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五十七章 扭轉乾坤

桂樹玉繁華，明月映華彩。當如陌上人，白玉璧無瑕。

這就是容景！千萬人的目中我自從容閑雅。

雲淺月看著容景，眉眼間染上一抹癡然，想疾奔過去，但腳卻像生了似的一不。這一刻，這一種心無以言說。眼睛亦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週遭的一切人或都已經消失不見，眼中只剩下那一抹月牙白。

似乎不過一瞬，容景便來到近前，不理會在場無數聚來的目，緩緩抬手，自然地將雲淺月額前一縷青捋順到耳後，他做完這個作，見雲淺月依然似喜似癡地看著他，他漂亮的眸微微抬起，輕輕一笑，如瓊花蔓開，好聽的聲音如清泉潤響，又似珠玉落地，「怎麼這副樣子？像是沒見過我似的！」

「你……」雲淺月張了張口，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不解帶，馬不停蹄，過家門而未，未洗風塵，就來了這裡。」容景笑容可掬，語氣溫如風，見雲淺月一呆，他復又低笑，「高興傻了？」

「嗯！」雲淺月定了定神，早已經忘了週遭所有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纖白的指尖扣住，聲音微啞，「回來得正好！」

何止是正好？簡直是太正好！有他在，心一瞬間就能安定。

容景如玉的手輕輕拍了拍雲淺月攥住他袖的指尖，只是微微一，便收回手，緩緩轉過，對上座的老皇帝微微一笑，「皇上，景幸不辱命，東十八個州縣的水災已經治好，如今民生安頓。」

「好！好！好！辛苦景世子了！」老皇帝看著二人，眼中的藏起，大為高興，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朕就知道有景世子出馬，東十八個州縣的黎民百姓定然安然無恙。」

容景含笑不語，對老皇帝的褒獎不得意亦不謙卑。

「景世子，你辛勞月餘，為朕立下大功，可要何獎賞？只要你說，朕都依你。」老皇帝似乎高興過了頭，豪言放出。

眾人都被容景譜一進來晃了心神，此時聞言都齊齊驚醒。

蒼亭看著雲淺月依然攥著容景的袖，那樣的作，不親你，但自然地依靠，兩人離得沒有太近，但給人的覺便是那樣的和諧親，他眸微微一瞇，薄輕輕抿起。

夜輕染撇了撇，神似乎有些不甘，但又莫可奈何。

「為皇上分憂，乃分之事。」容景搖頭，言下之意不要任何獎賞。

老皇帝聞言大，歎道：「天聖若人人都有景世子之才之度，朕又有何愁？」話落，他擺擺手，「景世子回來得正好，今日正趕上七公主和雲世子大婚，你既然不要獎賞，朕稍後就敬你三杯吧！」

「好！」容景笑得和煦。

「來人，請景世子……」老皇帝對文萊擺手。

「皇上姑父，他未梳未洗，如何能有污聖目？靠近聖？就在我這坐吧！」雲淺月不等老皇帝那個上座的話說完，便一把拽了容景坐在了自己邊。

容景半反抗也無，順從地挨著雲淺月坐下。

老皇帝的話卡在嚨裡，一時間不上不下，片刻後，到沒訓斥或者爭執，點點頭，和藹地道：「也好！景世子周馬勞頓，月丫頭要代替朕好好關照一番。」

雲淺月笑了笑，心裡清冷，老皇帝今日倒是大度了。偏頭問容景，「嗎？」

「！」容景點頭。

雲淺月拿過一杯水遞給他。

容景手接過，輕輕抬手，一飲而盡，看來是了。

「嗎？」雲淺月又問。

「！」容景點頭，低聲道：「但我別的不想吃，只想吃你做的餃子！」

雲淺月毫不猶豫地點頭，「那你忍片刻，有一件大事兒理完，我就去給你包餃子。」

「好！」容景含笑點頭。

二人在這邊低聲說話，本來就沒避諱別人，聲音雖輕，但是喜堂太靜，所以二人的聲音還是被眾人聽得清清楚楚。人人不免心中歎，景世子和淺月小姐相得真是極好極好。那二人坐在那裡，沒什麼特別的親近的作，溫聲淺語，卻讓人覺到如繾綣的畫卷一般，都著煙雨纏綿。

