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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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公子謀 第五十四章 你就是你

絃歌似乎沒想到雲淺月追來,他一怔,瞬間勒住馬韁,馬車停住,他驚喜地看著。他就知道淺月小姐不是無無義之人,不是對世子沒有心,即便恢復記憶,和世子之間發生過的事也是抹消不掉的。

雲淺月看了絃歌驚喜的臉一眼,目略過,看向車廂。車廂簾幕閉,看了片刻,車中無靜和也無聲音傳出,約約可以知到裡面人往日輕淺若無的呼吸今日有些濁重。抿起,並未說話。

「淺月小姐,世子他……」絃歌見雲淺月只看著車廂半響不說話,終於忍不住開口。

「絃歌!」絃歌剛一開口,容景出聲打斷他的話。

絃歌說了一半的話頓時吞了回去,他哀怨地看了雲淺月一眼,垂下頭,不再說話。

雲淺月只看著容景出聲的地方,依然未開口。

「我當是誰這麼大的架子!原來是景世子!」風燼閉著眼睛忽然睜開,看著閉簾幕的車廂,掃了一眼雲淺月抿的瓣一眼,趴在肩膀上涼涼地道:「我見你臉如今也不熱啊!怎麼兩個月而已,就上趕著人家冷屁了?」

雲淺月臉微微一沉。

「看如今這等形,瞎子都能看出來,人家不過是耍耍你而已,如今耍夠了,自然不理會你了。你過來攔住管什麼?人家驕傲得對你不屑一顧,連一句話也不想對你說,連一面也不想見你。」風燼對雲淺月賴洋洋地道:「我看你還是收回什麼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輕吧!人家住的可是金玉滿堂的黃金屋,吃得可是山珍海味珍奇,穿的可是天蠶錦價值萬金,怎麼能是你這個什麼都不講究有一口吃的和一件穿的就不死的小廢能配得上的?」

絃歌忽然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風燼。

雲淺月恍若未聞,微沉著臉看著車廂。

「雲端高,才華灌滿,大名鼎鼎,天下推崇。不過也就是一個病秧子而已。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風燼話落,無視絃歌的怒意,忽然冷哼一聲,「快點兒走!我著呢!」

「最好死你!」雲淺月忽然收回視線,對風燼瞪了一眼,一轉馬韁,駿馬讓開車前,一夾馬腹,駿馬四蹄揚起,返回向城而去。

絃歌見雲淺月就這麼走了,臉發白,對車急喊,「世子!」

容景仿若未聞,並未出聲。

駿馬與馬車錯而過,雲淺月忽然無聲笑了一下,似嘲似諷。

風燼邪魅地扯著角看了一眼車廂,收回視線繼續趴在雲淺月上閉上眼睛。他眼睛剛閉上,只覺後一冰涼骨的寒意襲來,他一驚,寶劍瞬間而至,已經直達他後心。他邪魅的笑意收起,面微變,知道躲閃不過,便不再躲閃,一地趴在雲淺月肩上。

雲淺月一驚,袖中的紅錦瞬間飛出,堪堪在距離風燼後背心一寸之纏住了從背後襲來的劍,調轉馬頭回,沒看見人,只看到車簾閉,絃歌睜大眼睛坐在車前。微微皺眉看著被紅錦纏住的寶劍。這柄寶劍極薄,彷彿像一片超薄的冰,劍點點寒,像是綴了雪花。

「我以為恢復記憶之後,這天下間除了夜天逸外無人讓你能對我出手。原來我竟錯了。」容景忽然淡淡出聲,「連一隻阿貓阿狗都讓你珍之視之,對我出手了嗎?」

風燼聞言面大怒,剛要開口,雲淺月一擺手,攔住了風燼。風燼雖然不甘,但並未言語。而是死死地看著容景的馬車。

「紅錦給你,可不是讓你對我出手的!」容景話落,被紅錦纏住的寶劍被一大力一襲,不見有多大力道,卻是讓那把寶劍掙了紅錦,頃刻間飛回了車。他又淡淡揚眉,漫不經心地道:「風燼嗎?風閣閣主,十大世世家風家目前尋找的繼承人,即便沒有武功,我也能殺了你。」

