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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公子謀 第二十七章 公然表白
雲淺月看著那輛普通的馬車，想著這位七皇子當真低調得很。
容景目在雲淺月臉上搜尋了一瞬，沒看到任何異常，他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繼續步履輕緩地向前走去，但是拉著雲淺月的手卻是了。
「你看看人家多低調，你再看看你，生怕老皇帝不知道你多有錢似的。」雲淺月沒見到七皇子的人，想著大約在車，收回視線，對容景叱了一聲。七皇子乘坐一輛普通員家眷還不如的馬車，這樣穿街過巷，如何不得老皇帝喜？
「我若是不讓他知道我有錢，我大病這些年，榮王府怕是早不存在了。」容景道。
雲淺月心神一醒，頓時明白了容景的用意。如今國庫空虛，榮王府是天下第一首富，可謂是富可敵國。老皇帝想要榮王府的財富，大概是容景將錢財藏得太嚴實，讓老皇帝看得到不到，所以，他大病這些年，榮王府卻還沒被老皇帝吞了的原因。撇撇，不忿地嘟囔道：「你真是狡詐若狐！」
「若是沒了命，還好說，若是沒了錢，拿什麼娶你？」容景漫不經心地道。
雲淺月想著有那麼錢嗎？沒錢就沒得娶了？見快到大門口了，住口不再言語。
容景也不再說話。
二人來到大門口，容福連忙過來見禮，「老奴給世子請安！給淺月小姐請安！」
容景對容福點點頭，看向七皇子的馬車，溫聲道：「原來七皇子還未曾離開！」
「天逸本來要離開，卻見景世子的侍衛備車也要去德親王府，天逸想著回來後還未曾去德親王府拜見德親老王爺，便在此稍等片刻，打算和景世子一同去德親王府。天逸冒然決定，不知景世子可否願意一起同行？」車簾未曾掀起，夜天逸的聲音從車傳出。
雲淺月聽著這聲音，依然如那日一般，語氣沉靜不失凝潤，卻在這樣語氣的背後似乎多了一抹憂鬱的意味，心口微微一跳。
「自然！」容景淡淡一笑，「七皇子請！」
「景世子請！」簾幕依然未掀開，夜天逸似乎也淡淡一笑。
容景再不說話，拉著雲淺月來到車前，絃歌立即挑開簾幕，他微微一探，上了車。
雲淺月下心口剛剛那一瞬的跳，也跟著容景上了車。
簾幕剛要落下，只聽府突然傳來一聲輕喊，「七皇子！」
雲淺月放下簾幕的作一頓，轉頭向府看去。
只見府衝出一名子，子量小，容姿雖然不如容鈴蘭、冷疏離貌，但也是清秀，穿翠綠的錦繡百葉羅，踏著小碎步跑來，頭上的朱釵和手腕的玉鐲以及腳腕的銀鏈發出清清脆脆的響聲，悅耳如鈴。擺在急速跑間形百葉盛開的弧線，遠遠而來，看起來像是初春翠湖邊的柳樹才芽，令人眼前呈現一抹翠綠的新意。
雲淺月恍惚地記得見過這子一面，是第一次來榮王府的時候，是榮王府的小姐。轉頭看向容景。
容景溫聲道：「是我四叔家的五小姐！」
雲淺月點點頭，想著看著樣子這五小姐和七皇子認識了？
「七皇子！等……」五小姐顯然是急急趕來，氣吁吁地來到大門口，當見到容景的馬車立即嚇得小臉一白，腳步頓聽，人也噤了聲。
雲淺月瞥了容景一眼，想著這人就是榮王府的貓，老鼠見了他都怕得很！
「五妹妹何事這麼急？」容景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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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連忙整理了一下，怯弱地上前一步，惶恐地對著容景的馬車見禮，小聲道：「鈴煙見過世子哥哥！世子哥哥萬福！」
「五妹妹免禮！」容景淡淡一笑。
容鈴煙直起子，垂著頭不敢看容景。
「五妹妹和七皇子認識？」容景再次笑問。