「臣妾記得淺月小姐是和七皇子有婚約的吧？景世子和淺月小姐這般親近，似乎不太合禮數呢！」明妃忽然開口，聲音，話語自然是對著老皇帝說的。

「明妃娘娘今日的大紅服也不合禮數呢！怎麼辦？您都穿了，難道現在下來？」雲淺月抬頭看向明妃，淺淺一笑。

明妃臉一僵，眸有暗恨。

「四大王府親如一家，都是兄弟姊妹。哪裡有那麼多顧忌？剛剛染小子還不是和月丫頭一起從外面回來？小時候一起長大，禮數寬一些無妨。」老皇帝笑著接過話，彷彿早先二人那些深請旨，傳揚得天下皆知的兩相悅本沒存在過。

「是臣妾愚鈍了，皇上說得是呢！不止染小王爺，四皇子、楓世子、就連如今的冷小王爺都對淺月小姐不錯呢！景世子不在京城裡可能不知，冷小王爺為了救淺月小姐了傷，在雲王府養了十多日傷呢！據說淺月小姐日日陪伴在側，悉心照料。的確沒那麼多顧忌。」明妃笑著看著容景道。

冷邵卓今日來了就一直沒說話，如今聽聞提到他，他不由得一顆心提起來看向容景。見容景溫淺含笑，面無怒意，他有些拿不準，看向雲淺月。那樣的目生怕將牽連，又似藏著什麼東西。

「明妃娘娘在深宮，還能安知天下。真是不簡單呢！怪不得您能得皇上姑父寵這麼多年。沒有點兒本事的人還真做不到。」雲淺月笑笑，看了冷邵卓一眼，「打了這麼多年，總是我欺負他了，對他好一點兒也沒錯。」話落，不理會明妃，對孝親王道：「冷王叔，您說是不是？您總不希我們再繼續打死打活的吧？」

「自然！自然不希，淺月小姐說得極是！犬子這些年不知事兒，如今知事兒了是好事兒。老臣自然樂見。」孝親王不知道是被雲淺月從來不的這聲冷王叔給得寵若驚了，還是被明妃將冷邵卓牽扯進來給驚住了，總之這次很是順著雲淺月的臺階下的那一個快。

明妃臉不好地剛要再說話，老皇帝輕咳一聲，立即將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皇上，天不早了，景世子又周馬勞頓才回來，未洗風塵，想來定然疲乏，而今日大喜，滿堂賓客都等了許久了，先將那件事理了！趕開席為上。」德親王此時趁機諫言。

「德王兄說得對！」老皇帝似乎才想起來，看向容景，似乎有些無奈地道：「景世子如今回來得正好！這裡的確還有一件大事。朕一時間很是為難，正好你回來了，可以幫朕出出主意，說說見地。」

「皇上請說，景若能有好主意，定然盡力為皇上分憂。」容景笑著頷首。

「月丫頭，你來告訴景世子吧！」老皇帝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早先的冷意盡退，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雲武和兩個老者以及一個婦人，偏頭漫不經心地將雲武的事說了一遍，敘述簡單，說得極為客觀。不帶各人，很快便將事闡述完。

「這的確是一件大事！」容景聽罷點點頭，收了笑意道：「皇上既然要聽景一言。那麼可容景先問這幾位證人幾句話？」

「準！」老皇帝點頭。

容景子坐著不，目看向雲武，清淡，「雲武，我且問你，你姓什麼？」

雲武似乎第一次見到容景，雖然他鳴狗盜，不務正業，但容景的名聲天下皆知，他自然也知，面對這樣的一個人，雖然沒有雲淺月對他現出的冷意和殺氣，只坐在那裡，從容優雅，淡淡地看著他，但他卻從心裡懼怕起來，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他的整個子連載手指頭腳趾頭都是抖的。