容景話音未落,風燼寶劍瞬間出銷。

「住手!」雲淺月低喝,出手攔住風燼。

風燼收回視線惱怒地看著雲淺月。

「別忘了我警告過你的話!」雲淺月板下臉。

風燼瞬間寶劍銷。撇過頭,不再看雲淺月,亦不再看容景的馬車。

「容景,風燼是我的家人!不同於雲王府的家人!」雲淺月看著容景的馬車清聲道。

「哦?他是你的家人?那夜天逸是你什麼人?」容景似乎淡淡揚眉。

提起夜天逸,雲淺月抿不語。夜天逸是什麼人說不出來,家人不是,朋友不是,摯友不是,人不是,夥伴也不是。是一個界定在所有邊緣又離所有的人。但是風燼是家人。很清楚!這一點從很早之前將他從死人堆裡拉出來,那個比長了幾歲的男孩子遍鱗傷經脈盡斷,只剩下一口氣之時,從鬼門關救回了他的命,從那一刻起就清楚,此生他是的家人,他來照顧他!

「不知道嗎?」容景挑眉,又問,「那我是你什麼人?」

「你就是你!」雲淺月手中的紅錦攥

「好一個我就是我!也就是說如今我就了和你沒關係的人了,是嗎?」容景再次挑眉。語氣微微嘲諷,「雲淺月,我就知道是如此!」

雲淺月清澈的眸忽然一

「絃歌!趕車!」容景吩咐。

「世子……」絃歌坐在車前不

「絃歌,你越來越不聽話了!你的位置是不是以後該讓青泉代替了?」容景聲音一沉。

絃歌面一變,連忙揮起馬鞭,停住的馬車立即走了起來。他不明白世子是怎麼想的,拼盡功力分開普善大師和老道讓淺月小姐恢復記憶。如今人記憶恢復了,他卻如此!淺月小姐能回來找世子,世子不及時抓住。如今又有「墨紅一風雲震」的風閣閣主,從來不曾在世人面前面,如今淺月小姐恢復記憶後,首先就是接出了他。看淺月小姐對他的維護又不同於七皇子,若是真和淺月小姐就這麼斷了,那世子豈不是……

「容景!你我十年……你非要將你變不是你嗎?或者將我變不是我嗎?」雲淺月看著馬車,手中的紅錦再次飛出,頃刻間纏住了前面拉車的馬頭,拉車的寶馬瞬間止步,再不能前行。看著閉的車廂,抿了抿角,聲音極輕。

車中容景不答話,沉默。

「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輕。我說的不是玩的!」雲淺月忽然移開視線,抬頭看天,此時天微亮,衝破了黑夜黎明破出一。可是心底此時卻不見黎明,昏暗一片,「可是你從來未曾相信過我!」

車中容景的氣息似乎變了一變。

「我失去記憶,這兩個月重生。拋開記憶中的人和事兒,記不住所有人。夜天逸回來出現在我面前,也未曾讓我記起一半點兒,卻獨獨你讓我開啟了一個記憶的片段。就因為那一個片段,我扔了夜天逸的楊葉傳書,接了你。那是心之本意。」雲淺月繼續看著天空,黎明清冷的風拂過單薄的綾羅紗忽然比此時的風還涼幾分,「可是你呢?你用盡辦法讓我沉淪,可是自己卻清醒地看著我沉淪。不是嗎?這段你用盡籌謀和心機,可是你的心和在籌謀和心機手段中還剩下多用來對我?」

車廂微微一,容景的氣息又變了一分。

「讓我沉淪在你的懷抱。你要證明什麼?證明你比所有人在我心目中都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嗎?還是證明你比所有人都厲害,短短時間就讓我對你生死相隨,不離不棄?陪著你一起瘋?或者還是想證明我心中其實一直有你,不過從來不承認罷了!」雲淺月忽然冷笑一聲,「容景,若是我說的這些都對,那麼你功了!」

