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六十三章 十里桃花

雲淺月見容景氣息暖下來，輕輕舒了一口氣，這個靈的確有些玄機，既然他不喜，不學也罷！何況他說得也對。萬事萬，有盈有虧，此消彼長，因果循環。這等靈，多用了的確於無益。

「一夜沒睡，你倒是神得很！」容景推開雲淺月，懶懶地瞥了一眼。

雲淺月粲然一笑，「這個東西有提神作用！」

容景輕輕哼了一聲，警告道：「再有什麼好作用，你都給我收斂些，不準用。」

「好！」雲淺月答應得痛快。

容景不再理，逕自站起，走到靠窗的清水盆架淨面。

雲淺月看了他片刻，做了個鬼臉，還沒來得及收回表，便見容景回頭看來，表頓時僵住，容景轉回頭，彷彿沒看見地繼續淨面，角了，從他上收回視線，雖然他不再糾纏所學的靈，但想必心裡還是介意的。面有些訕訕。

「你的事都安排妥當了嗎？」容景淨完面，拿了娟帕臉。

雲淺月這才想起昨夜本來要見從西延歸來的三公子和花落的，卻被在暗室耽擱了。本來想對外面喊凌蓮和伊雪詢問，又想起那二人被打發去了他父親那裡，便問道：「你喬裝易容嗎？怎麼也不能以榮王府世子的份去吧！如今你是朝中之人，沒有老皇帝的準許是不能私自出京的。」

「心你自己吧！」容景不看，語氣還是有些惱意。

雲淺月知道他還在彆扭，便不再理會他。也走到清水盆淨面，簡單地洗了洗，走到鏡子前將慣常綰的發打散，改了一種從來不梳的繁瑣髮髻。逕自忙活，容景坐在桌前沒有幫忙的意思，看也不看一眼。

雲淺月忙活半響，將髮髻打理妥當，便走到櫃，裡面清一的紫阮煙羅，翻弄了一陣，有些洩氣，回頭看著容景，「沒服穿，怎麼辦？」

「青影！」容景對外面喊了一聲。

「世子！」青影飄而落。

「去仙坊看看我昨夜吩咐做的兩套裝做好沒有？」容景吩咐。

「是！」青影應聲離開。

雲淺月頓時笑了，「你昨夜就準備了？」

「難道等著你現上轎現扎耳朵眼？」容景微微哼了一聲。

雲淺月本來覺得搾了他爹一門神技，心裡歡快，如今被容景早將歡快磨沒了。有些鬱悶，早知道回來他冷眼，打死也不學，即便學了，也不拿出來顯唄。如今到好，自作孽了！這哪裡是搾他爹？了搾自己了。

「哪個院子的？何事兒？」這時，院門口傳來聽雪、聽雨的聲音。

雲淺月正鬱悶，聞言抬頭看向窗外，兩個容貌陌生的子，但說陌生也不全是，至和凌蓮和伊雪又有幾分約相像，立即明白了這是爹給們改了容貌，果然是高手。立即對外面喊，「聽雪、聽雨，讓們進來。」

聽雪、聽雨疑，立即讓開子。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恭敬地走進了屋。

雲淺月站在二人面前仔細地打量了一眼，半施的痕跡都沒有，難以想像爹是怎麼做到的。不由對這個施又升起濃郁的興趣，讚歎地道：「爹真神了！」

「小姐，我們都嚇壞了！這也太神奇了。」凌蓮驚異地道。

「是啊！王爺真是有本事兒。」伊雪臉，「跟真的一樣。」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雲淺月看著二人，「你們的眉眼還是有幾分相似的，看來爹爹細心，保留了你們傳凌家和伊家的相似之，畢竟你們出這兩家，不好太過陌生，如今這樣正好，似是而非。是你們，也不是你們。」