容鈴煙點點頭，然後又猛地搖搖頭，「不……不認識……」
容景輕笑，看著容鈴煙溫聲道：「七皇子還沒有離開，五妹妹若有什麼事就過去吧！再晚的話七皇子就要隨我一起去德親王府了！」
容鈴煙垂著頭站著不，不知道是急促跑的，還是被容景嚇的，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惶惶恐恐，戰戰兢兢，如驚弓之鳥。
雲淺月不忍再看，落下簾幕，遮擋住容景的影，對他嗔了一眼，低聲道：「你平時都在容王府怎麼作威作福了？看看你將人家小丫頭嚇的？見到你大氣都不敢出了。」
容景手抱住雲淺月的纖腰，在耳邊低聲笑道：「若想知道我在榮王府怎麼樣作威作福的，你嫁過來不就知道了？」
「你明日就向老皇帝去請旨，只要你請得下來旨，我就嫁給你。如何？」雲淺月用胳膊肘子撞容景一下，對他笑道。
「當真？」容景挑眉。
「當真你個大頭鬼！小小年紀就親，累死你！」雲淺月手推開容景，笑罵了一句，耐不住好奇手勾起簾幕的一個小隙向外看去。
容景微笑，只是那笑容有些清清淡淡，低聲問：「那何時年紀才算大？」
「老皇帝死了，我年紀就大了。」雲淺月頭也不回地道。
「你這是我弒君？」容景挑眉。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雲淺月回頭白了容景一眼。弒君？他也真敢說！若讓老皇帝聽到的話，老皇帝先弒了他。
容景垂下頭，喃喃歎息一聲，「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雲淺月當沒聽見，過簾幕隙看向容鈴煙，見依然垂著頭一不，像是定住了一般，若不是手裡攥著的帕子都擰麻花了，以為那就是一尊木頭人。
「不知這位小姐喊住天逸何事？」夜天逸的車簾依然未曾打開，出聲詢問。
容鈴煙子一，緩緩抬頭，當看到容景的馬車已經簾幕閉，惶恐的臉似乎稍好了一些，轉向七皇子的馬車，小臉上的神似喜似怕，又似有些躊躇不定，瓣咬著，看起來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雲淺月看著容鈴煙的樣子，想著這又是一樁癡人的戲碼！這副小兒神，任誰都看得出來喜歡七皇子。可惜看起來沒有文如燕對容楓那般大膽。
「若是無事，天逸就離開了！」夜天逸等了半響無人出聲，他再次道。
「有，七皇子等等……」容鈴煙一驚，鼓起勇氣，快步來到夜天逸的馬車前，看著他閉的簾幕，鼓起的勇氣又有些退卻，再次躊躇了片刻，才細若蚊蠅地開口，「小子是容鈴煙，榮王府姐妹中排行第五……一直……一直仰慕七皇子……得知七皇子回京，不勝欣喜……」
雲淺月想著聽這話七皇子是不知道容鈴煙這個人的，看著容鈴煙，想著古代的禮教對於大家閨秀的限制十分嚴苛，這樣紈不化的就是異類，徒遭罵名。容鈴煙能有這等勇氣攔住七皇子表達仰慕意，顯然是已經十分癡，才致使做出這等大膽的舉。即便有些膽怯，也是令人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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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榮王府的五小姐，幸會！」夜天逸聲音聽不出任何不同，依然未挑開簾幕。
容鈴煙小臉一紅，翠綠的掩映下，如一朵盛開的紅花，聲音更是低低切切了幾分，「再過兩日是乞巧節，鈴煙想邀七皇子一起七巧，不知……」
後面的話聲音低不可聞，意思不言而喻。小臉已經紅到耳。
雲淺月心思一，若剛剛容鈴煙還是委婉表達慕，那麼此時便是大膽了！好奇地看向七皇子馬車閉的簾幕，想著不知他會不會答應。畢竟這等艷福不是誰都有的，而且還是在榮王府大門口，還是當著容景的面。
