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四章 機不可失

雲淺月覺得應該和雲老王爺開門見山說這件事，於是便真開門見山問了出來。

雲老王爺筷子一頓，隨即臉一板，憤了雲淺月一聲，「臭丫頭，你說你父王是誰？別沒吃到那個小子回來連自己的爹是誰都不知道了？是不是明日祖宗是誰也能被你忘了？混帳東西！」

雲淺月仔細地看了雲老王爺一眼，正道：「爺爺，我說是認真的！沒跟您開玩笑！」

「你當我給你開玩笑？」雲老王爺手「啪」地照著桌子上拍了一下，桌子上發出一聲「砰」的一聲響聲，他然大怒，「說你混帳你還真混帳了不？你就是雲淺月，你的爹就是我的兒子。」

「你發什麼脾氣？我不過是問問。」雲淺月看著雲老王爺，慢悠悠地道：「你如今這副樣子反而讓我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在用你的怒火來掩飾真相。」

「什麼真相？狗屁的真相！你再信口胡說一句，信不信我打斷你的？」雲老王爺滿面怒容，對雲淺月瞪眼。

雲淺月扁扁角，有些無趣地擺擺手：「算了，我不問了，你也收起你的破脾氣吧？這麼大的歲數了，也不怕一氣之下一口氣上不來？」

雲老王爺瞪著雲淺月，一雙老眼冒著颼颼火花。

雲淺月低頭吃飯，若是早先還不太肯定，全屏猜測覺得這個糟老頭子應該知道一些事，但如今他這副樣子卻是百分之百肯定了。南梁國師的確是的父親，雲王爺不是的父親。

雲老王爺盯著雲淺月看了半響，老眼中的怒意退去，忽然問，「臭丫頭，你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個？」

「我就是想起來了，隨便問問。」雲淺月一邊吃著飯一邊道。

雲老王爺哼了一聲，「你糊弄我，我雖然人老，但心還沒老，還沒老眼昏花到糊塗，被你三言兩語就能騙過。」

雲淺月當沒聽見，不說話。

「我問你話呢！」雲老王爺拍拍桌子，桌子因為他大力晃了兩下。

雲淺月仿若不聞，依然吃飯。

「別吃了！再不說給我滾出去！」雲老王爺看著雲淺月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來。

「滾就滾！」雲淺月放下筷子，抬腳就走。若說前世所學是尊老，但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徹底被打破了。有的老頭就是一點兒也不可，不值得人家尊老。還尊什麼？這個糟老頭子是所見過的最不討喜的老頭子，榮王府那個老頭比家這個老頭好多了。

