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的著走上臺子的小黑。
他手中的金盆，格外的引人注目。
金盆本並不怎麽吸引人，讓大家深驚訝的是金盆代表的意義。
無論是哪個行業的江湖，金盆代表的意義，都是一樣的。
金盆洗手。
金盆洗手的典故，源於清代《大八義》，原本是指道上人發財後準備安晚年，公開宣布改邪歸正。
現在發展為放棄以前長期從事的行業。
滿占大師要金盆洗手，離行？
小黑將金盆放在八仙桌上，滿占大師的麵前，隨後他後退幾步，跪下子，三叩九拜，行師門大禮。
劉壽康將小黑扶了起來，兩人站在滿占大師的左邊，剛剛扶著滿占大師的兩名弟子，則是站在滿占大師的右邊。
這還沒有結束，臺下又走上四人，年紀最大的和劉壽康相差無幾，年紀最小的比小黑大十歲左右。
加上他們，滿占大師的邊，總共是站了八人。
滿占大師的八個徒弟都在這了。
宴席上雅雀無聲，所有人都目視滿占大師，等他開口。
“各位，自古以來，行能夠善終者，寥寥無幾。”
滿占大師開口，定下了一個略沉重的基調。
行中人，有善終者，這並非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
行裏的人，不管是何流派，免不了要與魂惡鬼打道，更甚者，還會與妖魔為伴。
不管道行多深，一個不小心，就會是萬劫不複。
況且如表哥所說，行鬥爭，向來是你死我活，妖魔易躲，人心難防，死在同行手中的人，並不在數。
這些事，在我給祖師爺畫像磕頭前，表哥跟我說的一清二楚。
滿占大師繼續說道。
“我十六歲跟隨師父學卜卦算命之，至今以有六十四年。”
“這六十四年來，承蒙過許多前輩的照顧，也得罪過不同行，隻不過這些人，如今都已早我一步離去，土為安了。”
以滿占大師如今的威，全華夏的同行，都希能結上一點關係，怎可能與他惡。
與滿占大師有怨恨的，大多數都是年輕時的事。
以滿占大師八十高齡……那些人怕是真的死了。
“今世怨已了卻，我想安度最後幾年時，萌生了金盆洗手的想法，今日宴請各位，就是希大家做個見證。”
“我滿占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今日之前，已經與諸位弟子細細核算，總共還欠六個人未還，今日宴席結束，可來找我還。”
我看到幾人臉上出興的表，看來他們就是滿占大師口中的六分之一。
滿占大師的意思很明確，當他歸還完這六份人後，就徹底歸，任誰來求，也不會再勞行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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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金盆洗手之後，鐵算子一行的重擔，就到八個徒兒肩上，若是以後他們有什麽難，還希今日在場的各位，能夠念及舊給予幫助。”
眾人的目，落在滿占大師八位弟子的上，其中落在小黑上的目尤其的多。
這倒是好理解，誰都知道，小黑雖是滿占大師最小的弟子，卻天賦最高，假以時日，必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我敢肯定，等壽席結束後，一定會有很多人去結小黑。
滿占大師說完了，手放金盆中，起清水，了手。
我想在場眾人，大多數心中是高興，又有一些憾。
高興的是行中有人能夠善了此生，憾的行中從此了一位泰鬥。
重要的事做完了，下麵就是吃吃喝喝的時間了，當然，中間還要穿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報壽禮。
但凡是能來到壽宴的，都是行中小有名氣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攀比，大家在江湖上混，臉麵最重要，送了好禮，自然要顯擺顯擺。
宴席的第一桌站起一個人，對著滿占大師拱了拱手。
“今日您老人家八十壽辰，我送您一件紫玉珊瑚，祝您福壽綿長活百歲，康健行如風。”
他話音剛落，有一個服務員端著一個珊瑚盆景走了上來。
這可不是普通珊瑚，整個珊瑚猶如紫玉一般，晶瑩剔，一看就是珍品。
馮偉悄悄問我。
“這也是？”
我仔細看了兩眼，做出了判斷。
“不是。”
稀有，尤其是古董式的，哪裏那麽好得。
這麽一大塊雕工湛的紫玉的確珍貴，卻也隻是普通的珍寶。
普通的珍寶再值錢，也很難滿占大師的法眼。
果不其然，滿占大師的神始終平靜。
紫玉珊瑚被放在了臺子的一角，另外一桌也站起來一個人。
“我送老壽星琺瑯彩壺一件。”
第二個服務員出場，他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是一件流溢彩的琺瑯彩茶壺。
滿占大師的神，依舊平靜。
一個個人站起來，驕傲的宣布自己帶來的壽禮，但絕大多數，還是凡俗的寶貝。
馮偉笑了。
“兄弟，咱帶來的壽禮，絕對能力群芳！”
慈溪用過的芳桃，就算不是，單論文價值也是不菲，更何況，它還有提升氣運的功效。
不過馮偉所說的力群芳，我卻是不讚同。
現在起送禮的，都是名氣一般的小角，包括九叔和他昨日介紹的大人，都還沒作呢。
我可不相信，九叔準備的壽禮，會比我這一對芳桃的價值低。
知道後麵比不過，我幹脆早早起，隻是我之前沒把壽禮給酒店服務員，此刻隻能自己走上去送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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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臺，來到滿占大師的麵前，滿占大師也在打量我，眼神中似乎飽含深意。
我拱手行了個禮，將芳桃取了出來，正準備介紹，一個怪氣的聲音從我後響起。
“哪來的土包子，竟然給老壽星送兩個核桃，是窮的送不起禮了，還是打發要飯的呢？”
“你怎麽不送兩個桃啊，起碼還能說是壽桃，送核桃，是要給老壽星補補腦嗎？”
這話引起一陣哄笑，可我卻是笑不出來。
這擺明是在針對我。
我轉過，盯上開口人的眼睛，對方正一臉挑釁的著我。
是劉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