容鈴煙在榮王府大門口公然攔住七皇子的馬車，這般行為雖然不合禮數，但也是有可原。若是七皇子答應，那便是承了這一顆芳心的慕，那麼以後若是不喜歡容鈴煙，想擺，是榮王府的小姐，怕是會傷了和氣。若是不答應，也算是間接打了容景的臉面，畢竟容景如今是榮王府世子，掌管榮王府一家，姐妹們的禮數周全與否，也全在他管教之的責任。容鈴煙這等行為本就不合禮數，若再被人拒絕，那麼就是榮王府沒臉了，榮王府沒臉，那豈不是容景沒臉？
容鈴煙話落，張地盯著腳尖，等著七皇子回話，手中的帕子更是擰一團。
夜天逸馬車中半響沒傳出聲音。
雲淺月偏頭看容景，容景倚著車壁坐著，眉眼清淡，一派閒適。微微蹙眉，想著容鈴煙若不是太癡，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不知道這一件小事中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的行為是沒有錯，但是將人置於兩難之境就錯了，這種事不是放在背景之才能說的嗎？
沉默許久，夜天逸忽然出聲，「不知道淺月小姐意下如何？」
雲淺月一驚，不敢置信看向七皇子的馬車。是在問？
容鈴煙等了半響似乎也沒想到七皇子居然說了這樣一句話，也轉頭看向容景的馬車。本來紅的小臉又有些發白。
「天逸剛剛聽聞榮王府大管家給淺月小姐見了禮的，那麼想必淺月小姐如今也在景世子車中。天逸冒昧一問，若是淺月小姐換天逸，淺月小姐當該如何決定？」夜天逸又緩緩詢問。
雲淺月這回聽清楚了，果然夜天逸是對說話，剛剛還覺得容鈴煙給了夜天逸一個兩難之境，沒想到轉眼間夜天逸就將這個兩難之境拋給了。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麼就將自己牽扯上了。回頭看向容景。
容景依然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見看來，淡淡瞟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嗯？淺月小姐難道在景世子車中睡著了？」夜天逸笑問。
雲淺月蹙眉，角扯了扯，想扯出一笑意卻是怎麼也扯不出來，想開口，卻有不知道說什麼，一時間被難住了。
「五小姐，不如你親自去問問淺月小姐，給你的答覆便是我給你的答覆。」夜天逸對容鈴煙道。語氣和緩了些，這樣的語氣任誰聽來都能覺出他似乎是笑。因了這樣的語氣，霎時春暖花開。
雲淺月聞言徹底懵了！有些懷疑給楊葉傳書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七皇子，若是七皇子的話，用那樣周轉的法子楊葉傳書，就是怕人知道和他的親關係。可是如今這樣的話語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和他關係很好。好到連這樣的事都能讓做主！
容鈴煙看著容景的馬車，小臉立即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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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榮王府大門口靜寂無聲，連榮王府的大管家容福活了幾十年自認為見慣了風風雨雨，可是都未曾見過這等驚異的況。府裡的小姐在大門口不顧禮數攔截七皇子表白，七皇子居然讓淺月小姐決斷……
「五小姐！想必淺月小姐的確是睡著了，不如你去喊一聲。」夜天逸又笑道。
容鈴煙看著容景的馬車，子站著一不，不知道是被驚嚇的，還是對容景發怵。小臉再次忽紅忽白，手裡的帕子已經被擰得看不出模樣。