「很難回答？」容景微笑。

雲武的子更抖了。

「景世子這不是在問廢話？雲武不姓雲姓什麼？」蒼亭聲音溫溫緩緩地響起，手中的十二骨玉扇一下一下地搖著。向個看客，但不是個好看客。

「呵，原來今日蒼主也在！」容景像是才看到蒼亭，笑意深了深，微微挑眉，語氣溫和，「我在問他，而蒼主代答，難道蒼主其實才是雲武？而不是蒼家主？」

「蒼亭自然只能是蒼亭！不過是看不過去景世子浪費時間問一件誰人都知道的事而已。」蒼亭亦是笑了笑。

「既然看不過去，蒼主閉上眼睛就是！」容景聲音沒什麼起伏，不理會蒼亭，對雲武又問了一遍，「雲武，你姓什麼？」

「小……小人姓雲！」雲武著聲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原來你姓雲啊！」容景表示知道了，淡淡一笑，轉向另外的三人，「三位從雲縣來到京城，這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吧！畢竟前一段時間水災，路途艱難，不好走。而且還多山路，路途多舛。真是辛苦！不知道有沒有家人陪著一起？畢竟年歲這麼大了！」

兩位老者和一位婦人聞言霎時臉發白，子劇烈地了起來。

「難道三位沒有家人了？」容景又問。

三人子更是劇烈地抖起來，甚至比雲武的抖要厲害得多。

「前一段時間水災，雲縣也很是嚴重。淺月小姐以雲王府的名義，為照顧曾經在雲縣安居的雲王府旁支，為雲縣捐贈白銀三萬兩。保得雲縣堤壩修整。最雲縣五年之再不會水災。」容景溫聲道。

三人子齊齊一僵。

容景卻不再問三人，轉頭對雲王爺詢問：「雲王叔，您是雲王府的世子，一直的雲王府雲王吧？」

「自然是！」雲王爺語氣毫不猶豫。

「這就是了！既然是，又怕什麼被驗明正？男子漢大丈夫，俯仰於天地之間。有所為有所不為。邦禮雖重，名義雖重，面雖重，氣度雖重，但都重不過卿卿命之重。今日雲王府若被冤屈，重則雲王府傾塌，千人命傾覆，或許九族株連，那就是萬人命不保。與您的面和雲王府的面相比？是否輕得不能再輕？」容景淡淡一笑。

雲王爺面愧，「景世子說得不錯！」

容景轉向老皇帝，「皇上，您是聖主明君，想必從景剛剛的問話中也能窺得這中間幾分原委。今日雲王府大喜，這麼幾個人出來指證，意何在？景就不必多說了，只問您一句話，若雲王叔拼得面不要，驗明正，他就是雲王府世子，純屬被誣陷的話，那麼是否還給雲王府一個公道？」

「自然！」老皇帝頷首，聲音威嚴。

「好！那皇上便派人帶著雲王叔去驗明正吧！景相信雲王叔是雲王府世子。」容景溫淺一笑，話落，雙手一攤，轉向雲淺月，「我就這樣做主了，你可有意見？」

「沒有！」雲淺月搖頭。相信容景，既然他說驗明正，那就驗明正。

老皇帝看了容景和雲淺月一眼，斂住老眼芒，對後詢問，「主可在？」

「回皇上，屬下在！」老皇帝後一朦朧的黑影應聲。

「和雲王爺一起去室，務必看得仔細！」老皇帝對後人吩咐。

「是！」那人影木木地回答。

滿堂賓客文武百都心中驚異，這是第一次看到皇室的衛之主。可見這件事聖上何等重視？想想也是，這關係到四十年前的雙生子誕生，天聖鴻運，更關係到雲王府滿門甚至九族的大事兒。如何能不重視？一時間眾人雀無聲。