「站住！不準走！」雲老王爺見雲淺月當真要走，又喝住，但就當沒聽見一眼，幾步就走到門口，他有些惱怒地道：「回來，我告訴你！」

雲淺月腳步一頓，背著的子在雲老王爺看不到的地方出笑意，須臾，調整好表，轉走了過來。

雲老王爺瞪著雲淺月，「臭丫頭，本事越來越大了！」

「爺爺教導的好！我本事不長都不行。」雲淺月慢悠悠坐下子，繼續拿起筷子吃飯。

「我只能告訴你，你就是姓雲，正正經經雲王府的兒，我的孫。所以別再想著那些烏七八糟的不是雲王府的人的事兒。」雲老王爺看著雲淺月，斟酌了片刻，哼道。

雲淺月筷子一頓，「此話怎講？」

「還怎講？就說是你的，你的祖宗，就姓雲。所以你也姓雲，你的骨裡流著的是雲王府的。這輩子都更改不了，不可能姓別的姓。」雲老王爺怒道。

「那我哥哥呢？」雲淺月又問。

「你哥哥自然也是，你們是一母所生。」雲老王爺道。

雲淺月點點頭，是雲王府的兒沒錯，是面前這個糟老頭子的孫沒錯。糟老頭子說得如此肯定，那麼就說明他的父親也是姓雲了？但不是雲王爺而已。笑了笑，「還有嗎？」

「還有什麼？沒了！」雲老王爺搖頭。

「你將我回來就和我說這麼兩句？」雲淺月挑眉。

「那你還想聽什麼？」雲老王爺又吹起鬍子。

「我想知道我的父親是誰。」雲淺月盯著雲老王爺的眼睛，頓了頓，一字一句地道：「不是如今的雲王爺，是雲王府的什麼人？在雲王府什麼份？」

「沒份！」雲老王爺臉不好。

「要不讓我來說，你來點頭或者搖頭如何？」雲淺月看著雲老王爺，見他似乎極其不願意提起，眸微閃，問道。

雲老王爺不說話。

「我父親是如今我父王的雙胞兄弟？」雲淺月開始問。

「不是！」雲老王爺搖頭。

「那我父親是雲王府的旁支？」雲淺月又問。

「不是！」雲老王爺搖頭。

「那我父親是我父王的兄弟？」雲淺月又問。

「不是！」雲老王爺又搖頭。

「那我父親是雲王府真正的子嗣，而如今的雲王爺不是雲王府的子嗣？而是冒牌的。」雲淺月再問。

「都不是！你別問了，只知道你是雲王府的兒，我老頭子的孫就行了！」雲老王爺哼了一聲，話落，他似乎不想雲淺月再說，對擺擺手，「趕給我滾出去，每次來了就惹我一肚子氣。看見你就心煩。」

「爺爺，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突然來問你嗎？如今你將我趕出去，難道不想知道了？」雲淺月挑眉。

「不想了，趕快滾！」雲老王爺擺手，彷彿趕蒼蠅一般地趕雲淺月。

雲淺月撇撇，看這等形是問不出什麼來了。不過今日也不算白來一趟。至知道南梁國師是父親的話，那麼他是出在雲王府，有著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離開了雲王府了南梁的國師。

「趕走！」雲老王爺見雲淺月不，又擺手催促。

「這就走！不用你趕！」雲淺月放下筷子，站起，轉走了出去。

直到出了雲老王爺的院子，再沒聽見從裡面傳出聲音。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手額頭。當年到底是怎樣的一筆帳，國師給留了四個字，爺爺著不說到底如何？看來當年的事應該是一樁極其晦的事。被人給塵封起來了，要想知道還不太容易。

「淺月，你怎麼在這裡？」前方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悉的聲音響起。

雲淺月抬頭，見雲王爺正疾步走來，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睡，一臉憔悴不堪，收起所有緒，淡淡喊了一聲，「父王！」

「你沒去景世子那裡？」雲王爺來到近前，停住腳步看著雲淺月，有些狼狽地抹了抹額頭的汗問道。

「去了，剛剛回來，就來爺爺這裡了。想著多日沒來，就過來看看爺爺。」雲淺月道。

「景世子的傷勢如何了？」雲王爺問。

「中了毒，幸好清理的及時。如今無礙了，但大約要在府中養傷幾日。」雲淺月道。

「那就好！」雲王爺似乎歎了口氣，「沒想到昨日壽宴上居然發生了這等事。皇上幸好也被七皇子救回來了，安然無恙，不過也要臥床養傷了，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雲淺月扯了扯角，並未說話。

「淺月，你知道太子府被抄的事嗎？」雲王爺見雲淺月不語，又問。

「知道，剛剛聽說。」雲淺月點頭。

「皇上醒來後大怒，不等查明原由就定了太子的罪，抄了太子府，太子這回怕是完了，太子如今被關押在天牢，太子被廢估計是肯定的了。若是不出意外，七皇子就會被封為太子。皇上若是時日無多的話，太子就要提前大婚。否則太子守孝三年，不得親，對子嗣不宜。皇上是不會允許的。你……你和七皇子如今有婚約，怕是……」雲王爺說到這裡看了雲淺月臉一眼，住了口，話音一轉，歎道：「父王知道你和景世子兩相悅，但景世子與東海國公主的婚約，如今百年已過，雖然東海國那邊到如今也沒音訊，但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萬一東海國來人的話，那你豈不是……」