「嗯！」二人齊齊點頭。

「不知道爹爹這個是怎麼弄的？應該是在你們眉心施了。」雲淺月點著二人眉心，手下忍不住有些，似乎想研究一番。

「雲淺月，將你的爪子拿下來，將你心裡的念頭打消了！否則我現在就去找緣叔叔，他一定有辦法讓你忘記你昨夜所學的。」容景涼涼的眼神掃過來。

雲淺月立即撤回了手，對容景笑笑，「想什麼呢？我答應你了嘛，自然不會用的。」

「你自覺就好！否則我不介意幫你忘記。」容景淡淡道。

「你真是我大爺！」雲淺月氣惱地轉過，他何時了的管家婆了？何止是管家婆？若是管家婆，還敢將人趕出去，可惜這個人冷下臉的時候，讓莫可奈何。

容景忽然笑了，不知是被氣笑的，還是這句話當真好笑，他慢悠悠地道：「雲淺月，你的皮真是太鬆了，我看需要一。」

「不勞容公子大駕了！小子的皮自己就好了。」雲淺月氣悶地哼了一聲。

容景不再說話，目淡淡掃過凌蓮和伊雪。二人立即意會，連忙退出了門外。

「等等，三公子和花落呢？」雲淺月回看著二人。

「回小姐，您要見他們嗎？昨夜知道小姐不回來，奴婢給他們傳了話不必來了。如今您若是見，奴婢現在就傳。」凌蓮道。

雲淺月想了一下，點點頭，「讓三公子來吧！花落不必來了，和華笙等人一起在城外等著我去藍家！」

凌蓮點點頭，應聲下去了。

「伊雪，不，聽雪！」雲淺月又對外面喊了一聲。

「小姐！」聽雪在外面立即應聲。

「你去告訴玉鐲和綠枝，就說從今日起，嫂嫂掌家，府中的事無論大小，一律拿給嫂嫂那裡做主。」雲淺月又吩咐一句。

「是！」聽雪應聲，立即下去了。

雲淺月低頭想了一下，覺得除了等三公子來再沒什麼別的代的了。轉頭問容景，「夜天逸啟程了嗎？」

容景不答話，彷彿沒聽見。

「喂，我和你說話呢！」雲淺月瞪眼。

「你跟我說話我就該回話？什麼道理？」容景閒閒地道。

雲淺月頓時惱了，「容景，你到底還要彆扭到什麼時候？是不是非要因為這點兒事兒和我分道揚鑣？各走各的，你才甘心？」

「我就彆扭了這麼片刻而已，你就撐不住了？」容景放下茶盞挑眉。

「誰願意大早上看你冷臉？」雲淺月氣悶哼聲。

「算了！還是改日從緣叔叔上討回這種不舒服來吧！他定然明知道我會介意，還答應教給了你。以後的日子，我也不會讓他舒服了。」容景眉心。

雲淺月眨眨眼睛，忽然嘻嘻一笑，走過去抱住他，「反正你不和我彆扭就行了！你說得沒錯，爹是知道，還說我學了這個你不見得高興。他故意不讓你舒服！你以後就多多不讓他舒服好了。」

容景手攬住蹭過來的子，笑著搖搖頭，「拿你沒辦法！」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想著難道我就拿你有辦法了？

「世子！」青影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拿來了？」容景放開雲淺月。

「是！」青影順著開著的窗子將一個小小的包裹扔進來。

容景手接住，遞給雲淺月，「去換吧！」

雲淺月拿過包裹打開，只見裡面有一套墨的錦緞男袍，看尺量是容景的量能穿的，有一件淡藍帶著翠湖鑲嵌珠玉的華麗綾羅，的量所傳的，拿著兩件服仔細看了兩眼，便拿著那間綾羅向屏風後走去。

雲淺月剛到屏風後，容景揮手輕輕落下簾幕，解開上的月牙白錦袍，拿起那件墨的錦袍套在上。

二人隔著屏風，可以聽到悉悉索索的換聲。

雲淺月穿戴妥當出來，容景早已經更換妥當。雲淺月盯著容景一個勁的瞧。說真的，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他穿別的的服，都是清一的月牙白錦袍。如今換了一合的墨錦袍，腰束玉帶，居然和往常的溫潤如玉截然不同，就像是一塊墨玉，又像是一把千年玄鐵，將鋒利藏在墨錦袍後，若不是那一張一樣的臉，便彷彿如兩個人。