「五妹妹，既然七皇子讓你來喊醒，那麼你就來喊醒！」容景忽然開口。
雲淺月猛地瞪向容景，他什麼意思？
容景對雲淺月揚淡淡一笑，眉梢挑了挑，那意思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雲淺月臉有些發沉。
容鈴煙忽然抬步走過來，來到容景車前，對著馬車微微一禮，語氣再不見剛剛對七皇子說話時候的和小心翼翼，也不再斷斷續續，婉地開口，聲音雖小，但很清晰，「鈴煙給淺月小姐請安，鈴煙想邀七皇子乞巧節一起七巧，七皇子讓鈴煙來問淺月小姐的意思，不知淺月小姐何意？」
雲淺月頓時惱怒，突然猛地挑開簾幕看向容鈴煙，想著也真敢來問！
這個子是真天真還是真夜天逸，或者是真聽容景的話？天真到認為一個乞巧就能拴住慕的男人？夜天逸得就沒了自我？他如何說就如何做？或者是聽容景的話，容景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容鈴煙似乎沒料到簾幕忽然被掀開，只覺一寒氣忽然撲面而來，不控制地後退了一步，抬眼，正對上雲淺月一張薄怒的臉，心底一。
「榮王府的五小姐嗎？」雲淺月冷冷看著容鈴煙。
若是說早先還對這個子的大膽癡而莞爾一笑，那麼此時便覺得這樣愚蠢看不清形勢沒有半分主心骨的人就算落了個什麼下場的話半也不值得同。人不怕沒人，就怕不自！在看來如今這個人就是不自，或者是真愚蠢，而且還不知進退！不但不知進退，還趕鴨子上架為難別人！而且為難的這個人如今還是！
「是……我是容鈴煙，淺月小姐你……」容鈴煙被雲淺月冷冷的視線看著，本來鼓起的勇氣再次崩潰，心下有些膽寒，語氣再次膽怯起來。卻是不同於剛剛面對七皇子的膽怯，而是真真實實有些怕意膽。
「是七皇子讓你來問我，你就來問我？還是景世子讓你來問我，你才來問我？」雲淺月清冷出聲。別以為是柿子好拿，任何人都想來拿一把。臉上寫著「我很好欺負，大家都來欺負我！」的句子嗎？
「我……」容鈴煙又後退了一步，臉有些發白。
「嗯？」雲淺月瞇起眼睛，到要看看是哪個人給了的膽子！是夜天逸還是容景。
容鈴煙瓣咬著，一雙眸子要溢出水，眼睛有些紅，垂著頭要哭出來一般。
「只要你說出是誰讓你做出的決定，我就告訴你我的答案。也許你就心想事了！」雲淺月看著容鈴煙，面依然清冷。不是讓為難嗎？那如今也讓自己嘗嘗被為難的滋味。
容鈴煙搖搖頭，眼淚在眼圈打轉。
「不敢說？」雲淺月挑眉。
容鈴煙只是搖頭不說話，眼淚突破眼圈，終於滾下來，卻還想拚命忍著，看起來好像是被人欺負了的小孩，說不出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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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月看著，忽然一笑，冷冷的語氣變得輕，「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容鈴煙默默垂淚，不出聲。
「用不用我好心地告訴你一聲你在做什麼？」雲淺月笑看著。
容鈴煙依然不出聲。
「你在強人所難，不知進退，不知深淺，愚昧無知。」雲淺月冷眼看著弱弱，楚楚可憐，卻沒有半分憐憫和手下留，臉上雖然笑著，但沒有半分笑意，「你喜歡七皇子對不對？你認為你的份和你如今的行為配得上七皇子嗎？」
容鈴煙忽然哭出聲，似乎再也承不住，哭著向府跑了去。
雲淺月不再看容鈴煙，目冷然地看向夜天逸的馬車，就那樣冷冷看著。片刻，忽然出手，一冷冽的風驟然襲向夜天逸的馬車。只聽「卡卡卡卡」數聲木質斷裂的聲響，夜天逸的馬車頃刻間散架。收回視線，再不看一眼，「啪」地落下簾幕。冷冷地對夜天逸警告道：「這一次毀的是你的車，若再有下一次，仔細你的腦袋！」