「這個父王不必擔心，我自有主張。」雲淺月攔住雲王爺的話，想著怎麼突然之間每個人都來提醒容景是有婚約的？生怕在大殿上沒聽到老皇帝的話嗎？

「你自有主張就好，父王是怕是你了傷害。俗話說，之一字最是傷人。」雲王爺看著雲淺月不多說，歎息一聲。

雲淺月一怔，並未說話。

「七皇子怕是沒那麼容易善了，你和景世子還是想想辦法吧！最好將兩方的婚約都解除了。」雲老王話落，不再多說，向雲老王爺院子走去。

「父王！」雲淺月看著雲王爺走了兩步，忽然出聲喊住他。

雲王爺停住腳步，有些欣喜，這麼些年第一次這個兒喊住他，喜不由流出來。

「父王還記得娘親嗎？」雲淺月抿了抿，出聲詢問。

雲老王爺一愣，面上出傷，「怎麼不記得？你怎麼突然問起了你娘？」

「昨日不是聽皇上說到娘親嗎？我就突然有些想我娘了。」雲淺月笑了笑，看著雲王爺，「父王還記得娘親長什麼樣子嗎？」

「怎麼就不記得？你娘親的樣子我到死都不會忘了。」雲王爺道。

「父王要去找爺爺有什麼事嗎？」雲淺月又問。

「太子被押了天牢，他畢竟是教養在你姑姑的名下，我怕你姑姑因此到牽連，去找你爺爺問問意見。」雲王爺歎道：「算起來他也是你姑姑的半個子不是？而且尤其這件事還是四皇子全權徹查。他也是教養在你姑姑名下，這樣一來，等於自相殘殺。」

「父王去問怕是也問不出什麼來！」雲淺月眸微閃，「父王不如別去問了，剛剛我將爺爺惹惱了，爺爺如今在氣頭上，等過過風頭，爺爺消了氣，父王再過來吧！」

「你將你爺爺氣著了？」雲王爺一怔。

「嗯，見到我就沒有高興的時候，非要罵我一頓，糟老頭子！」雲淺月憤了一聲。

「你爺爺那是疼你。」雲王爺顯然對雲老王爺發楚，聽到雲淺月這麼說便轉過了，「也好，我還是等你爺爺消消氣再去吧！」

雲淺月笑了笑，「父王能給我畫一幅我娘親的畫像嗎？我知道父王也是擅長詩畫的。」

雲王爺一怔，「你要你娘的畫像？」

「嗯！」雲淺月點頭，「我想看看娘親，時間都這麼久了，我都不大記得娘親長什麼樣子了。父王既然到死都忘不了娘，就給我畫一副畫吧！」

「這……」雲王爺看著雲淺月，點點頭，「也好，你跟我來書房吧！」

「好！」雲淺月點頭。

雲王爺轉了道向他的書房走去，雲淺月跟在他後。

走了片刻，雲淺月忽然問，「父王，你給我說說我娘親的事吧！我娘親是怎麼嫁給你的。」

雲王爺腳步一頓，似乎想了一下搖搖頭，「那麼久遠的事了，我早就已經給忘了。」

「忘了？」雲淺月挑眉，「你迎娶我娘親，怎麼能給忘了？這可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兒吧？您忘了什麼也不該忘了這個。」

「那一年我為了救皇上撞壞了腦袋，醒來之後就忘了些事。只模模糊糊記不甚清了。」雲王爺搖搖頭，「說來慚愧。」

雲淺月沉默下來，原來他曾經也撞壞了腦子！遂不再說話。

雲王爺的書房距離的不是太遠，二人一前一後很快就來到了書房門口。綠枝聽到腳步聲從書房走出來，見到雲王爺和雲淺月一同來到似乎愣了一下，連忙給二人見禮。

雲王爺擺擺手，對綠枝道：「我和月兒說些話，你守在門外！」

「是，王爺！」綠枝點點頭。

雲淺月看了綠枝一眼，跟隨雲王爺進了書房。書房依然如上次雲王爺給三千衛時候一樣。不染纖塵，打理得井井有條，空氣中瀰漫著墨香。這間書房是個能讓人安心待著放鬆的地方，想來這都得益於綠枝的功勞。