「不好看？」容景挑眉看著雲淺月直勾勾的眼睛。

「好看！」雲淺月點點頭，臉有些怪地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非白不穿了。」

「嗯？」容景看著。

「白能蓋住你上的凌厲，黑尊貴，老皇帝本來就不容榮王府，你若是每日都穿著這樣出現在老皇帝的面前。他大約更不想你活。」雲淺月道。正如姑姑和大伯曾經說過的話，哪一個帝王願意臣子比他出眾出彩？本來以為月牙白錦袍便能詮釋他的氣質，卻不想墨錦袍更能讓他從骨子裡著尊貴。就是那句「雍容雅致，王侯無雙。」

「呵……」容景輕笑了一聲，「沒有你說的這麼算，不過是我喜歡白而已。」

雲淺月眸閃了閃，不再說話，走到鏡子前看了一眼自己，換這件服，自己沒多大變化，若說變化的化，就是藍和綠結合，一個是天空一個是湖水，比紫的明艷和溫暖多了冷清。一改嬉笑和懶散，眉眼間有些英氣。乍一看，也有些判若兩人。若是再用靈掩藏一下容貌的話，那麼決計夜天逸是認不出來了。

這時窗外有一異樣的風飄落，風過後，輕飄飄落下一個人。

雲淺月轉回頭去，就見三公子正挑著簾幕走進來，當看到屋中二人和往日穿戴不同明顯怔了一下。也只是一下，便笑道：「果然人是裳馬是鞍。」

雲淺月見他自己已經自發地易容了的樣子，笑著道：「這一趟西延之行辛苦了！可有收穫？」

「還好！」三公子含笑的眉眼一黯。

雲淺月挑眉，「況不是太好？」

「嗯！」三公子點點頭，低聲道：「多不過還有半年的命。」

雲淺月收了笑意，正問，「什麼樣的不治之癥？」

「癆疾！」三公子吐出兩個字。

雲淺月面一變，這的確是不治之癥了。看了一眼容景，見容景面平靜，問道：「是否對你做了安排？」

三公子也看了容景一眼，搖搖頭，低聲道：「知道我如今跟著你，便囑咐我好好跟著，不用理會。」

雲淺月蹙眉。

三公子微暗的臉一轉，語氣輕鬆地道：「這些年不在我邊，沒有那麼深厚的母子意。我不過是難一些罷了。你放心，知道命不久矣，我也不至於一蹶不振。」

「嗯！這件事等我解決完藍家的事回來再與你商議，總歸是你母親，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解救之法。」雲淺月知道他故作輕鬆。沒有不想子的父母，也沒有不想父母的子。大約也有，但三公子絕對不屬於這一列人。

三公子點點頭，「好！」

雲淺月抿了抿，想了一下道：「這次不是要你在府中扮我，而是前去藍家。」

「藍家？」三公子又是一怔。

「放心，不是讓你去藍家，而是做出去的樣子。讓風閣的人保護你。老皇帝知道我去藍家，不想我去攪局，勢必會派人在途中攔阻，到時候你假意傷，然後去不，回府養傷就可。」雲淺月輕聲吩咐，「而我換一個份去藍家。」

「明白了！你是想引開老皇帝的視線。不是不去藍家，而是被阻住了去不了。藍家這麼大的熱鬧，否則你若是在閨閣裡不出去未免太奇怪了。這樣一來，就不奇怪了。」三公子恍然道。

「聰明！」雲淺月打了個響指，問向容景，「你呢？」

「有人易容我，絃歌和我邊的十八衛隨扈，和易容你的三公子一起。這樣真一些不是嗎？」容景挑眉。

雲淺月知道絃歌和容景的十八衛從來不離，這樣的確真了。點點頭，「那就這樣了！夜天逸此去藍家，代表皇室，帶著儀仗隊，隨行眾多，走的應是道。三公子和絃歌在他們之後，走道就好。我知道有一條天險的路通向十大世家。這是天崖辛記載上得知的。只是都是崇山峻嶺，難走一些。但也難不住我們。你我走那一條路吧！」