碎木落地，響聲不絕，拉車的馬匹不住強大的寒意嘶鳴一聲。
夜天逸在馬車散架的最後一刻破車而出，輕飄飄落地。看也不看一眼散架的馬車，看向容景馬車閉的簾幕，面不但不見毫惱怒，卻是暖如春風的一笑，應道：「好！只此一次，你說的話我從來都銘記於心。」
雲淺月心思一，心裡咯登一下。
容景清淡的面驟然間又淡了幾分，卻並沒有言語。
榮王府大門口的大管家容福和侍衛人人心中驚異，不敢抬頭去看風暴匯聚，敏地覺得今日這事大不對，七皇子顯然和淺月小姐關係匪淺。
絃歌坐在車前大氣也不敢出，他能清楚地到車淺月小姐和世子氣息波，想著追隨世子邊十幾年，從來未曾見過今日這般令他額頭冒汗的陣仗。
榮王府大門口再次陷死一般的沉寂。
過了半響，夜天逸沒聽到雲淺月說話，看著容景的馬車再次緩緩道：「我的馬車被毀了，本來很想搭景世子的馬車去德親王府，但想到景世子規矩不讓人近三尺之，那今日天逸便不去德親王府了，明日再去拜見德親老王爺。景世子請吧！」
「也好！」容景點頭，對容福吩咐，「福叔，將前一段時間多打造的那一輛馬車送給七皇子吧！作為賠償剛剛七皇子碎裂的馬車。」
「是！」容福立即應聲。
「景世子客氣了！天逸可不敢讓景世子賠償馬車，再說也不該景世子賠償。」夜天逸疏離一笑，牽過拉車的馬，輕輕抖了一下馬韁繩上的碎屑，翻上馬，聲音低淺含笑，「這輛馬車算是給淺月小姐賠罪了！」
話落，他雙一夾馬腹，再不說話，駿馬四蹄揚起離開了榮王府門口。
雲淺月忽然挑開簾子，只看到夜天逸一個俊逸的影打馬離開，眉頭皺。丟失的記憶到底是什麼？以前和夜天逸到底有怎樣的糾葛？這個人看起來不同於容楓，若是容楓面對今日境況絕對不讓為難，可是夜天逸卻做得理所當然且讓出乎意料。他沒大張旗鼓進京，出行止乘坐的也是普通馬車，明明很是低調，可是今日之事他做得是半也不低調。想著夜天逸是這樣一個低調而又張揚的人！今日因為五小姐他和容景算是過了一招吧？容景半分好也沒討到。難怪他一回來就讓容景這兩日神經兮兮，覺這個人當真不尋常，頭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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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不得？」容景見雲淺月挑著簾子看著夜天逸騎馬離開的方向不，淡淡挑眉。
雲淺月當沒聽到。
「捨不得也可以追去，你輕功如今可比他下那匹馬快！」容景看著雲淺月，清淡的眸子染上黑。
雲淺月依然當沒聽到。
「我竟不知道了，原來你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連慕這種事也可以幫他擋了去！我榮王府的嫡系五小姐就配不上七皇子嗎？我怎麼不知道！」容景眉梢挑高，語氣似是輕嘲，「你是在告訴我只有雲王府的嫡出小姐才能配得上他嗎？」
雲淺月忽然回過頭，臉沉地看著容景。
容景也看著雲淺月，對上沉的臉，他面上神似笑非笑，一雙眸子卻是沒有毫笑意。
雲淺月忽然怒了！這是不同於以往被激怒的那種表面怒意，若是他和容景鬥，被他欺負，十次有九次是佯怒而已，可是這次卻是清清楚楚到心底的怒火在翻滾。越是怒，越是一句話也不說，只看著容景。
容景住了口，也看著雲淺月，眸漸漸聚攏黑的雲霧，霧靄沉沉。
雲淺月看了容景半響，一句話也不說，忽然足尖輕點，飛出了馬車。
容景面一變，猛地出手，卻是只夠到了雲淺月一片角，只聽「卡」的一聲，角被他扯下一截，而馬車上已經沒了雲淺月的影。他看著雲淺月離開的方向，整個人頓時怔在車中。
「世子，屬下去追淺月小姐？」絃歌大驚失。
容景抿，並未吐口。
「世子？」絃歌焦急，淺月小姐如今不比以往，他的武功本來就低於，再晚去就更追不上了，而世子沒有武功，想追也無從去追。