進了書房後，雲王爺走到桌旁，鋪好宣紙，雲淺月走過來，自給他磨墨。

「你娘親是一個極的子，是當年的天下第一人，父王一直覺得娶了你娘親是此生做得最好的事。可惜好景不長，你娘親卻離我而去了。」雲王爺看著雲淺月磨墨，有些傷地道：「這些年是父王對不起你，讓你了許多苦。」

「都是過去的事了，父王不用說了。」雲淺月笑了笑。

雲王爺點頭，歎了口氣。

雲淺月磨好墨，將硯臺退給雲王爺。雲王爺拿起筆向宣紙上畫去，可是當筆到宣紙上他一頓，卻沒了作。雲淺月看著他，只見他眉頭擰起，偏頭問，「父王，怎麼了？」

雲王爺搖搖頭，繼續去提筆，可是墨在宣紙上渲染開，他似乎有些無從下手之勢。停頓了半響，看著宣紙和手中的筆，有些茫然，又有些無措。半響，他抬頭看著雲淺月，面極其愧疚，「淺月，父王……」

「你畫不出來？」雲淺月挑眉。

「嗯！」雲王爺點點頭。

「為何？你不是到死都忘不了我娘親嗎？」雲淺月眉梢挑高。

「是啊，我是到死也忘不了你娘親，可是每當我用力去想的時候，你娘親都很模糊。如今我想畫的時候你娘親更模糊了。我居然甚至看不清的樣子，所以畫不出來。」雲王爺不知道是用力想的還是如何，面上現出痛苦之。

雲淺月看著雲王爺，半響，淡淡一笑，「父王不用想了，畫不出來就畫不出來了。您也說了，您早先傷了腦子，如今費力想事自然困難，更何況我娘親死了這麼多年了，您畫不出來也是正常。」

雲王爺放下筆，愧疚地看著雲淺月，「父王真是如你爺爺所說，一件事也做不好。」

「也不是！父王其實已經很好了。雲王府若是沒有您，就沒有王爺。這麼些年您辛苦支撐著雲王府，勞心勞力，很不容易了。」雲淺月看著雲王爺愧疚的神，寬地道。

雲王爺眼眶發酸，手去雲淺月的頭，「淺月終於長大了。是父王做得不好。辜負了你娘親的囑咐。這些年也是父王糊塗。從你娘親去了之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做什麼都提不起來勁。」

雲淺月順勢握住雲王爺的手腕，無意識的作卻正好把在他脈搏上，口中笑著道：「父王那是太娘了，不管這府中有多人，娘親的地位在你心中永遠是最重的。」

「是啊，你娘親的地位誰也取代不了。」雲王爺點頭。

雲淺月鬆開手，看著雲王爺疲憊的神，卻還強自支撐，關心地道：「父王要注意，看起來您一夜沒睡吧！回院子休息一下吧！即便出了天大的事天也塌不了。您放心，這雲王府還有我呢！」

「嗯！為父是有些累了！」雲王爺點點頭，仔細地看了雲淺月一眼道：「你這一夜照顧景世子也沒休息吧？也回去休息吧！」

「嗯！」雲淺月看了一眼宣紙上暈開的墨，點點頭。

出了雲王爺的書房，雲淺月來到綠枝面前停住腳步，看著笑道：「這些日子你和玉鐲管理府中的事辛苦了，沒有什麼不順利吧？」

「回淺月小姐，沒有！」綠枝搖頭。

「好！有你和玉鐲在，我就放心了！」雲淺月打了個哈欠，抬步向淺月閣走去。

走出雲王府書房很遠之後，雲淺月忽然將子靠在廊柱上。想著以前和雲王爺不親近，也從來不理會他的，如今剛剛把脈，才發現他居然和一樣中了凰劫。他這種凰劫和裡面的凰劫卻是不同。的是被娘親徹底地封鎖了記憶，一切從頭開始。而他的到像是被更改了記憶或者模糊了記憶。所以他才會出現明明對某些事有印象，讓他說卻說不出來的況，明明他覺得記得娘親，而且很娘親，娘親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可是讓他畫他卻畫不出。