「嗯！」容景點頭。

「趙媽媽，端早膳吧！」雲淺月話落，對外面喊一聲。吃過早膳好啟程。

趙媽媽應了一聲，連忙帶著聽雨端了早膳進來。雲淺月招呼三公子落座。三人不再說話，一頓飯吃得簡單沉默。

飯後，雲淺月對三公子囑咐，「老皇帝知道容景和我一起，必定此次派的衛人數眾多。你和絃歌要小心一些。」

三公子點頭。

雲淺月手拉上容景，「走吧！」

容景點頭，對三公子道：「稍後絃歌和易容我的人會來接你一起。你等候就是了。」

「知道！」三公子擺擺手。

雲淺月和容景二人再無代，足尖輕點，就要離開。這時雲王府守門的一個侍衛匆匆跑進院子，對著主屋大聲道：「淺月小姐，七皇子派人來傳話，說昨夜他向皇上請旨讓您跟隨一起去藍家。皇上說您也不願進宮陪皇后，估計私下裡就打著悄悄溜走的注意，他也攔不住，遂準了！而且又說這等盛事怎麼能沒有景世子呢！也準景世子參加。」

雲淺月停住腳步，看著窗外，眸微微瞇起，問道：「他還說什麼？」

「說既然皇上準了，他等候您二人，一起去藍家。如今車碾在府外了。」那人道。

雲淺月回頭看了容景一眼。容景薄微啟，「推了！還照原計劃。」

「讓七皇子先走一步，我們稍後就跟上。」雲淺月對外面吩咐。

那人應了一聲，退出了淺月閣。

雲淺月想著夜天逸是什麼意思。大約知道攔不住他們，便親自監視？他和蒼亭一起，本來都是極明的人，那麼和容景有什麼作，很難瞞過他們了。或者說和老皇帝聯手，將他們在半途截住。冷笑了一聲，「夜天逸越來越能算計了！」

「他本來就能算計！是你錯認了他。」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無從反駁，拉著他足尖輕點，向老王爺的院子走去。對改了容貌的凌蓮和伊雪吩咐，「你們二人跟上。去爺爺的院子，我們暗室的道出城。」

凌蓮和伊雪齊齊應了一聲，連忙跟上二人。

來到雲老王爺的院子，雲淺月拉著容景進了房間，只見雲老王爺和雲王爺穿戴一新，正端坐在椅子上像是等人，雲淺月知道他們是等著雲離帶著七公主來敬茶，撇撇，「還像回事兒！糟老頭子，你慢慢喝孫媳婦的茶，我們走了啊！別想我。」