「文萊，你帶幾個人也跟著去！」老皇帝又對旁的文萊吩咐。

「是，皇上！」文萊立即應聲。

「德王兄和冷王兄一直和雲王兄同朝為數載。如今這等大事兒怎麼能沒有兩位王兄？與雲王兄一起前去做個見證吧！人多眼睛看得清楚，免得誰看錯了冤枉雲王兄。」老皇帝又對德親王和孝親王道。

「是！」德親王和孝親王連忙起。

「雲老王叔，朕這樣安排可妥當？您是否也跟著過去？或者派雲王府兩個人一起跟著過去？」老皇帝話落，轉頭詢問雲老王爺。

雲老王爺抬了抬眼皮，瞟了老皇帝一眼，搖搖頭，「正不怕影子歪。皇上理就好！去一百個人我兒子還是我兒子，變不了。」

「好！」老皇帝對雲王爺、德親王、孝親王等人擺擺手，「那就去吧！」

雲王爺帶領著幾人向室走去。

接下來，堂的氣氛比早先去拿族譜時還要靜寂，百千人甚至如一二人一般無甚靜和聲息，人人都在心中想著是何結果。有皇上的主出，德親王、孝親王跟隨，雲王府就去了一個雲王爺，諸多眼睛之下，雲王爺要想耍什麼花招都不可能。

雲淺月袖中的手指微微地蜷著，在袖的料上畫出一個圈又一個圈。

容景的手自然地深進袖裡，輕輕地握住的手，卻並沒有整隻手都握住，而是握住半截手指，纖長的玉指將雲淺月的手指平，輕輕挲，似是。

雲淺月抬起眼睛看向容景，容景對溫含笑，心暖了暖，亦是淺淺一笑。這種被依靠的覺真的很好，背後就向是有一座大山，能阻擋任何的風吹雨打，暴雨冰雹。

因為袖寬大，二人各自的子坐得正，手都埋在袖裡，別人自然什麼也看不到。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那眉眼神卻是讓有的人心裡擰勁，比如蒼亭，臉微暗，比如夜輕染，輕輕哼了一聲，比如冷邵卓，低垂下頭，比如夜天煜，神莫測，只有容楓，溫暖含笑地看著二人，連帶他週遭在坐的人似乎都暖了起來。

無人說一言半語，亦是無人有任何作，都在靜靜等待。

大約兩柱香後，雲王爺、德親王、孝親王、文萊一行人回來，人人神各異。

「怎麼樣？」老皇帝看向幾人，語氣似乎強自忍著什麼，不知是急迫，還是其它。

德親王和孝親王對看一眼，又看了一眼雲王爺，齊聲道：「秉皇上，雲王兄的背後的確有天聖的胎記，從後背到尾骨，胎記很大一片。」

「哦？」老皇帝神變化了一瞬，揚眉，「確實？」

「回皇上，老臣二人看得仔細，確實！」德親王和孝親王恭敬地點頭。

老皇帝看著文萊。

文萊和他後的幾名小太監也齊齊點頭，「回皇上，的確有胎記。」

老皇帝眉似乎了一下，不回頭，問下後，「主，可是確實？」

「回皇上，確實！」主的聲音依然木木的，人雖然沒現，但是聲音誰都不會聽錯。

老皇帝這才目定在雲王爺上，盯著雲王爺看了片刻，忽然起向雲王爺走來。

雲淺月手指一，被容景輕輕順，瓣微抿著看著老皇帝走向雲王爺，雲王爺低垂著頭，從進來後一不，無論從那個角度看來，他週氣息和面都有些頹然晦。

眾人都看著老皇帝的作，一時間不準皇上的作為。在場中通者大有人在，這些年皇上一直在等著抓雲王府的把柄，如今置之死地的把柄在手，卻沒有抓到，可想而知皇上心。而也有許多人都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比如依靠雲王府的朝臣，以及夜輕染、冷邵卓、容楓等人。

老皇帝來到雲王爺前一步距離，忽然手拍了拍雲王爺肩膀，語氣微微有愧，「雲王兄，讓你屈了！今日雲武是雲王府的人，出來指控你，未免雲王府背負這等污水，朕也是無奈讓你此折辱被驗。」