「你去也追不上！追上了又有何用？」容景忽然一笑，溫潤的聲音似沉似冷又似嘲似諷，「這兩日一直心神不寧，失去記憶了之後，在心裡最重要的也還是那個人罷了！我即便有武功，追去又有何意？追得上的人，追不上的心。」
絃歌垂下頭，他今日在暗自然清清楚楚看到淺月小姐似乎要去見七皇子的，後來被青裳攔住了。淺月小姐的確是心神不定，連他都看出來了，何況世子！
容景手落下簾幕，攥著那片紫的角靠著車壁閉上了眼睛。
他自認十年寒毒折磨讓他心已經無堅不摧，已經學會了忍、克制、耐心，讓自己凡事不驕不躁不惱不怒，可是這些一旦遇到，全部化為灰燼。看到雖然從夜天逸回來表面一副安定的模樣，卻偶爾出心神不定的緒，看到雖然因為被夜天逸牽扯其中惱怒，但還是幫他擋回了五妹妹，他還是忍不住會怒。連失憶之後還能心弦的人，他還如何將那個人從心中剔除？
「世子，若不去追淺月小姐的話，淺月小姐去見七皇子，那麼您……」絃歌沉默半響，還是開口。若是就這樣讓淺月小姐氣怒離開，轉而和七皇子和好，那豈不是苦廢了世子一番心意？
容景閉著眼睛不說話。
絃歌說了一半的話頓住，不敢再開口，今日這事他親眼所見，雖然為世子抱不平，覺得淺月小姐即便失憶也是偏心七皇子，但也覺得今日這事不怪淺月小姐發火，怪只怪五小姐，若不是五小姐攔住七皇子胡言語，七皇子轉接到淺月小姐上的話，也就沒有後來的事了。
「世子，是否懲治五小姐不守禮數？老奴這就去實施家法！」容福試探地詢問。
絃歌想著就應該實施家法，這府中的人越來越不像話了！先是二小姐容鈴蘭在太子府和孝親王府冷小郡主為了太子大打出手，如今又是五小姐公然在榮王府門口居然當著世子的面對七皇子表白弄得世子沒臉。不懲治做什麼？以後豈不是更多事？
「福叔，你親自告訴四嬸嬸一聲，今日之事不準為難五妹妹。」容景道。
絃歌一愣。
「是！老奴這就去給四夫人傳話！」容福也是一怔，但很快就垂首應聲，連忙進府，向四夫人的院子走去。
「今日不去德親王府了！將車卸了吧！」容景挑開簾幕下了車，對絃歌淡淡吩咐一句，緩步向府走去。
絃歌立即應聲，將車趕進府中。
榮王府大門口的侍衛將門口的七皇子馬車碎裂的木屑打掃乾淨，關閉上大門，儘管容景已經進府，但無人就剛剛發生之事言論半句。
回到紫竹苑，容景進了房間，看到放在榻上繡了半個頸鴛鴦的鴛鴦圖案苦一笑。想著這個香囊他七夕佩戴不上了，或許他也只是期待而已，未曾真的想過能佩戴上。手額頭，靠著榻有些疲憊地坐了下來閉上眼睛。
是他要求的太高了嗎？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怒，又能怎麼辦呢？
對於夜天逸，他從來就沒有他幸運！
對於，他從來沒有信心！
房中靜靜，容景似定住了的雕像一般，靠著榻久久不一下。
午時的過簾幕進屋中，影打在他的月牙白錦袍上，似乎都不能將他月牙白的錦袍上蒙住的那一層清霜驅散。明明是正烈，日正好，明明是溫暖如玉的人，此時看起來卻是如置暗夜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忽然傳來悉的聲音，「將我氣走，你很得意是不是？」
容景子忽然了一下，閉著眼睛卻沒有睜開。
「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鬧著玩嗎？」雲淺月靠著門框，冷冷地看著坐在榻上的容景，「我雲淺月喜歡一個人的就那麼不值錢？不值得你相信？非要讓我將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是不是你才滿足？你才安心？你才不再神經？」
容景閉著眼睛猛地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