「你個臭丫頭，鬼才想你！」雲老王爺哼了一聲。

「不想最好，不用你想。」雲淺月對雲老王爺白了一眼，鬆開容景的手，跑過去對雲王爺抱了抱，黏聲黏氣地道：「爹，你不準逃跑！」

「你這孩子！」雲王爺好笑，手去雲淺月的頭。

雲王爺的手還沒夠到，容景一把將雲淺月拽到了自己的邊，拉著就向屏風後走去。

雲王爺手僵在半空中，看著屏風掀起又落下，慢慢放下手，啞然一笑，對容景道：「小景，你要好好照顧小丫頭啊。」

容景仿似未聞，推開了暗室的門，拉著雲淺月走了進去。凌蓮和伊雪匆匆進來，對雲老王爺和雲王爺匆匆一禮，追了進去。

四人進去，暗室的門又合上。

「臭丫頭，沒出息，被景小子吃得死死的。」雲老王爺罵了一句。

「你不是就希有人管著？如今不樂意了？」雲王爺揚眉。

「你懂什麼？我看著長大，眼看著日日圍著景小子轉，心裡能好？」雲老王爺哼唧一聲，「大不中留啊！」

雲王爺失笑，「不知道是誰當初一味地撮合他們。如今到慨了！」

雲老王爺瞪了雲王爺一眼，「你個混小子！老了老了還氣我是不是？再氣我滾出去！」

「十幾年沒回府，沒當王爺，如今兒子娶媳婦了，我來坐其喝喜茶，對不起哥哥啊！不過也沒辦法。將就著喝一杯吧！」雲王爺慢悠悠地道。

「你也好意思！」雲老王爺掄起枴杖照著雲王爺打來。

雲王爺輕飄飄躲過，向外看了一眼，「父王，一對新人來了！您要在公主面前保持老王爺的威儀。切忌！切忌！」

雲老王爺立即收回了枴杖，端正而坐。雲王爺笑了一聲，也端正而坐。

此時容景拉著雲淺月已經沿著道走去。雲淺月見他輕車路，跟走自己家似的，撇撇，想著他從爹懷裡將拉出來一聲不吭就覺得好笑。這個男人……

一行四人很快就出了道，道的盡頭是城外的紫楓林。也就是那日容景和蒼亭的打鬥之地。紫楓林集，不易被人發現行蹤。

凌蓮將拇指和食指放在邊，打了個極輕的口哨。口哨聲落，便有五道影飄而落，無人齊齊跪地，「屬下等人參見小主！」

這五人正是華笙、花落、蒼瀾、、風。

「起吧！」雲淺月揮揮手，見五人容貌還如數月前，溫暖一笑，往邊一指，「這是容景！你們該都知道是他。」

「見過景世子！」五人齊齊見禮。

這是雲淺月第一次將自己紅閣的勢力顯在容景的面前。

「紅閣的七長老果然資質甚聰，怪不得當年七大世家好一番掙扎才被迫放人。」容景看著五人，目一一在花落、蒼瀾、臉上流連了一番，和氣一笑，「無須多禮！」

無人齊齊直起，似乎也對容景一墨玉錦袍驚艷了一下，但很快就掩去，聽候吩咐。

「走吧！我們走捷徑，翻山越嶺，不用騎馬了！大約要辛苦一些！」雲淺月對五人道。

「但憑小主吩咐！」幾人異口同聲。

雲淺月笑了笑，拉著容景向紫楓林北端走去。

十大世家百年前昭告天下令世，世人再不知十大世家所蹤。始祖皇帝見十大世家識時務，便也準了其世，本來要對十大世家出手便也作罷。這百年來，十大世家規範子孫不得世。所以子孫即便紅塵，也盡力藏匿行蹤。但其實十大世家的士落址未離開京城多遠，不過是區區千里地而已，位於天雪山十里旁的絕壁崖。

其實絕壁崖並非真正的絕壁崖，而是十大世家佈置了陣法，雲霧籠罩，彷如絕壁崖，只要穿陣法，便是十里地的桃花林，十大世家便坐落於桃花林後。

不過天下自古來有幾人能穿十大世家的陣法？區區無幾。即便有人誤闖進去，不是再不可能出來，就是被封了口。所以，這也就是十大世家的落址不被世人所知的原因。

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繞行走道的話，是千里。但是若翻山越嶺走捷徑的話，那麼可以減一半行程，也就是五百里。

雲淺月、容景、華笙等七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輕裝簡行，有輕功傍的話，三日也行走五百里不是難事兒，也許用不了三日就可以到桃花林。所以，雲淺月為了避開夜天逸和蒼亭，選擇了這一條路。

出了紫楓林外行走五里，便是綿綿山巒。一行九人上了山。此時雖是秋季，山中樹木花草枝葉泛黃，漫山遍野青黃一片。但依舊枝葉茂，很容易遮掩形。

雲淺月一次未去過十大世家，方位找得不太準確，開始還拉著容景走在前面，走了一段路後忽然想起他是楚家的家主，自然用不著費心辨別方向引路，便立即與他調換過來，讓他拉著前走。

「其實還有一條路比這條路更捷徑。」容景慢悠悠地道。

「那你怎麼不早說！」雲淺月聞言瞪眼。

「反正也不急，難得我這麼多年也未曾與你一起遊山玩水。如今權當遊山玩水了！」容景見雲淺月瞪眼，笑地看了一眼。

雲淺月惱意盡退，本來還想叱他兩句，遂作罷！

秋風颯颯，蟲鳥吱鳴。山間未凋謝的野花泛著幽幽香溢。由容景引路，一行人步履未見多匆匆，算是邊游邊走，一日也走了兩百里。

夜間，若是雲淺月，自然是趕路，早到目的地早好。但有容景在，他自然不會待自己。天剛夜，幾人打了野味吃過後，便拉了雲淺月躺到了一顆龐大的樹幹上閉目休息。雖然一句話未說，但那意思誰都看得出來，不打算走了。