「老臣……」雲王爺吐出兩個字，似乎有著無限心酸，便不再言。

「朕知道今日之事對你不住，一定還你個公道！」老皇帝從雲王爺肩膀放下手，轉對雲武怒喝，「雲武，到底是何人指使於你陷害雲王府？」

雲武一不，睜著眼睛，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雲武！」老皇帝又怒喝一聲。

「皇上，他已經死了！」容景淡淡出聲提醒。

老皇帝面一變，眾人齊齊一驚，都看著雲武，雲武跪在牆角，一不。看起來的樣子像是嚇傻了，但仔細看的話，發現他全每一都僵，面的確死相。不由更是驚異。

「堂哥！」雲離立即奔了過去。

「別他，他中了一種毒，此時毒已從而外浸。你了他便也會中毒。」容景再次出聲，對雲離提醒。

雲離本來奔到雲武近前，此時腳步卻是生生一頓，不敢置信地道：「怎麼會？他……」他似乎想要手抖地去雲武，卻著不出去，眼眶有些而紅，「堂哥他……他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他中了腐丸。這種毒會在一個時辰之使人毒發，半日時間腐爛，且每一都被沾染上毒，若被他中毒的沾染的話，也會中毒，輕則腐爛，重則命死，同他一樣，死後也全腐爛。」容景淡淡道。

雲離駭得後退了一步。

「武兒！」二老爺早先的氣怒恨不得殺了雲武，此時卻也奔了過去，痛苦地喊了一聲，同雲離一樣，不敢他，卻落下淚來，「你好好的日子不過，到底了何人指使作孽？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你……你讓我怎麼對得起你的死去的爺爺和父親……」

「景世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老皇帝似乎也被驚住了。

「景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容景搖搖頭，看向地上的那兩個老者和一個婦人，似乎歎息一聲，「大約是早先就服了這種毒了吧！他們也是如此死法！這背後人看起來當真心狠手辣，無論他們誣陷人與不，既然一早就服了這種腐丸，就都會死。」

「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老皇帝似乎氣得大怒，「何人如此心狠手辣？」

容景不再言語，滿堂賓客似乎都被駭住了，齊齊沉默。

「不是有人在這堂中下得手？剛剛都誰靠近了雲武？」老皇帝又想起什麼問道。

眾人有的看向雲淺月，有的看向蒼亭。誰都記得早先雲淺月對雲武使用催眠，被蒼亭阻止，二人那時候距離他最近。

「景剛剛說了，這種腐丸要一個時辰之前服下，才會毒發。」容景提醒老皇帝，「皇上，蒼亭和這三人進來這裡有一個時辰嗎？」

「哥哥和嫂嫂三拜天地到現在也不到一個時辰。」雲淺月看了蒼亭一眼，蒼亭正對看來，眸清正，撇開眼，淡淡道。古人的一個時辰等於現代的兩個小時。

「朕也覺得眾目睽睽之下，又有這麼多武功高深之人在，無人能趁機下得了手。看來那背後之人真如景世子所說，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活了！」老皇帝似乎平息了一下怒意，對容景詢問，「景世子，依你看這件事怎麼辦？」

