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重要嗎？”

鬼畫皮悶聲回道。

雖說這家伙沒有臉，但位置凹凸出一個橢圓形廓。

說話時，上下閉合。

倒也模擬出近似“”的覺。

很像《大探零零發》的最終BOSS無相王。

無相王能肆無忌憚地變幻人臉，切換份。

眼前這家伙，似乎也有類似能力。

秦諾用眼角余瞄了眼，周圍幾十張懸掛的人皮。

每張人皮都代表著一個份。

且臉部都被抹除。

若再用靈異力量重新勾勒五，那換張皮相當于制造出一個全新的“人”。

這是一種潛在的恐怖。

比起明面上的魑魅魍魎更讓不安。

今天它是個男人，明天就可能是個孩。

萬一改天變一個人，別人在不知的況之下和這人睡覺，那滋味...

估計只有無懼無畏的阿三哥能頂得住。

畢竟...

那是一個連小狗，小牛，蜥蜴，

都能下手的神奇國度。

似是覺到秦諾那看待變態的嫌棄目。

鬼畫皮的面部揪，努力做出皺眉表。

張張，想要說點什麼。

但又憋了回去。

最后只是嘆息一聲，幽幽道：“你們認為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魔？”

“不是顯而易見嗎，難道你還想抵賴？”

白微面寒冷，語氣中充滿厭惡。

“所以你們今天到這兒是要懲惡揚善，將我打殺消滅？”

鬼畫皮怪氣地笑了笑，“還真是正義偉大到...令人惡心。”

秦諾微微瞇起眼睛，靜待下文。

只聽這鬼畫皮繼續道：

“有這樣一座山村，它貧窮、落后、偏僻、愚昧。

外界日新月異的高速發展，對閉塞山村而言，幾乎毫無影響。

直至鄉ZF將通往山外的道路打通，外面花花世界的信息洪流才沖破這層阻礙，讓山村有了一生機。

年人外出打工.

適齡孩背起書包，來到鄉村學校，開始接現代化教育。

鄉村學校的條件很苦，沒有寬敞明亮的教室，一塊黑板、幾張木頭課桌便是全部。

到學生多的時候，一張桌子能坐得滿滿當當。

盡管如此，有六位從山村出來的孩子，依舊懷揣希，努力學習。

想要通過讀書，改變命運。”

它頓了頓，向兩名玩家：“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名天下知。

老師當時是這麼說的，我們對此也是篤信不疑。

以為只要好好學習，就能擺貧窮枷鎖。”

“結果你，以及華文林、三偉等人發現，一切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秦諾一挑眉梢，反問道。

“沒錯，可悲的幻想而已。”

鬼畫皮沒有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認:：

“鄉村學校沒有高中，想要繼續學業只能到更遠的縣城。

可無論是學雜費還是生活費，都不是我們這幾個山里的窮學生，能夠承擔得起。

迫于生計，我們只好提早進社會討生活。

華文林、戴兵進了玩廠。

劉嘉莉在餐廳當服務員。

三偉運氣好。

被人相中，在一家殯葬店做學徒。

而我，則去了工地干活，從最底層小工做起。

搬磚、抹灰、打掃，做各種雜活。

至于績最好、最聰明的春梅，本來是打算跟隨同村大姐去大城市打工。

不過我在得知消息后，就在縣城里做兩份工，寄錢供春梅繼續學業。”

聽到這兒，秦諾道：“十四五歲的年紀，能為一個同村孩做到這步。

你們倆，是男朋友關系吧。”

“比男朋友更進一步。”

鬼畫皮出緬懷過去的悵然：“我們兩相悅，在鄉村學校時便互相約定終。

那個年代的觀，自由又含蓄。

一旦認準，雙方都有將這份進行到底的決心和信念。

為了春梅，我白天工地干活。

晚上去路邊撿瓶子、撿廢品。

省吃儉用，傾盡所能。

七年時間，我總算讓春梅念完了大學。”

七年。

人生當中最好，最燦爛的時。

聽它講述，雖只有輕飄飄幾句。

但個中辛酸，怕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秦諾著眼前，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面平靜，并未表任何緒。

只不咸不淡地說道：“平平無奇的故事，沒有翻轉、沒有高，寫小說連簽約門檻都過不了。”

“確實很普通。”

鬼畫皮沙啞回道：“按照正常發展，我與春梅會互相扶持，以普通人的份在星海家立業。

一開始確實是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大學畢業的春梅，在房地產公司找了份不錯的工作。

而我機緣巧合，重識正在跑長途貨運的戴兵。

為了能多賺點錢，我決定跟著戴兵一起跑長途。

而且經過他這層關系，我又得知其余三人也在星海打拼。

就這樣，來自同一個山村的六個窮孩子。

多年后，在同一座城市重新相遇。”

“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們，你的名字。”

秦諾問道。

“我的名字？”

鬼畫皮愣了下，像是忘記一般，回憶幾秒才吶吶開口：“好像吳國強吧...”

他苦地笑了下,“春梅死后，已經很久沒人提起過這名字了。”

吳國強...強子...

兩名玩家默默記下。

秦諾從中捕捉到一個信息。

春梅，也就是曾國強的妻子，死了。

怎麼死的？

病故還是他殺？

秦諾沒有說話。

但能推測到，妻子的死是導致曾國強現今狀況的主要原因。

“緣主...”

一旁的白微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音調，說道：“這個家伙，是不是在拖時間？”

“拖時間？

我覺得更像是洗白弱三分的戲碼。”

啊？

真的假的。

白微狐疑地轉了轉眼珠子。

見隊友沒有立即手的意思，只好耐著子，繼續聽下去。

鬼畫皮，或者稱之為吳國強。

起旁邊懸掛的人皮，開口道：“跑長途的收不錯，加上春梅是個勤儉持家的好人。

日子不再那麼清苦，我們慢慢有了積蓄。

那時候的星海，房價并不算夸張。

努力幾年，在市里買下一棟房子并不是癡人說夢。

不過在買房之前，我們兩人決定先舉辦婚禮。

就在租住的棚戶區，辦一場規模很小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