雲淺月覺得貴人就是貴人。容景天生的貴人，無論在廟堂之高，還是荒郊野外，他都行止如王侯，本就不會虧待自己。既然他不急，便也沒必要急，於是窩在他懷裡，枕了他胳膊當枕頭，舒服地閉上眼睛。

華笙、花落等人對看一眼，都退遠了些找位置休息。

風是小丫頭，從見了容景和雲淺月就一直規規矩矩，不敢隨意造次，但憋了一天已經是的極限，幾人剛坐下，便忍不住低聲問，「景世子真是楚家的家主？」

花落白了一眼，「白癡，不是告訴你了？還問！」

「花落哥哥，你不罵我你就難是不是？」風瞪眼，小聲道：「我只是好奇嘛！景世子真是太厲害了。楚家可是第一大世家呢！」

「這算什麼？景世子還是墨閣的主子！」花落又丟出一顆炸彈。

「什麼？」風騰地站了起來，聲音加大，不敢置信。

華笙一驚，一把將花落的摀住，拽著坐下，低聲道：「小聲點兒，別打擾小主和景世子休息。否則將你攆回去。」

風立即怕怕地住了口，但一雙眼睛還是睜得滴溜溜地圓。

「不信你問凌蓮和伊雪！」花落看了凌蓮和伊雪一眼。

幾人都不知道這個消息，齊齊看向凌蓮和伊雪。早先他們從紫楓林見到二人的時候以為是易容了，後來才知道不是。通過凌蓮和伊雪解釋，才知道了原來是雲王爺給施了，幾人一時間心驚不已，但又由衷讚歎神奇。

凌蓮和伊雪見幾人看來，齊齊點點頭，「似乎是！」

幾人得到肯定，齊齊沉默了一下。若說景世子是楚家主，讓人覺得厲害，那麼他還是墨閣的主子的話，就讓人覺得不止是厲害了。

風見無人言語，推開華笙的手，低聲音道：「墨閣那不是前朝皇……」

「風！不準胡說！」華笙低叱了一句，又摀住風的。

風立即噤了聲，眼珠子不控制地看向容景和雲淺月歇著的方向。見無靜傳來，微微鬆了一口氣，收回視線見幾人都警告地看著，便知道說了不該說的，垂下頭。

幾人再不說話，這一靜寂如無人。

雲淺月雖然閉著眼睛，但未曾睡著，幾人的話還是傳到耳裡，未覺到容景氣息變化，但知道他定然也沒睡著，能聽見的話語，他自然更能聽見。瓣微微抿一線，又緩緩鬆開，再聽不到幾人的聲音，便幽幽睡去。

第二日，容景依然照第一日的行程，走得不快不慢，不多不。兩百里地之後天就黑了。自然又在山野休息一夜。

第三日，又走了半日，響午偏西時分，來到了天雪山十里旁的絕壁崖。

幾人剛剛來到，絕壁崖便衝出一名老者，老者年約花甲。譜一來到，就對容景激地跪拜，「家主！您終於……」

「七伯免禮！」容景手拖住老者下拜的子。

老者拜不下去，直起，激地道：「老家主約莫著您快到了，讓我來迎接您。」他話落，似乎才發現容景牽著雲淺月的手，立即轉頭，「這位……是？」

「紅閣小主！」容景如此介紹。

老者聞言瞬間面驚，仔細地打量雲淺月，雲淺月此時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薄紗，只出一雙清冷的眸子，見他看來，淡淡一笑，並沒說話。他又看向後跟著的華笙等七人。良久，才收回視線，慨地道：「不想老朽有生之年還可以見到紅閣小主。幸事！幸事！」話落，他又對容景詢問，「家主，您早到了半日，天聖的使者和南梁的睿太子還沒到。您先回家族吧？」

「嗯！」容景點頭，手懷，掏出一個銀質的面戴上，緩緩抬步。

雲淺月看了容景一眼，覺他戴上面的那一刻氣息就變了。跟著他抬步向裡面走去。

進絕壁崖後，果然是十里桃花林。不知是因為氣候關係，還是因為陣法原因。總之此時雖然是秋日，但十里桃花艷艷而開，如火如荼，花香馥郁。