車廂靜寂,忽然沒了聲音。

「你拿自己的命和我開玩笑嗎?你如今又不吃藥不理會傷口是想我如何?你用重傷換我將失去的記憶找回來我該謝你嗎?或者是該謝的!畢竟你做到了夜天逸沒有做到的。可是我為何要謝?」雲淺月從天空收回視線,看向馬車,目清冷,一字一句地道:「告訴你,我是因為你,才失去了記憶!」

容景忽然挑開車簾,看著雲淺月。

「夜天逸要回來了!我為了給你我一個機會!」雲淺月看著容景,他如畫的眉眼今日較之以往清白皙異常,看著他突然面,神沒有半變化,「我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會記憶,如何不知道娘親離世前給我下了凰劫?如何不知道我不能強行運功衝破最後一重凰真經的封鎖?如何不知道會失去記憶?我願意用我所有,包括如今被我視為家人的風燼和所有人來忘卻前塵往事,換一個重生。我做好了此生不再記起的準備!」

容景凝視著雲淺月,眸忽然一

「可是你呢?你自始至終只看到了我眼裡裝的人太多,從來不肯相信我能為你做到何種地步!既然如此!你不是你,還能是誰?」雲淺月冷笑一聲,忽然一鬆紅錦,看著容景冷漠且平靜地道:「容景,我們完了!」

容景面瞬間清如明鏡,如玉的手扣車壁,指尖清白一片。

錦從雲淺月手中飄出,輕飄飄掛在了馬頭上,不再看容景,一轉馬韁,雙一夾馬腹,停駐了的棗紅駿馬四蹄揚起,向城門而去。再未回頭。

風燼坐在雲淺月後,手裡揪著一縷髮忽然落。

一騎兩人轉眼間就進了城門。

絃歌木立當地,看著雲淺月離開,又看看掛在馬頭上的紅錦。他的臉慘白一片,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這個結果。淺月小姐原來竟然是為了世子才……他白著臉看向容景。

容景眸似乎凝住了一般,看著城門一。本來就沒有幾分的薄此時已經全無。黎明清冷的風吹來,打到他出的臉上上,連髮也凝定不

絃歌想著世子怕是未曾料到淺月小姐是為了他才衝破凰真經最後一重封鎖凰劫失去記憶的吧?誰能想到?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世子癡心十年算是對他最好的回報。可是他看了一眼掛在馬頭紅錦,又覺得這種回報不如沒有。他看向容景半響不,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整個人似乎定住了一般,忍不住開口,「世子,我們回城吧!淺月小姐對您如此,怎麼可能真和您斷了?」

容景恍若未聞,依然一

「世子!」絃歌急了,跳下馬車走過來想搖醒容景。

絃歌還未到容景的手,他忽然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落下簾幕,嗓音極啞地吩咐,「去軍機大營!」

「世子!」絃歌看著落下的簾幕,如今還去什麼軍機大營啊!

「我說去軍機大營!」容景聲音忽然一沉。

絃歌子一,本來要掀起簾幕的手垂下,他看了一眼城門再無人進去也無人出來,他轉走回了車前,看著馬頭上掛著的紅錦,低聲詢問,「世子,這紅錦……」

「拿進來!」容景道。

絃歌立即將纏繞在馬頭上的紅錦挑開車簾遞給容景,容景手接過。絃歌又看了一眼城門,暗暗歎息一聲,坐回了車前,一揮馬鞭,馬車向軍機大營而去。

車中,容景靠著車壁而坐,如玉的手輕輕地著紅錦。車中線昏暗,對比下,他月牙白的錦袍如白雪,玉白皙異常,剛剛對風燼出手的寶劍此時靜靜裡躺在他側,泛著點點冰。他靜靜看著紅錦,許久,低啞的聲音輕若無聲,「我怎知……」

話音未落,他閉上眼睛,車中恢復靜寂。

清晨的出來,打在馬車上,通漆黑的馬車如蒙上一層暖暖的,可是似乎也照不化車中的溫暖以及閉著眼睛的那個人。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了軍機大營。