「盡快焚燬，此事稍後徹查！」容景道。

「好，朕說了還雲王府和雲王兄一個公道，看來的確是有人想要陷害雲王府，既然景世子回京了，這件事就由景世子徹查如何？務必查明誰在暗中搞鬼。」老皇帝道。

「景遵旨！」容景頷首。

老皇帝向上首走去，步履似乎又老了一些，走了一步忽然回對雲王爺又道：「雲王兄，今日你我兒親家，親上加親，你上上首來，我們多喝幾杯。朕向你賠不是。」

「臣惶恐！」雲王爺垂著頭連忙道。

「唉，過來吧！今日本來是喜事兒，卻鬧出了這麼一樁，多影響些心。你就別推辭了！朕這些年第一次嫁兒，這喜酒怎麼也要喝，不能被攪和了！」老皇帝和氣地道。

「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雲王爺不再推辭。

二人一前一後向上首走去。

「來人，將這帶去王府後院焚燬。」容景溫聲喊了一聲。

大堂外立即進來幾名黑男子，顯然是衛，手上都帶著似乎什麼皮製的手套。很快就將地上的包括雲武在的四個人都抬了下去。

雲淺月看向玉鐲和綠枝。二人立即意會，連忙揮手吩咐人重新打掃禮堂擺上宴席。

一陣陣酒香菜香撲鼻，算是驅散了幾分早先的霾和死寂。

雲離抬步也跟著抬著死的衛向外走去，雲淺月拉著容景起站了起來跟了出去，出了喜堂之後，出聲喚住他，「哥哥，今日是你大喜，不宜再去見焚燒死人。況且人死了，看也無用，公主還在閨閣等著您呢！」

雲離停住腳步，一臉痛苦，「可是……妹妹，他是我堂哥，雖然我如今是雲王府世子，但我和堂哥裡流著一樣的，他雖然自小狗，好吃懶做且無賴脾，但是他沒有那麼壞，如今害雲王府和父王，定然是被人迫不得已。」

「我知道！但他也算是咎由自取，為何雲王府旁支這麼多人，背後之人偏偏找了他？也跟他自己有關。如今死了也就死了，不死的話，你認為今日之事他陷害不還能活命？」雲淺月挑眉，「我知道你重義，或者你再想想，若是今日我們雲王府遭了他陷害會如何？不止是雲王府一府千人，還有旁支二百多人，還有依靠雲王府的那些人，頃刻間全部傾塌瓦解，株連九族的話，何止萬人？哥哥，你說他該不該死！今日能扭轉乾坤，靠得可不是幸運。」

雲離後退了一步，面慘然地點點頭。大紅的衫穿在他上，更襯得他臉蒼白。

「讓二叔去觀他葬禮吧！你就別去了！」雲淺月語氣溫和下來，雲離重重義，也不枉將他提上來做雲王府世子和哥哥。若他冷無，恨雲武而沒半痛苦，到覺得不好。

「淺月小姐說得對！我去吧！你今日是新郎，七公主對你不錯，雖然今日之事雲武攪局，險些害了雲王府，若他不死，皇上饒了他，我也會打死他這個不忠不孝的畜生，如今死了，我就去送他一程，你好好待公主，別慢待了。子一生，今日才是最幸福之日。」二老爺此時也走了出來，接過雲淺月的話對雲離道。

雲離看了雲淺月一眼，又看了二老爺一眼，終是點點頭。

二老爺手拍拍雲離肩膀，抬步向後院走去。

「凌蓮、伊雪，你們送哥哥去西楓苑！」雲淺月對後同樣跟出來的凌蓮和伊雪吩咐。

二人應聲，看向雲離，雲離不再多言，向西楓苑走去。

雲淺月回頭看了一眼，喜堂已經笙歌一片，推杯換盞，無比祥和喜慶，似乎早先的事沒發生一般。握容景的手，不說話，拉著他向淺月閣走去。

「景世子原來先天逸一步回來，為何不在裡面坐席？」一個悉的聲音從左側方傳來。

雲淺月和容景停住腳步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正是夜天逸一風塵地進了府。雲淺月沒說話，容景淡淡一笑，「七皇子回來得不晚，剛剛開席，趕得正好！景不如七皇子康健，這些日子累得慘了。就不喝喜酒了！七皇子多喝幾杯。」

「好說！」夜天逸笑了一聲，轉向雲淺月，溫輕喚，「月兒！百鳥朝鈴可喜歡？」

「喜歡！今日哥哥和七公主大喜，七皇子多喝幾杯，我們就不奉陪了！」雲淺月淡淡點頭，話落不再多言，拉著容景繼續向淺月閣走去。

夜天逸沒再說話，一臉莫測地看著二人聯袂離開，很快廊橋水榭遮擋住了二人的影，他收回視線，手輕輕彈了彈上風塵，步履沉穩地進了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