骨……我的眼睛！”丹子剛說到這里，猛然間捂住雙眼，大聲慘呼。

我立即形一矮，悄然滾倒在地。

一道勁風著我頭皮掠過！

這丹子果然厲害，在雙目劇痛之下，反應居然如此之快，第一時間朝我出手。

我拖了這麼久時間，總算積蓄了一些力氣，等待的就是這麼一個機會。

一道冥鈔刷地升空而起，朝著丹子當頭砸下！

丹子眼睛劇痛難忍，暫時無法視，卻任保持了一片清明，立即覺出有異，單手結太平印，朝著頭頂擋去！

通幽寶鈔如巨石頂，這丹子居然憑著太平印，生生將寶鈔接住，只是子微微一彎，腳下的地板“咔”的一聲被他踏裂了！

我早在口中含了骨笛，法咒暗起，朝著丹子迎面噴去！

靡靡威殺音！

魂撼魄！

丹子心神劇震，太平印頓時破散，整個人被寶鈔得矮了三分。

“喝！”他猛地暴喝一聲，形似乎陡然高大了幾分。

茅山中的六丁六甲葵元！

就在這時，我用盡最后力氣揮袖，用出了一個茅山法。

一道森冷的氣，如利箭般貫穿丹子左！

袖里清風！

這個出自茅山的法，雖然名字聽起來頗為雅致，實際上兇險無比。

揮袖之間，煞之氣就能悄無聲息地侵，奪人命！

丹子被通幽寶鈔鎮，又被咒音搖了心神，連一個護咒都來不及施展，心臟近距離被袖里清風貫穿，瞬間斃命。

尸咕咚栽倒。

而我也被他的六丁六甲葵元帶到，瞬間被拍飛了出去。

后背撞在墻面，反彈回來，滾倒在地，頓時人事不知。

等我再醒過來時，發覺渾刺痛，整個人就像散了架似的，手腳及到的地方溫暖，似乎是躺在了床上。

但四周黑漆漆一片，不管我把眼睛睜得多大，卻是什麼也看不見。

天黑了麼？

我第一個反應。

想支撐著爬起來，卻是手腳酸，本連坐都坐不起來。

接著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來到邊，微風涌，飄過來一陣淡淡的香氣。

“不想一輩子坐椅，就別。”清脆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這聲音再悉不過。

“你來啦。”我松了一口氣，“怎麼這麼黑，你把窗簾都拉上了？”

小石頭沒有回我的話。

過了一會兒，只聽道，“你再仔細看看，看見什麼？”

我聞到上飄過來的香氣，又聽聲音近在咫尺，知道肯定就站在我邊上，笑道，“看見了個。”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正經？”

我聽語氣有些著惱，不敢再開玩笑，不過我再怎麼睜大眼睛，也是看不到任何東西。

“還說呢，我這夜眼差一點沒煉，這麼烏漆嘛黑的怎麼看得見？趕開個燈……”我笑道，只是說到“燈”字的時候，猛然間一怔。

這妹子向來一本正經，不應該會故意不開燈，來問我能看到什麼。

“我……我瞎了？”

良久，沒有聽到回音。

我就知道，被自己這烏說中了，一時間渾發冷，腦子一片空白。

“也不一定，你先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聽小石頭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我苦笑了一聲，把之前煉眼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對了，那人呢？”我記著昏迷之前，對方應該是倒地斃命了，尸還在樓下。

“已經理過了。”小石頭道。

我“哦”了一聲，沒問是怎麼理的。

這法子可多了，最簡單的就是一把火過去，保管灰飛煙滅，什麼都不剩下。

“按說這門煉眼的法子，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才對。”小石頭語氣疑。

我略一遲疑，還是把我上那道氣的事跟說了。

“我看看。”小石頭道。

接著，我就覺兩有些微涼的手指搭到我腕上，手又又膩。

此時我渾散架，口那枚鎖玉符也已經碎數瓣，無法鎖住氣，散逸而出，很容易就能發覺。

“你上這氣的確很古怪。”小石頭說完，半晌沒有出聲，可能是在低眉沉思。

屋一陣寂靜。

我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從邊上傳來，心頭沒來由的一熱。

“你說那人是茅山派的？”小石頭問。

“對，好像什麼丹子。”我說。

“原來是他。”小石頭道。

“你認識？”

“聽說過，算是茅山一個響當當的角。”小石頭道，“你傷這樣，還能從這人手里頭逃命反殺，厲害的嘛。”

我苦笑道，“也是運氣。”

小石頭嗤的輕笑了一聲，“我看是被你坑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