雲淺月縱馬進城,奔了一段路,忽然收住馬韁,抿著看著前面的長街。如今天還未亮,街道上一個行人也無。只有巡邏一小隊士兵走過,見到都慌地避開路。

「原來這兩個月沒有收到你任何信息是因為你失憶了!」風燼此時已經不再趴在雲淺月上,目隨著看著長街盡頭。

雲淺月沉默不語。

「居然是為了容景失憶!」風燼語氣不是以往的邪魅,聽不出任何緒。

雲淺月依然沉默。

「我竟不知道這些年原來在你心目中最重的人是他!」風燼忽然冷哼一聲,手一推雲淺月,雲淺月一個不穩,被他推下了馬,他看著怒道:「我們所有人都不及他,能讓你說捨就捨了,既然如此,你恢復記憶做什麼?」

雲淺月雙腳沾地,看著風燼。

風燼一句話落,不再看,忽然雙一夾馬腹,駿馬前蹄揚起,又踏地一聲駐地不前,他照著馬腹就踹了一腳,駿馬承不住疼痛,撒開蹄子狂奔起來。直直通向長街盡頭。

雲淺月看著風燼扔下騎馬離開,直到消失影,都沒回頭看一眼,站在原地一,許久,收回視線,忽然苦笑了一下。什麼做得不償失,大概就是如此!

從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睛那一刻看到自己變了小小的嬰兒,看到抱著的古裝絕子,看到坐在屋中的俊卻微顯病態的男子和一個樣俊秀的小男孩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看到一屋子穿著古裝的丫鬟僕人,說著王爺王妃世子的話,就清楚地知道靈魂迴重生了,而且來到了一個未知的古代,並且帶了前世的記憶。不再是李蕓,是雲淺月,雲王府嫡。那個俊卻微顯病態的男子是的父王,而子是的母妃,那個小男孩是的哥哥,雲王府的世子。

那日來不及驚異以及表各種緒就耐不住嬰兒不住這麼大的刺激睡了過去。醒來後,只看到是娘親的子躺在邊,屋中並沒有那個被稱之為父王的男子和那個小男孩。靜靜地看著人,角不由出笑意。子似乎也覺到了笑,也溫頭對笑了一下。想著老天是想換一個家和親嗎?上一世沒有家和親,這一世讓重生了。

可是從那日起,一直半年,再未見到是父王的男子,那個小男孩時常拿了小鳥小蟲子小蛐蛐過來逗玩,子臉上時常出傷想著大約王爺和王妃不好吧!古代尋常富貴男子都三妻四妾,更何況王爺?哪個子不想唯一?

小男孩不來的時候,子喜歡將抱在懷裡靜靜地看書,便也陪著安安靜靜看書。已經很小心翼翼,但子很聰明,還是很快就發現了居然會看書,驚異了片刻,便對聲笑道:「我的月兒真聰明!」

想著不是聰明,而是有前世的記憶!但那時不會說話,即便會說話,想必也不會說。只能讓子以為是天賦異稟了。

後來子找了各種書翻給看,遇到出疑不解的神還會耐心地講解給聽。小男孩嫉妒地看著就對他得意地笑。

半年後,會試探地發出娘的音,子抱著欣喜不已。也很歡喜!

小男孩讓喊「哥哥」,偏偏不喊,他就用各種糖果瞥都不瞥那些糖果一眼,小男孩急了,拿起一個糖果就塞進了裡氣嘟嘟地跑了,吐不出糖果,憋得臉通紅,子嚇壞了,將糖果費力從裡掏出來,責令小男孩半年不準再來淺月閣。子言出必行,第二天小男孩眼地趴在淺月閣門外,卻是淺月閣各都有人把守。果然半年沒讓他進來一步。

半年後的沒幾日,的父王終於來到了淺月閣。再不是半年前見到的那副病態,而是風度翩翩。溫地對娘問是否可好,將小小的抱起來,可是覺不到半了,想著大約是這半年時間將第一眼所見的親給磨沒了吧!子溫含笑,不見半半年被冷落的不快,夜,王爺並未留宿,離開了淺月閣。