不知道老皇帝這些年日日看著雲王爺上朝，是否發現他不過是被改了某些記憶的雲王爺？也許他不是雲王。應該是沒發現吧！否則老皇帝怎麼可能不對他下手？

忽然佩服起那個給他改記憶的人，那個人應該是一個高手，是娘親嗎？或者還是南梁國師，的父親？總之這等事真是做得天無。若不是去把脈，都不會相信。將一個人的記憶改如此，他做的事每一樣都符合常理，連對這個兒的冷漠，到愧疚，到如今的關懷，擔憂，一個人該有的正常全部都有。似乎他就是他，從來就是這樣。

忽然有些想笑。

「小姐，您怎麼站在這裡？」凌蓮的聲音忽然響起。

雲淺月聽到聲音回頭，這才見到凌蓮和伊雪從後匆匆走來。看著二人，想起昨日二人是跟著進宮的，後來帶著容景回了榮王府之後就忘了們，收了笑意，問道：「你們兩個去了哪裡？」

「奴婢昨日跟去了榮王府，等了許久不見小姐出來，奴婢二人就回了府。今早又去榮王府，景世子的婢說小姐回府了，我們便回來了。」凌蓮道。

雲淺月點點頭，手額頭，對二人道：「走吧！我們回淺月閣。」凌蓮和伊雪點點頭，跟在雲淺月後，走了一小段路，凌蓮見雲淺月一直不說話，開口問道：「小姐，景世子的傷勢如何？」

「死不了！」雲淺月眼皮翻了翻，本就沒傷！能如何？

「奴婢二人昨日跟去了之後進不去紫竹林，只能等在前廳，看著榮王府不人聽說景世子傷都跑去了紫竹林，如今外面傳著景世子依然昏迷不醒，據說暗傷了他的筋骨，又引發了寒毒頑疾，命堪憂。」凌蓮又道。

「呵，真會造勢。」雲淺月笑了笑，見到凌蓮和伊雪擔憂疑的眼神擺擺手，「他沒事兒，沒那麼嚴重，就破了一層皮而已。」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點點頭。

「對了！明日南凌睿回京，你們給華笙傳信，吩咐紅閣派人一路護送，務必將他安全送回南梁，萬萬不能出錯，最好一汗都不。」雲淺月想起南凌睿明日回京，對二人吩咐道。

「小姐，您因為睿太子用紅閣？您這可是第一次用紅閣啊！」凌蓮一驚。

伊雪也是驚異地看著雲淺月。

「你們沒聽錯！的確是用紅閣護送南凌睿回南梁。」雲淺月見四下無人，認真地看著二人，低聲音道：「南凌睿是我的哥哥，是娘親的兒子，不能有事。」

凌蓮和伊雪立即睜大眼睛。

「你們也不用問為什麼了，只需要記住這一點就行，紅閣上下都必須謹記。」雲淺月鄭重強調，「一定不能讓他有任何損失。」

「是，小主放心吧！」凌蓮和伊雪立即鄭重地點頭。

「紅閣對付老皇帝的衛應該沒問題吧？」雲淺月看著二人。

「紅閣一直，這些年更是不再有作，皇室衛對我們紅閣無從查探。但我們紅閣這些年卻一直在關注皇室衛的靜，對他們的行事風格瞭如指掌。所以小主放心吧！只要紅閣出手，定能保證睿太子安然無恙。」凌蓮道。

