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沙，就是害賭場老板蘇崇不停離婚的。
當時我查明真相，是蘇崇原配的妹妹，將姐姐的骨灰裝沙，詛咒蘇崇一生不得幸福。
製作骨灰沙的，就是我的師爺。
知道骨灰沙是師爺做的這件事，隻有我、蘇崇和他原配的妹妹三人，這隻鬼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他真是我的師爺？
馮偉悄悄靠近我，低聲問道。
“兄弟，怎麽辦？”
我明白他的意思，隻要我一聲令下，他會配合我各顯神通，將鬼拿下。
不過我有些相信這隻鬼的話了，決定先不手。
“馮偉，右邊屜裏有蠟燭和火柴，你點上。”
黑暗裏，傳來開屜和東西的窸窣聲，過了一會兒，隨著“噗呲”一聲火柴劃過磨紙的聲音響起，屋子裏重新有了一亮。
馮偉把蠟燭點上了，我一抬頭，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出現在我的麵前，燭在他的臉上閃爍，一明一暗。
我的臉和他的臉隻相距不到十厘米，我頭皮發麻，皮發。
“鬼啊！”
我被嚇得坐在地上，差點沒把手中攥的砸出去。
我屁摔得生疼，卻也把我給摔清醒了。
我是行中人，是商，是常和鬼打道的人，竟然被鬼嚇這副模樣，真是夠丟人的。
老人家向後退了一步，離著蠟燭遠了些，變得沒那麽嚇人了。
“張龍從哪找來你這麽個膽小鬼，真是丟臉！”
馮偉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小聲問我。
“真是你師爺？”
這我哪裏知道。
老人家上的服飾，是十幾年、二十幾年前的裝扮，從年齡上看，倒是和師爺對的上。
“是不是還不信我是你師爺？”
我沒說話，默認了。
老人家手指了指我手中握的。
“這是青玉琉璃瓶，本是清朝宮中一位娘娘的東西。”
“娘娘本是寵妃，因為遭其他妃子嫉妒，不知被誰請了高人作法，惡鬼纏改變了長相，變得奇醜無比，皇上對試了興趣，將其打冷宮。”
“娘娘失了寵，鬱鬱寡歡服毒而死，裝毒酒的，就是你手中的瓶子。”
“娘娘恨極了纏的惡鬼，死後怨念極深，留下一魂一魄存於琉璃瓶中，將其變了。”
“但凡被裝青玉琉璃瓶中的鬼，不出三日，便會化作水，灰飛煙滅。”
“這青玉琉璃瓶，倒是和西遊記中的玉淨瓶，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但凡，都會有副作用，青玉琉璃瓶這般厲害，副作用更甚。”
“使用者三日之，氣盡失，雖不至於盡而亡，但肯定是伏床無法起。而且使用者三日絕不能沾染毫氣，否則將會留下禍，遲早大難臨頭。”
老人家一口氣把我手中的底細，說了個明明白白、徹徹。
關鍵是，他說的都是對的。
這件青玉琉璃瓶，乃是商代代相傳的寶，其中詳細都記載在商籍中，沒看過商籍的人，絕對說不全麵。
商籍隻有各代商才能閱讀，眼前的老人家的確是我師爺。
若是剛剛我真的使用了青玉琉璃瓶，真的是欺師滅祖了。
我將青玉琉璃瓶小心收起，走到老人家麵前，恭恭敬敬磕頭行禮。
行中人，最重師道，禮儀不能一一毫。
“行了，起來吧，給我搬個凳子來。”
我給師爺搬來凳子請他坐下。
“師爺，您怎麽會在茶館裏？”
人死後要去間報到，若是留在間，就變了鬼。
魂化鬼，都是死時心中有怨，難不祖師爺有什麽怨氣未消？
有一點我不明白，鬼留在間，時間越久，生前的記憶越是模糊，隻記得怨念、執念。
比如我的青梅竹馬花花，我找到時，已經不記得我了。
可看看師爺，能把商籍中的容倒背如流，哪裏像是死了很久的樣子。
我心中的疑問太多了，隻能等師爺給我解謎。
“別瞎猜了，我不是不想離開，是實在離不開這茶館。”
離不開茶館，這是什麽意思？
“師爺，我比較愚鈍，沒理解您的意思。”
師爺幹笑兩聲。
“你知道我是怎麽死的嗎？”
我搖頭，表哥從來沒跟我提過師爺的事。
師爺歎了口氣。
“張龍這小子，是個孝順的孩子，估計是怕跟你講了我的事，會壞了自己師父的名聲，才沒對你說。”
講出來會壞了師爺的名聲？我更加不理解了。
馮偉忍不住從旁邊了口。
“老前輩，您就別賣關子了。”
馮偉不是商傳人，自然不能跟著我師爺，一聲老前輩倒是不用考慮輩分。
師爺咳嗽了兩聲。
“我是被你老師娘一掌拍死的。”
我張大，目瞪口呆。
師娘是對師父妻子的稱呼，老師娘自然指的是師爺的老婆。
被自己媳婦一掌拍死，這說出去，的確是夠丟臉的。
馮偉咽了咽口水。
“林懸，你老師娘真夠厲害的。”
師爺瞪了馮偉一眼。
“老子娶的媳婦能不厲害嗎，武世家傳人，五行掌、八卦拳練得是出神化，就你們兩個這樣的小板，一掌就能拍死！”
我猜不出師爺這話中有幾分真，隻能小心翼翼的問他。
“師爺，老師娘這麽厲害，你怎麽還招惹啊？”
師爺歎了氣。
“這事兒怪我，當時茶館旁邊新開了家洗店，店老板娘長得漂亮，我趁著你老師娘趕集買菜，就過去和老板娘說了幾句話。”
“誰知道你老師娘忘記帶錢，早早的回來了，被抓了個正著。”
我聽的啞口無言，師爺倒還是個風流人。
“人老了，子骨不如從前，年輕時皮糙厚的，被你老師娘打上幾下也不礙事，誰知那次怎麽就……”
我聽明白了，師娘盛怒之下失了手，本是隻想教訓一下師爺，沒想到竟是把人給打死了。
師爺又歎了口氣。
“人能活多大歲數，全是天命，命數到了，就該歸間報到，再度回。”
“我沒怪你老師娘，我們是從年輕時打鬧過來的，不過是失了手，又不是故意的。”
“可我萬萬想不到，你老師娘怨恨自己失了手，痛哭三天後失了理智，竟是做出逆天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