後來王爺時常來,卻依然未留宿。

半年後,一歲,小男孩解了跑進來,對子保證,他再不給給妹妹吃糖果了,不喊哥哥也沒關係,讓娘別閉他了,子笑著點頭,說,「你長記就好!妹妹是用來護的。」小男孩很鄭重地點頭。而卻清清楚楚喊了一聲,「哥哥!」,小男孩高興得抱起他來轉了好幾個圈。笑聲連整個淺月閣的花草都驚了。

一年半後,會剝葡萄給子吃,子看著笑得慈。往往這個時候小男孩也張大就給他也剝一顆,小男孩吃著葡萄的時候鼻子眼睛都是笑。想著有娘親還有哥哥真好。父親要不要沒關係。

可惜好景不長,快樂的日子沒持續多久,在兩歲的時候,子突然對說要去北疆,很快就會回來,讓乖乖聽哥哥的話。雖然疑,但還是什麼也沒問點點頭,子去了北疆。

子走後,小男孩住進了淺月閣,當真有個當哥哥的樣子,每日學著子的樣子將抱在懷裡給唸書聽。那個時候他才五歲多而已。識得的字還沒有多,往往他一頁字磕磕絆絆念完了,已經睡著了。

子並沒有如說的一般很快回來,再回來已經是半年後。可是卻中了一種無解之毒。名曰:紫草。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蒼白的子眼淚在眼圈打轉。子卻沒有疼痛之,只是不捨地對說,「娘親本來想多陪你幾年,如今卻是不行了。不過沒關係,你還有哥哥。」

很想問,哥哥能代表娘親嗎?可是終究是沒問!沒有能力挽救的命。

子撐著一口氣給下了凰劫,對說,「月兒,若是遇到了什麼解不開的大難題,或者你將來不知道該怎麼走路或者往哪裡走路的時候,就催功力,啟凰劫吧!它……能幫助你……」

子給下了凰劫後就閉上了眼睛。再沒睜開。

後來雲王府搭設靈堂,他的父王似乎留下了淚,那淚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淚!

那時候不知道凰劫是做什麼用的,直到三歲生日時,爺爺將娘親留給凰真經給翻到最後一頁時,才明白原來可以封鎖住的記憶。那個時候就想,管不住別人,但會管住自己,讓自己永遠的保持住清醒和理智,就如對待小七一般,清醒地將他派出去執行任務,清醒地看著那架飛機在維也納上空炸。凰劫永遠用不到,是娘親多此一舉了。會有什麼解不開的難題呢!世間萬路,但會很清楚自己走哪一條路。

可是錯了!

以前皇后姑姑說了幾次要進宮,娘娘都沒吐口,只有哥哥時常會進宮。娘親過世後,三歲生日之後,姑姑將接進了宮。看到了酷似小七的夜天逸……後來得知他不是小七轉世,雖然失,但覺得有這樣一個像小七的人如今能看得見也算是的一份幸運,畢竟小七已經灰飛煙滅了,連一丁點的骸骨都沒留下。釋然,從此後將對小七的一半投到了夜天逸上。

夜天逸很討喜,事事依著,所有皇子中看了個遍,還是覺得夜天逸最順眼。

這樣一晃就到了五歲,老皇帝四十五大壽那日,容景進了宮,那時候只覺得這榮王府的小世子長得真好,便一直盯著他看。而那個人一眼都沒瞥,正正經經規規矩矩頗有年老派頭地坐在容王爺和容王妃邊,看了半響,覺得這個人真無趣,便不再看他,無聊地把玩手指。

老皇帝將和秦玉凝的座位安排在一起,還笑言:「這兩個小丫頭文文靜靜,都有皇后的風範。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個都是呢!」