「嗯！那就好！也許夜天逸也會出手，紅閣要有個萬全的準備。」雲淺月又道。

凌蓮和伊雪齊齊點頭。

雲淺月不再說話，抬步向淺月閣走去，轉過了兩道迴廊，就見淺月閣門口站著一個人，著雲王府大總管服飾，正是雲離。心思微轉，繼續向前走去。

「淺月小姐！」雲離見雲淺月來到，連忙見禮。

雲淺月笑著擺擺手，問道：「有什麼事嗎？」

雲離四下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進屋說吧！」雲淺月看了他一眼，抬步向裡面走去。

雲離立即跟在後。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並沒有跟進去。

進了房間，雲淺月對雲離指了指桌旁的椅子，便懶洋洋地窩在榻上。雲離並沒有去坐，而是站在屋子中間看著雲淺月，雲淺月挑眉看著他，他躊躇了半響道：「淺月小姐，我聽說了壽宴之事，您讓我……」

「哦！你要說的是關於我哥哥做南疆駙馬，而雲王府就會沒了世子，我提議讓父王認你之事。是這個吧？」雲淺月笑看著雲離。

「是！」雲離點頭。

「你若不來找我，我也要和你說這件事的。」雲淺月笑了笑。

雲離面微微一變。

「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雲淺月看著雲離神變化，見他不語，揚眉，「你不願意？」

雲離搖搖頭，又點點頭，須臾，他聲音有些低，「我怕我做不來。」

「沒有誰出生就會吃飯、穿、鋪床、疊被的。也沒有誰天生下來就會看書識字，做事的。沒有誰天生下來就會做皇帝，會做王爺，也沒有誰天生下來就會做世子。」雲淺月看著雲離，清楚地將他的不安和膽怯看在眼裡，想著雲離雖然有才華，但因為雲王府旁支的關係，一直待在窮鄉僻壤的雲城。一才華寫了《江山賦》，卻因為孝親王一句話老皇帝廢除了他的一切努力。想必對他打擊很大。如今給了他一個機會一步登天，他卻是不敢了。

雲離有些怔怔地看著雲淺月。

「我們本姓一個雲字，一個祖宗流下來的脈，骨頭斷了還連著筋。你長我兩歲，便是哥哥。我畢竟是子，雲王府百年興盛，不能因為走了一個雲暮寒便無人承接雲王府的世襲王位。所以，你若是有宏圖之志，我願意給你架一座橋樑。」雲淺月看著雲離，笑容淡淡，「當然，你若是不願也會有別人。總之雲王府還是雲王府。」

雲離沉默。

「你不用害怕或者覺得做不來。你若是不想一生庸庸碌碌就這樣過的話，那麼這就是你的機會。你抓住了，也許扶搖直上，也許碎骨。畢竟你的份的榮耀和你的責任以及榮耀背後的黑暗是正比的。但無論是扶搖直上，還是碎骨，毫無疑問，你百年之後都能在雲王府的祠堂佔有一席之地。也許還會在天聖史志記錄上一筆。雲王府世子雲離的字樣。」雲淺月看著雲離，繼續道：「你若不抓住，那麼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有時候機會就只給人一次。」

雲離忽然抬頭，直直地看著雲淺月，「我願意！」

雲淺月忽然笑了，好男兒志向高遠，有野心才有就，本就不是錯。笑著點頭，輕輕喊了一聲，「哥哥！」

雲離臉一紅，垂下頭。

「剛剛我從爺爺的院子裡出來忘記和他說這件事了，但那糟老頭子耳朵和眼線靈敏得很，估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所以，一會兒我派人帶你去爺爺那裡。讓爺爺親自教導你。」雲淺月看著雲離，想著不知道當他做了雲王府世子，未來的雲王，還會不會和如今這般一樣臉紅？畢竟權利能磨沒很多東西。

「嗯！」雲離點頭。

雲淺月想想也沒有什麼事要代的了，於是對外面喊，「凌蓮，你帶著雲離公子去我爺爺那裡一趟，告訴他，就說讓他有什麼本事別藏著掖著，都悉數傳授。這可是將來雲王府的希。他老頭子要是想對不起列祖列宗，只管留著。」

「是，小姐！」凌蓮立即應聲。

「去吧！爺爺喜歡罵人，聽習慣了就好了！」雲淺月對雲離笑著擺擺手。

雲離點點頭，轉走出了房門，凌蓮見雲離出來，立即跟上他出了淺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