心裡咯登一聲,那時才想起來是背負著祖訓要宮的!看向姑姑,見姑姑的臉僵了僵,便笑道:「皇上玩笑了!月兒頑皮,不及秦小姐規矩的!」

老皇帝大笑。

看著老皇帝的笑,忽然覺心底寒了寒,嫁皇室嗎?不是的姑姑太姑姑們!不由出一諷意,但很快就發覺這樣的表不適合一個五歲的孩子,立即收斂了表收回視線,卻不想剛收回視線低下頭便覺一道目落在頭上,立即抬頭,只見容景正用那種嘲諷的目看著。當發現瞇著眼睛看去,他似乎愣了一下,收回視線,不再看

想起娘親在一歲半時給讀天聖史志時候告訴了一個辛。那是關於榮王和貞婧皇后的。後來歷代雲王府子都會上榮王府世子。當時娘親的頭道:「我的月兒是值得世間最好的男子,榮王府小世子……其實不錯!」

當時雖然聽了,但過耳沒過心。如今卻突然就想了起來。想著若是命運在上應驗,那麼上對面那個裝模作樣的小男孩,可是可能嗎?笑了笑,便不再理會於他。

宴席進行了一半之時,老皇帝忽然宣佈借此機會給太子、四皇子、七皇子分府。一在雲王府旁,一在丞相府旁,一在德親王府旁。忽然察覺到了謀的味道。果然,清楚地看到老皇帝邊的大總管陸公公在給三人抓鬮時做了手腳,夜天傾的府邸在雲王府旁,夜天煜的府邸在德親王府旁,而夜天逸的府邸在丞相府旁。那一刻,忽然看到了天聖江山的下一代繼承人和下一代皇后。

夜天傾和是老皇帝的棄子!夜天逸和秦玉凝是老皇帝選定的!

雖然老皇帝半也沒表現出來,可就有這種覺。為了試驗這種覺,暗中趁老皇帝和陸公公不注意,用從凰真經上乾坤斗轉梁換柱了夜天傾和夜天逸的鬮,夜天傾的府邸換到了丞相府,將夜天逸的府邸換到了雲王府旁邊。果然當時三人將抓的鬮攤開,老皇帝的臉變了一變。想著果然猜對了!

當時距離抓鬮的地方最近,怕老皇帝起疑,所以跳下椅子,抓住夜天傾要和夜天逸換。夜天傾似乎懵了,開始大哭大鬧。終於惹了夜天傾反,老皇帝大約是以為陸公公弄錯了,便打消了疑,他對夜天傾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和天逸換了吧!」

夜天傾卻第一次違抗了老皇帝的命令,堅決不換。且用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抓鬮也有規矩,否則以一人的意願打破的話,如何還有規矩?清楚地看到老皇帝的臉當時就青了。雖然大哭大鬧著,心裡卻是笑了,不想這時又看到了容景用那種嘲諷的眼看著

後來老皇帝只能照梁換柱後的結果分派了府邸。夜天逸分到了雲王府旁。

宴席未散,他見容景離席出了殿,便也找了個借口追了出去。一路跟到他鴛鴦池,他回頭對嘲諷地道:「不想嫁給夜天傾,原來你想嫁給夜天逸?」

忽然大怒,覺得這個孩子憑地討厭,一把將他推下了鴛鴦池。他大概沒想到會推他下去,因為的時候,沒覺到他做任何防護。聽著那一聲「噗通」的落水聲,只覺得心裡痛快。坐在池邊看著他跟落湯一般爬上來。

不想這一幕被隨後跟著他們出來的夜輕染看到了,夜輕染跑到邊看著鴛鴦池告訴,「這個弱人不會水,你知道嗎?」

他話音未落,便跳進了水裡。果然那人已經沉了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上了池邊時,他已經沒了呼吸。咬了咬牙,給他做了人工呼吸……

也許從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將來有朝一日會啟凰劫!

雲淺月打住回憶,忽然笑了笑,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麼久遠的記憶,如今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容景當時那似嘲似諷的表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在笑什麼?」忽然一個悉的聲音從後響起,溫潤低淺。

雲淺月一驚,猛地回頭,只見容景不知何時站在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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